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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仇志

四十二、初相遇,緣從禍中來

滅仇志 妖洞怪 3365 2017-11-03 23:35:36

  不出所料的下五臺山后,已經(jīng)天色漸晚??蜅R褵o望再找到,還好老天憐憫,賞賜一座破廟,可供諸葛風(fēng)塵和梁笑茹暫做棲身之所。

  “今晚只能住這破廟。還好有你作伴,不然讓我一個弱女子孤孤單單窩在這個破地方,還不得患上失心瘋?!币刮觯庯L(fēng)刺骨,寒進人的內(nèi)心深處。殘破的韋陀石像,不似尋常廟里那樣慈祥,越看越怵人。

  是呀,能有個伴總歸兩樣。笑茹消遣道:“你還弱女子,恐怕哪個男人這會兒見到你,以為見到狐仙,神不守舍。啊對了,你就是只狐貍,你說待會兒會不會有好色鬼相中你,給你送精氣呀?”

  說到人心坎里了,諸葛風(fēng)塵回道:“我是只狐貍,但是是只受傷的狐貍,此刻最需要你的庇佑?!闭f起來,今日初晨才有的起色,跟著梁笑茹奔勞半日,有些吃不消。這會兒所剩的功力,不足一半,離了笑茹怕是真的有危險。

  “受如此重傷,難為你了??上?,要是你功力十足,今日我必不會失敗。等過些日子你身體恢復(fù),可還愿意同我前來清涼寺?”說實話,梁笑茹根本不是一眾僧人的對手,下回可沒那么容易得手。

  諸葛風(fēng)塵很是為難,來是一定還會再來的,和忘塵的事情尚待解決,只是幫不幫住梁笑茹是另一回事,她提出自己的大膽疑問:“笑茹,其實你有否想過,你這件事會否別藏隱情呢?按你所說,空夢大師已經(jīng)和第三者在一起,何以還要落發(fā)出家?”

  有時人一旦懷有不好印象,就會先入為主,所有的一切皆由想象而來,就算事實別有內(nèi)情,他也會按著自己的劇本走。

  “出家?定是聽說我娘的事情,悔不當(dāng)初,心中有愧,所以削發(fā)為僧。至于那個野女人,能有本事勾三搭四,自然不會從一而終。原配枉死,新歡離他而去,不立馬跳崖自盡是他臉皮厚?!背酥猓瑢嵲谙氩怀鰟e的理由。至于那個野女人,她追查多時,始終毫無收獲,說不定已經(jīng)被空夢殺死。

  如尹龍星所言,梁笑茹思緒似蠻牛,多上幾條牛都拉不回。所有的根源只能從她的身世上觀察:“說的也對,那些把不住門的臭男人確實該死。死在我床上的也不少,或許我應(yīng)該相信笑茹你?!庇行┤司驮擁樦麚?,“一直聽你講到空夢老禿驢有負你和你娘,究竟事情如何,且講與我聽,憑他今時今日的地位,不弄得他身敗名裂,怎么削去心頭之火?!?p>  “我為何沒想到?”冒冒然殺死他,他還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反倒自己成為武林公敵,“你說的對,就那么讓他死,太便宜他了。本來這些事一直放在我心底,你我算是同道中人,你來評評理,李元卿是不是該死?!?p>  空夢大師本名李元卿,笑茹的母親梁氏,人們喚其為冰娘。此事還得從那把古木琵琶說起。

  冰娘是一位賣藝的江湖女子,從小孤苦無依,跟著爺爺四處漂泊。爺爺拉二胡,冰娘彈琵琶。那年冰娘十六,長相貌美。爺爺亦知女子不可在人前打扮的花枝招展,但是盡管扮丑,還是沒能躲過那些浪蕩公子的荼毒。

  那日,爺爺和冰娘來到城中最豪華的夢雨樓賣藝,樂聲悠揚,沁人心脾,讓人流連。一曲畢,奈何意猶未盡。爺孫兩正欲離席,跌跌撞撞沖出一個公子哥,酒氣熏天。

  “別忙著走啊,彈得不錯,再給大爺們奏幾曲。來,小妹妹喝一杯?”男人送來酒杯,逼著冰娘飲酒。

  “我我我,不會的,喝不了?!北锘呕艔垙埖囟阍跔敔斏砗?。

  爺爺亦是說道:“我的孫女不勝酒力,多謝公子好意?!?p>  紈绔子一臉不悅,問道:“你們是不給本公子面子是嗎?”

  能在夢雨樓中消遣的非富即貴,爺爺不敢輕易得罪,趕忙松口:“小的們不敢。老漢喝,老漢多謝公子賞賜?!?p>  爺爺?shù)氖诌€未接觸到酒杯,紈绔子一把推開,吼道:“老東西,滾開!”連退帶踢的爺爺兩下一個大元寶式翻滾,重重撞在木桌之上。

  “爺爺,爺爺!”冰娘著急去扶,卻被紈绔子擒住手腕,如何都掙脫不了。

  “來,陪爺喝一個?!奔w绔子不斷地將酒塞去,冰娘不停掙扎,還是有些許救入喉,連連嗆聲,酒水更是濕了一臉。紈绔子放浪大笑,滿意的松開手。

  冰娘受不了酒味,忙著擦臉,順帶將臉上的污垢擦拭的一干二凈,露出了那張絕美的臉龐。手還未拉到爺爺,紈绔子看的心動,又是一把扯過道:“原來是位明珠蒙塵的美人?。 ?p>  男人開始無禮,一只手緊抓著冰娘,另一只手隨心的亂摸。女人越躲,無賴越興奮,爺爺心急如焚,猛地爬起,搭上紈绔子的手臂。

  “放開我孫女,你放開!”一老一少,力氣怎么都比不上這個強壯的成年男人。再多的掙扎都是徒勞無功。

  “死老頭,大爺看的上你的孫女,是你們的榮幸。死開!”紈绔子還有一幫打手,見自家主人有絆腳石,爭先上場。

  老爺子年級本就老邁,還要受一群無賴的毆打,幾下便被打趴在地,他們還不肯放過,開始用腳躥。老爺子自己性命難保,口中還不忘叫喊著冰娘的名字。

  “爺爺,爺爺。救命啊!你們這些無賴。”冰娘哭的梨花帶雨,可周遭的看客無動于衷,沒一人吭聲,權(quán)當(dāng)看戲,仿佛已經(jīng)麻木不仁,習(xí)以為常。

  夢雨樓老板本是一片好意,見他們爺孫兩可憐才允許進來賣藝的,好幾天都沒事,沒曾想今日出了這等子的荒唐事來。

  那紈绔子是身份有些來頭,名喚嚴興德,是布政史夫人的侄子。布政史大人膝下無子,所以對夫人這個唯一的侄子視若親子。飛揚跋扈,無人可管,更無人敢管。

  老爺子已經(jīng)斷氣,嚴興德滿意放聲大笑?!白?,美人,跟我回家,哈哈哈!”

  冰娘被托拽著向前,依舊掛心爺爺,口中不斷叫喊。奈何男人力氣太大,做什么事都是白費精力。本該絕望,心如死灰,突然出現(xiàn)一位年輕軍官,劍未出鞘,重重打在紈绔子身上,渾身一震松開手連退數(shù)步。

  嚴興德叫道:“誰呀!膽子這么大敢管爺?shù)氖??”酒醉清醒不少,看清來人,進而諷笑,“原來是李大人。”先禮后兵,對方也是個官,禮貌拜見,又立馬反口吼道:“你一個小小的城御史,也來管大爺?shù)氖?。識相的快滾,小心烏紗不保!”

  “哦?小小?巡城御史怎么了?嚴公子你不過一介草民,有何資格對朝廷命官評頭論足。你仗著布政史大人的威名四處作惡,如今還當(dāng)場殺人,毫無悔意,你眼里還有王法嗎?”李元卿還三十不到,上過戰(zhàn)場,軍功了得?;实劭粗兴膭傉话?,封他做巡城御史,代天子巡視地方。嚴興德只知他對布政史恭敬有加,并未仔細了解過他的工職,單純以為他是顆芝麻綠豆。

  這地方,由布政史大人治理,他就是“皇太子”,自然沒什么好怕的,笑道:“跟大爺談王法,在這里,大爺?shù)脑捑褪峭醴?,你少他媽蹬鼻子上臉?!?p>  軍人出身的李元卿,血氣方剛,對方不斷詆毀自己,囂張跋扈,豈能容忍?當(dāng)場一劍,一刃斷喉,嚴興德死不瞑目,一雙驚恐的大眼直勾勾望向蒼天。

  眾打手不敢作聲,對方也帶著些許手下,只好灰溜溜逃走,茲事體大還得趕緊稟報布政史夫人。此舉迎來一片掌聲,無不拍手叫好的。城中受這惡霸氣的人太多,只是都敢怒不敢言,這下解氣呀。

  冰娘牽掛爺爺,可任憑她如何叫喚,老人家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叫喊讓人心疼。

  夢雨樓老板惋惜嘆氣道:“可憐的姑娘,本就只能同她爺爺相依為命,如今老人家離世,留下她孤苦無依,該怎么辦?”老板非親非故,能做的只有惋惜和嘆氣。

  李元卿心地善良,閑事都想管,又一想到,自己沒能早點來到,害的老人家無辜枉死,心中愧疚。上前安慰道:“姑娘,老人家已經(jīng)駕鶴西去,還請節(jié)哀?!?p>  冰娘仿佛沒有聽聞,繼續(xù)哭泣。李元卿再安慰道:“姑娘,死者為大,還是入土為安。來,我們幫你?!睅讉€手下搬來擔(dān)架,冰娘知道爺爺已經(jīng)魂歸天堂,盡管不舍還是慢慢松開那只纖柔的手。

  李元卿替爺爺找了塊地,厚葬,身后事辦的還算體面。冰娘自小便隨爺爺漂泊,甚至不知老家在何處,這下更是六神無主。

  李元卿問道:“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冰娘無精打采地回道:“我姓梁,你叫我冰娘就好?!?p>  “姑娘以后可有打算?”李元卿想到她已是孤女,縱使逃過這劫,行走江湖還會遇上別的麻煩,尤其是她還長得貌美如花。

  女人的回應(yīng)是搖頭,她沒有主意。李元卿提議:“我見姑娘和老爺子都有自己各自的樂器,想來精通音律,不如你就來我府上做個樂師,如何?”

  女子聞言,大為震驚。李元卿頓覺失禮,她爺爺?shù)乃谰褪且驗閻喊砸獜姄屗馗?,他怎就說帶她回府,讓人誤會,急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那么意思,我……”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回話。

  女子見到這副搞笑的模樣,傷心未了都忍不住揚揚嘴,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好人,謝謝你。不過我想貴府上不需要樂師吧?但是我會做飯,洗衣,打掃庭院,可以嗎?”

  “可以,當(dāng)然可以?!崩钤鋼项^傻笑,像極一個撿到寶的孩子。

  冰娘有了安身之所,生計也不用擔(dān)心。他知道李元卿是個好官,沒想到還是個清官,清貧到家中就只有稀稀拉拉幾個傭人,房子也是老宅。不過安貧樂道,不戚戚于貧賤,不汲汲于富貴,未嘗不是一種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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