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包間的時間已經(jīng)用完,田灼他們在打完之后很快就下線了。這可苦了想要在第一時間進行采訪的官網(wǎng)記者們。除了游戲中的角色,他們沒有任何方式可以聯(lián)系到這些選手。明天早上的報道看來要以編為主了。不過,胡編亂造本來就是小編們最擅長的本領。
回到宿舍之后,田灼也沒有上游戲。以往打完比賽之后,他都要回看一遍。找失誤,找細節(jié),推敲對手,反思自己。但今天,他還有別的事情要考慮。明天就是周一了,也是他需要第二次跑1000米的日子。
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一周,但之前難以解決的問題依然存在。因為有秒數(shù)要求,光靠跑是不可能通過的了。這是客觀存在的問題,不是靠精神意志可以克服的問題。這就好比一個人的身高。測量一個人的身高,能設定及格線嗎?簡直是笑話!雖然大家還是大學生,可能還有機會再長個;但人不是彈簧,不是拉住兩頭一扯就能伸長的。很多事情,不是說變就能變的。它需要時間去積累,去改變。所以,他必須得想想其他的辦法。
在自己沒有特別好的辦法的時候,田灼還是想先參考一下相同處境的人是如何選擇的。在同一個宿舍內(nèi),高云就是同樣需要參加重跑的。
“老高,明天的跑步,你打算怎么辦?”田灼很直接地問出了自己當前最關心的問題。
“呵呵,那啥,明天,來仕周和我換一下班。我去上他的籃球課,幫他答道。然后,他去上我的羽毛球課,幫我跑步。”高云笑呵呵地答道??瓷先?,他對明天的跑步并不擔心。
“替跑?這靠譜嗎?萬一被認出來,不會被當作替考吧?替考的處罰可是很嚴重的?!碧镒茊柕馈?p> “額,這個問題,我們之前也商量過了。每個班有幾十個學生,而一個學期也就十幾堂課,體育老師還不是每次都點名,我們覺得體育老師應該不會把人分那么清楚。而且,每個體育老師應該不會只帶一個班吧?否則的話,這老師當?shù)囊蔡p松了。不同年級的,不同學院的,一個體育老師一周怎么也得教上幾堂課。之前我們都分析了,就算只有一個班,老師都不一定能分得太清楚。如果一個體育老師同時要教好幾個班,他就更不可能把具體的同學名字記住了。”高云分析道。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說萬一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事情后續(xù)的處理,你們有準備嗎?”田灼追問道。
“額,我這么跟你說吧。之前你和非哥不在宿舍,所以沒看到。其實這個主意不是我和來仕周兩個人想出來的。這其實是咱們系的大家一起想出來的。因為這個實在是太難跑了。本來跑不過的,一周的時間怎么練起來?我們好幾個同學都試過了。越練越累,搞得現(xiàn)在肌肉酸痛,連跑都跑不動了。就這樣,明天怎么跑?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會使用我剛才說的那個方法。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咱們這么多人,應該也不會有特別嚴重的懲罰?!备咴平忉尩馈?p> “行吧。我再想想?!碧镒泣c了點頭。
雖然高云講了不少理由,那些理由聽起來也挺有道理的,但田灼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上周他想用少跑一圈來投機取巧。那同樣是一個非常多的人都使用過并且成功過的方法??伤×?。這次高云提出來的這個方法,其實還是在投機取巧。這是因為大家實在沒有其他方法了。田灼在心里其實已經(jīng)決定要使用這個方法了。他現(xiàn)在不是在猶豫是否要使用這個方法,而是在擔心這個方法也會失敗。
最終,田灼還是決定請非哥來幫這個忙。一來,樂非是宿舍里比較能跑的。二來,他倆的關系也非常不錯。
樂非剛開始稍微猶豫了一下。他擔心如果失敗會連累到自己。但這畢竟不是考試,而只是體檢的一個部分,最多算是個體能測試。就算被抓住,應該也構不成替考的“罪名”。所以,樂非還是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田灼替樂非去上了乒乓球課。
在課上,田灼根本就沒有聽講的心情。從上課之前,應該說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一直在擔心。在自由練習的時間里,田灼一直在等樂非的電話。他不想等到下課。只有聽到一個好消息,他才能安心。
兜里傳來了手機的震動,讓他突然緊張了一下。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正是樂非的名字。田灼立刻按下了接聽鍵。
一邊叫了一聲“非哥”,一邊走到了場地的一角,田灼望著圍欄外過往的行人,但注意力全放在了手機的聽筒上。
“田灼?”樂非在電話那頭比較大聲地確認著兩人的通話,因為兩人周圍的雜音確實都有不少。
“怎么樣了?”田灼很直接地問了自己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額,那個?!睒贩堑穆曇粲行┲е嵛岬?,似乎還沒組織好語言。
樂非這一開口,田灼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他直接就沉默了。他不想去打斷樂非的話。他希望先聽樂非把這段話講完。
“那個,我本來都已經(jīng)跑完了。對,跑完了。然后就開始錄成績。那老師問我叫什么名字。我說我叫田灼。那老師從名單中找到你的名字,都已經(jīng)把成績寫上了。成績也是合格的。我故意沒有跑太快,因為不可能一周提高太多。都挺合理的。老師也沒有懷疑。可就在那時,旁邊突然有個人叫我名字,跟我打招呼。對,然后……然后就被老師給發(fā)現(xiàn)了。”樂非一句一句地講述了事情的經(jīng)過。
“有個人跟你打招呼?”田灼重復了一遍。
“對。那個人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碰巧路過?!睒贩墙忉尩馈?p> “那老師怎么說?”田灼問。
“老師……他大概意思就是……你這個不及格。然后,我不知道我有沒有理解錯,他好像說你這門課也不及格?!睒贩堑馈?p> “他原話怎么說的?你盡量回憶一下?!碧镒谱穯柕馈?p> “對了,他親口告訴我,讓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訴你。他說你之后的課不用來了,還說你考試也不用來了。這應該是準備直接掛你了?!睒贩堑?。
田灼再次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我知道了。那你怎么樣了?老師說怎么懲罰你了嗎?”
“那老師就問我是不是跟你一個班的。然后就是讓我給你傳話。別的,他沒多說。”樂非道。
“你現(xiàn)在在哪兒呢?”田灼問。
“我還在田徑場附近呢?!睒贩堑?。
“那你過來繼續(xù)上乒乓球課吧。我就先走了?!碧镒频馈?p> “額,行?!睒贩窍茹读税朊?,然后答應了下來。
掛斷了電話,田灼馬上又給其他幾個同學打了電話。打聽了一整圈之后,田灼才發(fā)現(xiàn)只有樂非一個人慘遭“活捉”。也就是說,只有田灼一個人受到了懲罰。不過,這也不奇怪。如果不是因為湊巧有人去跟樂非打招呼,暴露了樂非的真實姓名,樂非也不會被老師看出什么問題。
但現(xiàn)在,不管是因為湊巧還是因為什么其他的原因,結果已經(jīng)無法改變了。
田灼的心情很矛盾。雖然這件事確實是他自己?;ㄕ性谙?,但他還是搞不明白這個屬于體檢的測試內(nèi)容跟體育課有什么關系。就算沒有專門做這個的工作人員,就算臨時需要由體育老師來記錄這個測試的成績,但這些老師在記錄成績的時候也不應該是以體育老師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