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憶伸手拍拍狼王的腦袋道:“我叫長憶,她是黛碧,我給你取個名字叫小白,你可記住啦?以后你就負責保護我們一路上的安全!”
如果狼王能做出人的表情,那么此刻它一定是哭喪著臉的,它很想怒吼這到底是哪個狼孫尋得獵物,簡直就是尋了個祖宗?。?p> 接下來的日子,長憶白天便騎著小白往西趕路,還逼著小白找了一只體型高大的狼給黛碧做坐騎。
到了晚間,長憶與黛碧生火,小白的那些狼子狼孫便要去捕捉各種獵物,上繳給長憶。
每日里上繳的獵物要等長憶挑完了才輪到小白,小白不敢有任何怨言,并且好像還漸漸喪失了狼王的尊嚴,長憶高興起來賞它點烤熟了的食物,有時候它都忍不住的想要對長憶搖尾巴。
到了夜里,長憶和黛碧美滋滋的躺在被窩里睡大覺,苦命的小白和它的狼崽子們還要負責守夜。
盡管知道有雪羽在,長憶不用擔心林中的任何動物林傷害她,可她總不能一直張開雪羽睡覺吧,萬一睡到一半被吵醒那豈不是很煩人嗎,再說讓一群狼替自己守夜,多威風啊。
還有,她理所當然的想到狼本來就是晝伏夜出的。
她卻沒好好想想是誰讓人家一群狼跟著趕路的,白天跑一天都累死了,哪還有時間睡覺!
狼王小白被長憶折騰的苦不堪言,卻絲毫不敢懈怠,到了晚間也就趴在長憶的被褥旁邊,呼呼大睡。
如此這般兩個人一群狼和平共處的又過了三日,終于出了這片廣闊的群山,長憶被小白的狼崽子們養(yǎng)的白白嫩嫩的,竟一點也不像風餐露宿之人。
出了山,她從小白身上滑了下來,彎著眼睛喜笑顏開的摸摸狼王的頭道:“好了小白,你可以回去了,再往前就有城鎮(zhèn)了,嚇到人可不好?!?p> 狼王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長憶,這小魔頭居然舍得放它們走了嗎?
長憶見小白的表情,知道它是不敢置信,又拍了拍它的頭道:“這幾天真是謝謝你了!”
回過身牽著黛碧便走了。
狼王這才相信長憶是真的放過他們了,狼嚎一聲催著崽子們趕緊回山中,生怕那小魔頭又突然反悔忽然折返來尋他們。
長憶這回路過鎮(zhèn)子城市一點都不停留了,已經(jīng)快過年了,再不抓緊那大言山洞府二月份的收徒大會可就趕不上了。
這回她專挑深山老林行走,反正她有雪羽在,凡間什么動物見了她都比小貓小狗還溫順。
有時候?qū)げ坏絼游镒鲎T。
黛碧便自告奮勇的要做誘餌,長憶在樹上待著,她在樹下引誘那些肉食動物。
是以長憶帶著黛碧騎過老虎,人熊,野豬等等各種野獸,山中的山珍也吃了個遍,烤的吃膩了,長憶甚至在路過城市的集市之時買了口鍋扔在錢袋里,每天變著花樣的做吃的。
黛碧跟在長憶身邊在路上的這些日子,不僅沒瘦反而更顯臃腫了些,想來也是,每天光吃不動,不胖才怪了。
如此走了一個月有余,這天已經(jīng)是凡間的正月十五了。
兩人終于行到了傳說中的無量山海腳下。
在山海腳下有一個小城,名喚舟城。
顧名思義,舟城便好似無量山海邊的一葉扁舟,這舟城不大也不小,時常能見到好像是修煉之人,面色冷漠的在街上來來往往的。
長憶想想也是,大言山洞府的收徒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能沒有修仙之人嗎!
可是這些修仙之人好像都不怎么愿意搭理別人。
這舟城的居民世世代代居住在此,也不知是習以為常還是對修仙之人早已見怪不怪,只是埋頭各忙各的事情,好一派安寧祥和的景象。
今日正月半舟城晚間好像還有燈會吧!
馬上就要進無量山海了,等到了大言山洞府還不知道是個什么光景,進去了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出來呢!
長憶此時反而有點舍不得凡間的世界,想留下一晚看看燈會。
在客棧閑著無聊,吃過午飯她便帶著黛碧出來逛逛。
有點依依不舍的領著黛碧在舟城的集市上胡亂溜達著,想多看看人間煙火。
逛著逛著聽到前面有喧嘩聲。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長憶聽到吵鬧聲便本能的往前擠,想要進去看個究竟。
這是一個酒樓,店門口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揪著個同長憶一般大小的姑娘,口中惡狠狠罵到:“敢到我醉仙樓吃飯不給銀子,還想跑!”
那姑娘邊掙扎邊道:“我不是跑,我是想去跟我?guī)煾改勉y子?!?p> 那兩個大漢死死的揪住她,不讓她走,口中道:“你師父在何處,我讓人去尋他來贖你?!?p> 那姑娘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這種無賴我見多了!”那大漢怒道:“但是女人家這樣我還是頭一次見!”
另一個大漢道:“她既拿不出錢來,便將她賣了抵債!”
那姑娘掙扎的厲害,從袖口中便掉出一塊方形的白玉來,淡淡花紋有些古樸的氣息,其中一個大漢眼睛一亮,彎腰便撿了起來正反兩面看了看道:“這塊玉倒也能值點銀子?!?p> 滴水驚訝的道:“這是個路引,這姑娘也是去大言山洞府的?!?p> 長憶暗暗點頭,既然以后有可能是同門今日可要幫一幫了,就算不是同門,她想起以前吃燒餅銅錢不夠之事,人都有不方便的時候,也該幫一幫她。
那兩個大漢對視一眼,撿玉的那個大漢微微點了點頭,二人便一齊松開手,拿著那玉便徑自往醉仙樓里走。
那姑娘在后面扯住撿玉大漢的衣角急道:“這玉我有用,不能給你?!?p> 大漢不耐煩的推開她,正欲再走。
忽聞圍觀的人群中一聲清亮的喝聲:“且慢!”
兩個大漢回頭一看,是一個眼神明亮長相卻不咋地的普通瘦弱姑娘,便轉(zhuǎn)過身道:“姑娘你待如何?”
“她欠你們多少錢?我?guī)退o了。”長憶往前幾步朗聲說道。
大漢瞧她風塵仆仆穿的都是舊衣裳,也不像個有錢人的模樣,鼻孔朝天的道:“三十兩!”
“好?!遍L憶邊答應邊佯裝在袖子中掏銀子,暗中從錢袋里取了三個十兩的銀錠,雙手捧了上去。
撿玉的大漢伸出一只大手來接過,在手中掂了掂,才將玉丟給那姑娘,口中冷哼道:“今日算你好運?!?p> 那姑娘雙手接住玉,當寶貝一樣的用袖子擦了擦,還對著亮處照了照,確定沒壞才小心翼翼的收進懷中。
這才上前笑嘻嘻的對著長憶施一禮道:“多謝姑娘相助,飛花一定會還姑娘的銀子,請問姑娘是不是就是這舟城之人?還請姑娘告知姓名地址,他日飛花好將銀子如數(shù)奉還?!?p> 長憶笑了笑上前拉住她,此時周圍圍觀之人已經(jīng)差不多都散了,只是有些還未走遠,長憶神秘兮兮的小聲道:“你可是去往大言山洞府的?”
飛花睜圓了眼睛,再加上圓乎乎的小臉,此刻看起來似乎又比長憶又小了些,她撓撓頭道:“姑娘如何知曉?”
長憶笑彎了眼睛,覺得飛花甚是有趣,她解釋道:“我叫長憶,我看見你那路引了,我也是往大言山去的。”
“真的?”飛花驚喜的拉著長憶:“可算找到一個同路人了,咱們現(xiàn)在就走?!?p> 飛花的性子與長憶一般,說風就是雨,拉著長憶便往西行走。
長憶暗道一聲也罷,以后總還有機會看燈會的,也不差這一次。
兩人居然一會功夫便熟稔了,十分投緣,一路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原來飛花是從溪藍山來的,師父讓她提前下山歷練歷練,哪知也不知是師父銀子給少了,還是她花銀子速度太快了,她原本以為乾坤袋里還有銀子的……誰知不知何時已經(jīng)花光了。
黛碧跟在她二人身后看著她們好似有說不完的話,便有些失落,更覺自慚形穢,認為長憶一遇到同路人便將她忘了。
其實也不是這樣,黛碧始終是老實巴交的模樣,話也不怎么多,與長憶的性子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是以她與長憶這一路行來也沒多少話好說,說的基本都是“水開了”“肉熟了”之類的話,長憶反而天天在心中跟滴水吵的熱鬧。
但長憶從心里并沒有瞧不起黛碧,也沒有將她當做外人,有什么好吃的都想著分她一份。
偏只黛碧是個多心的。
長憶在舟城的時候遠遠便能望到無量山海,當時并沒有什么感覺,只覺得是遠處的一座座高山而已。
一路上聽飛花說起來才知道,這無量山海遠望著是高低不同的大小不一的群山,其實全是一座山長出來的,至于這山到底有多大,飛花也不知道,但是只需聽無量二字便可窺得一二。
雖然早知無量山海定是氣勢非凡,但當她們?nèi)诵兄翢o量山海腳下是,卻仍是為這山的巍峨雄壯所折服。抬首只見漫山翠綠,綿延萬里,不知通往何處。
待上得第一座高峰頂端,山外已是隆冬時節(jié),這山里卻溫暖如春,長憶與飛花猜測許是因為大言山洞府的緣故。
這山頂大樹參天如云,郁郁蔥蔥,樹下綠草茵茵,各色野花爭相綻放,近處有鳥叫蟲鳴,遠處有飛流直下的瀑布,發(fā)出如同地裂般的怒吼,風光甚美。
此時俯瞰這無量山海,山谷下一篇山花爛漫,山水空濛,攬雄奇峻險之美,蒼翠的群山重重疊疊,遠遠望不到盡頭,當真是連綿萬里,氣勢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