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吉大人明光頭盔上,那長長的紅櫻絲絡(luò)一晃,顯是轉(zhuǎn)向了傻子那方向,看了又看,半天沒有做聲,忽道:“他是啞巴?”
小和尚圓光點頭可一點也不含糊,但卻還是被那吉溫看過來的眼神,嚇得有點心中膽怯,竟有些瑟縮。
卻聽“嗖——”的一聲,那吉溫已將身后掛著的寶劍提在手里,架在了那“啞仆”的頸項上,緩緩道:“是這把劍利,還是你的脖子硬?”
圓光看得心驚,自覺乖巧地,替那點了啞穴的傻子答道:“自然是這位施主的劍利呀!”
哪知吉溫一怒,一劍斬在一旁的方木桌上,木桌應(yīng)聲而垮,桌上那些簡明的杯碟茶壺,哐啷啷掉了一地,再看那木桌已經(jīng)被方才輕輕一削,斷了整條桌腿。
眾人皆驚,四下寂靜無聲,圓光也嚇得變了臉色,說不上話來。
吉溫不無邪惡,又將劍擱在那傻子脖項之上,輕言笑道:“不是讓你說,而是讓他說!”
那傻子固然是傻,但也知道那劍是要人性命的利器,心下便慌張更甚,愈發(fā)不聽使喚,連連擺手,痛哭流涕,一陣掙扎,卻還是說不出話來。
那圓光拿他不住,更被那傻子的憨勁一掀,摔在地上,痛得厲害,張大了嘴,慌張得大叫一聲:“哎呀——師祖!他他——”
金剛智兀自不言,向圓光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多言。
吉溫看了看金剛智,又回頭看向傻子,眼中兇相畢露,他料定這人是裝啞,一道血口子便拉了下去,那手臂上已經(jīng)血流如注,饒他即便再怎生裝啞,也忍不住痛吧?
那小吏見此自是有些得意,插口道:“可知我家大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對待細(xì)作從不心慈手軟,正因為如此才受李丞相重用呢!你若知道些什么,這便說了吧,免再受皮肉之苦!”
話音剛落,卻覺兩道利劍一般的目光射過來,頓覺一時口快失言,什么“心狠手辣”?這不是罵人嗎?即刻慌張扇扇自己的嘴,賠著不是,道:“瞧我這張臭嘴,今兒個是怎么了,好話一到這嘴里便變了味?”
看那吉溫唇角一揚,輕蔑道:“要不要這把利劍順便幫你把舌頭改改?”不會拍馬屁就別搭腔。
這小吏頓時嚇得面如土色,急忙跪在了地上,叩了幾個響頭道,大人,小的不敢了,不敢了!
這回他倒是精了,沒有說什么“下次”,要不,可能被這性格古怪的大人,一劍刺來,恐怕就沒了下次了!這便不再多言,得了饒恕后,起身站立一側(cè),暗自慶幸,沒有再說錯話。
吉溫眼神死死地盯住那傻子,像看待一只籠中之物,狠狠道:“若是害怕,想叫便叫吧,何苦裝得如此辛苦?要不然,那開膛破肚的滋味可不好受!”
可奈何那傻子被點了啞穴,無論心中如何害怕驚慌,也只是口中“咿咿呀呀”說不出話來,這一慌張,身下便聽“簌簌——”之聲,一股黃湯順著褲腳,淌到了禪房的地上,傻子以為闖了禍,便淚流滿面的張大了嘴,哭了。不過卻還是沒有聲音。
吉溫不覺一愣。
金剛智緩緩道:“吉施主——是來捉拿要犯的,何必為難一個啞巴?這啞仆自小幫忙打理本寺院外垢污,難道也是施主要抓拿的要犯?本來老衲這寺內(nèi),只有和尚一干人等,奉皇命在此編譯天竺傳入大唐的經(jīng)書,又何以會有什么要犯?可知施主這便犯了貪嗔癡慢疑之一的疑?”
“哦——下官不明,還望國師明示?”
吉溫見狀,不解,轉(zhuǎn)頭看向老和尚,有些心煩地?fù)]揮手。那圓光便如得了大赦一般,知傻子這一泡好尿,吉溫自是不再心疑,趁師祖說話當(dāng)兒,趕緊領(lǐng)了那傻子下去了。
想不管一人再如何裝聾作啞,也不可能連嚇得尿了褲子,都不出聲吧?
趙小玉聽那人聲音如此熟悉,急忙透過那孔又看,見那吉大人已經(jīng)放過了那傻子,卻已經(jīng)走到了下首老和尚坐的地方,四下察看,必定是傻子方才往這邊看,惹人懷疑了。
不過那人卻始終垂首而立,一邊這般問著,一邊往老和尚四周一陣掃視,顯是在查找什么破綻。
可趙小玉還是看不清他的容貌,只看到一大圈胡子圍在他臉側(cè)。
金剛智道:“施主可曾聽聞我佛講求的外道中有五神通?”見那吉溫不語,又道:“五神通即是天眼,天耳,他心,神足,宿命。通此神通任一者,可見常人所不見,聽常人所不聽,觀他人之心,能上能下,看透過去與現(xiàn)世!”
吉溫聽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四下一陣巡視,道:“哦?如此厲害,那國師如何不通這五神通?”對于這和尚的神通,雖有所耳聞,但在他曾經(jīng)的那個世界里,沒有這種概念,饒是這老禿子說破了嘴,他也決計不會將這和尚與飛天遁地的超人畫上等號!
金剛智嘆了一口氣,又道了一聲“阿彌陀佛”,接口道:“施主如此一說,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須知,入世輪回之人有貪嗔癡慢疑五相,任一一相在身,即便是通了此五神通,只因心有所求所貪所欲,便也不能了生死的!施主若有此信,不妨聽老衲一言?”
吉溫不以為意,道:“國師的意思是說,只要沒了這五相,便可了生死,難道還長生不老不成?哈哈——”他自是不信,一想到長生不老,又兩眼放光,哈哈大笑。
金剛智道:“施主如今便是被此貪相與疑相所惑,世人都想長生,這色身業(yè)障的輪回,可知才是真正的束縛?唯有出得輪回,才能真正了生死?”
吉溫被說中心事,卻不想被那和尚看透,說不定只是一時巧合呢?
他又怎知人心中所思?
趙小玉躲在暗格內(nèi),聽那老和尚的話,不覺有些害怕起來,的確,這世人人人都想長生不老的,要不怎么古代那么多煉丹術(shù)士?
打著張幌子,在江湖上四處招搖撞騙,自稱煉出了什么各類仙丹給世人服用,安知,吃了的,比不吃的死得更快。
她忽然想到了令狐行的師父,聽聞那人便也是個得道之人的,上次清虛子老頭兒還說他恐怕已經(jīng)長生不老,原本那清虛老頭兒說的話從來顛三倒四,占卦問卜也是時靈時不靈。
他的話自是不能全信的。不過令狐行那呆子那么老實厚道,那傳道授業(yè)的師者,應(yīng)該不會同一般的江湖術(shù)士吧?
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那張熟悉的臉,揮之不去!
唉!我如何在此生死關(guān)頭,還有心思想那不解風(fēng)情的死呆子?
人說,在危急關(guān)頭想到的人,便是自己的最愛!是真的嗎?我愛令狐行嗎?
趙小玉甩甩頭,又想起他把她棄之若履,恨恨地咬了咬牙,又看向外面。
看來這吉溫也想長生不老呀!
躲在暗格內(nèi),依舊看不見那吉溫的容貌,卻聽那人又道:“金剛智國師可是南天竺國人,千里迢迢到我大唐,難道真就是只為傳揚佛法?聽說大師還曾是南天竺國王的三王子,何以如此甘愿放棄王位繼承到此?”
金剛智不慌不忙道:“老衲受南天竺國王所托,到此大唐弘揚密宗佛法,以求普度世人,至于前塵身份,不管如何尊顯,也不過是口中虛名,在老衲眼里也只如過眼云煙——”
吉溫道:“大師何必如此過謙?既然皇上都封大師為我大唐國師,供若神佛,自然便有大師的得道高明之處,聽聞前不久,皇上的太真妃還來過此地向大師求祈福,那可是個姿容艷麗的角兒,聽聞自古以來,便有傾國傾城之貌,下官倒是想一見,只可惜一直未曾有機(jī)會?!?p> 他說得倒是實話,想那楊太真是何等女子,豈是他這般小人物,想見就見的?只是不知她和他要找的那人有幾分相似?
想那金斥候,雖然僅僅是始皇組織的試驗品,可在研制當(dāng)初就是加入了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的楊玉環(huán)的容貌基因的,他在穿越前的確已經(jīng)見過趙小玉改變后的容貌,可那張絕麗的容顏到底是否真的和宮中那位楊太真相似,這就要看金斥候的藥效試驗成功了幾分了。
看來,那楊太真,他日,必是要見上一見的!
他正自思忖著這一直留在心底的遺憾,豈料,那老和尚接下來的話,讓他更是吃驚不小。
伶點金
小玉的容貌和楊玉環(huán)相似是有原因的,書中進(jìn)行了解釋,各位看官大大們繼續(xù)圍觀票子收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