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搶劫營生亦艱難(下)
最后要碎碑法,火燙法,練成后可成鋼筋鐵骨。不過此法對身體會產(chǎn)生極大的暗傷,練這種功法的往往不能長壽。
“秦執(zhí)事,可忘了與我的約定?”魏洵羽趁著場中大戰(zhàn),靠近秦毅,附耳道。
“不敢不敢,大小姐,據(jù)我所知,殺害劉紅的兇手就是眼前這幫黑龍盜?!比~天明拱手回復(fù)。
“有用嗎?”魏洵羽云淡風(fēng)輕。
“嗯?”葉天明裝傻充愣。
“你如何讓太子相信?如何讓京兆尹相信?證據(jù)呢?”魏洵羽貼近葉天明低聲道。
她的聲音嬌柔悅耳,而此刻的葉天明與秦毅卻如墜冰窟,這死丫頭是咬著自己不放了。
“呵,魏大小姐,這不是強人所難嗎?”葉天明訕訕道。
“秦執(zhí)事,你惹出的禍你自己解決,如果此事有始無終,呵呵。
執(zhí)事,天圣宗雖強,天下雖大,恐怕沒有你容身之處?!蔽轰鹩挠牡穆曇簦比肴~天明內(nèi)心。
“我明白了。問一句,大小姐怎么就非我不可了?”葉天明長舒一口氣問道。
“我不知道他們的殺人手法,無法定罪,而你,你卻知道。”魏洵羽直言不諱。
“你怎么知道的?”葉天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確實,他猜到了黑龍盜的殺人手法,可是這女人怎么知道的?他懷疑的目光射向秦毅。
秦毅在泥丸宮里一瞪眼道:“我瘋了,告訴她做什么?”
“我猜的,不過現(xiàn)在來看,我猜對了。”魏洵羽沒有故作高深,看了秦毅一眼直接解釋道。她本來只有七成的把握,如今來看,有九成了。
她轉(zhuǎn)身看向場中的黑龍盜眾人暗自嘆道:“一子落,兩龍爭。好棋,真是好棋??上Ш邶埍I這把鋼刀,還沒正式交手就忙著銷毀兇器,當(dāng)真是兩個無膽鼠輩!”
她轉(zhuǎn)過身見葉天明還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場中笑道:“秦執(zhí)事,不是善賭嗎?我們何不就這韓石的生死賭一場?”
葉天明轉(zhuǎn)過頭,心里暗自腹誹,這女人真纏人,當(dāng)時贏了她一局直記到今天,真是個大小姐性子,又看向一旁正緊張地望著場中的魏輕霜暗笑道:這兩姐妹真是一般的小性子。
葉天明繼續(xù)看著六人爭斗道:“不賭?!彼挪桓蛇@沒把握的事,今天的事太過奇異,蕭明義與沈河山兩人把守在外面,竟然放進來這許多的人。鬼曉得他們在打什么主意。
面前這個魏家大小姐淡定地異常,想來發(fā)生的一切還沒有脫離她的掌控。
“你怕了?”魏洵羽第一次主動邀賭,他竟然拒絕了,她忍不住譏諷道。
“嗯。”葉天明回答得毫不遲疑。
魏洵羽咽了咽喉嚨,她覺得自己快吐血了,自己怎么就沒有他的這般不要臉的功力呢?
葉天明雙眼緊盯著場中,緩聲道:“韓石危矣?!?p> “怎么可能?場中韓石大哥的兩個護衛(wèi)分明占了上風(fēng),這幫該死的強盜輸定了?!蔽狠p霜篤定道,她與韓石并不相熟,但是在這小女孩看來強盜無疑是該死的,相對于黑龍盜,她自然對韓石更親近些。
葉天明嘆了一口氣:“人家還沒出刀,怎么就輸了?”
場中為首的黑衣男子看著己方的四人節(jié)節(jié)敗退,也不急著出手,只是左手輕撫刀面蓄勢待發(fā)。
場中沒人注意到,兩湖山莊后山密竹林里,眾多護衛(wèi)已經(jīng)被人悄無聲息地撂倒。取而代之的是一大批戴著斗笠身著飛魚錦衣的殺手。
蕭明義蹲在一眾人最前面,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起身道:“那貨怎么跑了?”
站在他左邊的小湯圓嘴角抽了抽,他一直搞不明白自家主子與面前這個家伙之間的關(guān)系。
想到主子的囑托他認(rèn)真的回答道:“東營出事了,主子回去處理一下?!?p> “哎,他剛剛怎么被你們衣衫不整地拖上了車廂?”蕭明義突然想起來什么,立刻八卦道。
“解毒。”小湯圓不想多說什么了。
“下面有人了?!闭舅疫吷蚝由竭\轉(zhuǎn)窮遠(yuǎn)通觀察良久后道。
“什么?”蕭明義一驚之下就站起來,忙運轉(zhuǎn)起窮遠(yuǎn)通看向莊園內(nèi),看罷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喃喃道:“搶劫營生很艱難啊,這打個劫還有先來后到?”
“現(xiàn)在怎么辦?”小湯圓皺著眉頭道。
“我們是干嘛來的?”蕭明義問道。
“劫泰山靈碑,怎么了?”
“那不就結(jié)了,等著黑龍盜搶到手,我們再打個埋伏搶回來不就結(jié)了?還安全得多?!?p> “恐怕不是那么簡單。我去追殿下問問他的意見?!?p> “快去吧。我們在先這盯著,等你回信?!?p> 小湯圓拱手后退,帶著幾個人立刻騎快馬遠(yuǎn)去。
“你覺得他們是沖著那靈碑來的?”沈河山面上不動對著蕭明義暗里傳音。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韓石是太子一黨的人,龍軒剛走他就遭劫,龍軒肯定難逃其咎。我擔(dān)心的是他們不是圖財而是害命?!笔捗髁x瞇眼,低聲道。
“一但韓石死在這兒,兩龍之爭不僅會提前開幕,恐怕會不死不休?!鄙蚝由揭矅@道。
“那怎么辦?你覺得龍軒那貨會回來救下他嗎?”蕭明義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這才是落子者厲害的地方啊,縱使你知道他的目的也無從防御?!?p> “行了,我們聽從指揮不就行了。這種問題還是交給那貨去煩吧?!?p> ………………
一節(jié)車箱在道路上疾馳,立于車廂最前面控制方向的龍影接到消息后,立即停住了車廂。
車廂后四匹快馬剛剛趕到,還未停穩(wěn),小湯圓便翻身下馬,沖上了車廂。
龍軒躺在榻上,睜開眼睛疑惑道:“怎么停了?”
“稟殿下,兩湖莊園被襲,黑龍盜捷足先登?!毙珗A低著頭回復(fù)。
“黑龍盜?你怎么看?”龍軒皺著眉頭起身走到桌前問道。
“黑龍盜出現(xiàn)的時機太過詭異,恰恰在殿下離開之后,恐怕就是想讓韓石對殿下恨之入骨,借此激怒太子……”小湯圓的聲音低了不少,點到為止,他相信殿下必然想得比自己深遠(yuǎn)。
“那你說,韓石能否逃過此劫?”龍軒鋪陳畫紙,竟然開始悠然地磨墨。
“韓石能否逃過此劫恐怕與他的能力無關(guān),而要看布局者的意思?!毙珗A大腦極速飛轉(zhuǎn)起來,說著看向龍軒的臉色。
龍軒提起畫筆,皺著眉頭開始作畫,注意到小湯圓的目光,頭也不抬道:“繼續(xù)。”
得到殿下首肯,小湯圓繼續(xù)道:“布局者能在穩(wěn)若磐石的東營鬧出動靜,其能量之大絕非韓石能敵,若他想讓韓石死在兩湖莊園,韓石必是插翅難逃?!?p> “一子落,兩龍爭。我和大哥之間的爭斗竟然是一個外人來幫我們開局,唉。
你覺得這能避免嗎?”龍軒收筆,開始細(xì)描上色。
“除非殿下現(xiàn)在回去救下韓石。當(dāng)然,這是不可能的,韓石死在那,對我們百利而無一害,剛開戰(zhàn)便斷敵一臂,我們無法拒絕。”小湯圓分析道。
龍軒點點頭終于收筆,又吹了吹畫紙,將畫卷起交給了小湯圓,小湯圓一時莫名其妙。
“你去趟東營把局面穩(wěn)住,然后布置人手,給我掘地三尺也要把畫上的人找到?!饼堒幭铝畹?。
小湯圓一愣,問道:“那殿下您呢?”
“我?本是黑白相爭,卻有人落象棋,我去砍了他的手。”龍軒危險地瞇起雙眼,一雙丹鳳眼中射出攝人心魄的光芒。
小湯圓一震,雙手險些握不住畫卷,縱使如此他依舊問道:“殿下,您要去救了那韓石?”
“不,黑龍盜靠不住,我去埋了他。”龍軒的聲音平淡無奇,小湯圓卻覺出幾分寒意。
小湯圓下馬,目送殿下的車廂掉頭急奔,待那飛行法器漸行漸遠(yuǎn),小湯圓才想起手中的畫卷。
小心地拉開細(xì)看,只見畫上的是個十八九歲的女子,女子膚白近似象牙,看起來文靜柔美,好似星月。
她穿著一身素錦白衣,既沒有打扮也沒有首飾,但眼神卻淡漠至極。
小湯圓被任做秦王府大總管,年紀(jì)雖小卻閱人無數(shù),他一眼便知道這樣的女子經(jīng)歷繁多,眼界寬廣,恐怕不是個好擺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