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看到廟里這么多人也是一愣,掃視一圈,發(fā)現(xiàn)就古蕭旁邊還有一塊相對干燥的空地,便朝這邊走來。
古蕭和方鳴本就沒睡,看到大漢走過來,都站了起來。
“兄弟還有席子嗎?”走到空地上大漢沖古蕭問道、
“呃,沒有了,不過這是兩張,借給你一張吧?!惫攀捳f著,將坐下的席子卷起一張遞給大漢,大漢也沒客氣,直接鋪在地上,有眼巴巴的看著古蕭帳篷邊蒲團和墊子。
這些本是剛才流螢用來坐的,她去帳篷睡覺也沒收起來。古蕭看他眼巴巴瞅著,就一起卷起了,給了他。
大漢接過去,鋪好,請那年輕人和文士坐了,又沖古蕭道:“兄弟,我一進來就聞著你這兒有酒味,來來來,相遇就是緣,拿來咱一起喝點?!?p> “就還有這些了,都給了你吧?!焙J里還剩下半葫蘆的酒,古蕭邊遞給大漢邊說道。
“老吳,喝酒誤事。”大漢剛接過,他身后的文士就提醒他道。
“沒事,就一點,一聞就知道這酒不咋樣,不烈,跟水沒多大區(qū)別,你別翻白眼,好歹有個酒味,我就解解饞?!痹捳f完,不等中年文士再說什么,就一仰脖子咕咚幾聲喝了個光。
喝完,咂咂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小兄弟,這葫蘆好,留給我吧,你這是什么,熬得粥嗎?來來給我盛碗,這冷颼颼的跑了大半夜,來點熱粥暖暖。還有別的嗎?點心也行,比干糧好點,燒雞還有嗎?嗯,你這燒雞的味正宗。”大漢一邊跟古蕭說著,一般尋摸他這邊的吃食,陸遠的人看大漢如此,倒是放心了。
這做派不是綠林道上的人,要知道,走江湖的,最忌諱的就是吃喝別人的東西,大漢如此做派,可見不是綠林道上的,不是沖他們的貨來的就無所謂了。
大漢每樣都吃喝一番,靜待片刻后,就將古蕭的粥、點心和剩的半只燒雞要了過去,盛給那年輕人和中年文士食用。其他人則在點燃的篝火上烤干糧食用。
待中年文士點頭后,大漢給古蕭扔來一個錢袋,里面有幾個碎銀子,說權當飯錢了。
古蕭沒什么,這大漢雖看似無禮,大大咧咧的,其實很有心,他這是確認自己的食物沒問題才給年輕人食用的,那個年輕人應該是他的主子之類的,看樣子身份尊貴。
以前跟主子們出門,其他車夫吹牛說跟主子趕遠路的,就曾講過這樣的江湖故事。
方鳴見了卻不這么想,本來羨慕古蕭贖身自由,又娶親的,這會兒看到大漢,想拿什么拿什么,絲毫不問主人的意見,古蕭卻什么都不敢說,實在是窩囊,豪無骨氣,就算不是奴才了,也是任人宰割。這心里對古蕭的羨慕就低了不少。
夜已深了,明天還都要趕路,方鳴與古蕭招呼一聲,就回了邱家的隊伍。
古蕭也不再關注大漢等人,只把篝火弄小些,就拿了個棉披風在帳篷邊和衣躺下,打算睡一會兒。
大漢這邊,冉誠云將僅剩的一碗熱粥喝過便罷,腹內(nèi)的劇痛又開始了,使他額頭就冒出一層汗,中年文士一臉擔憂的看著他,待他挨過這陣,小聲問道“少主?你怎么樣?”
“嗯,還挨的過。幾日了?”
“今天是第三日,藥效還有四日,按我們的速度再有兩日就可到達幽螢谷。要不明日我們慢些吧?!?p> “不必,天亮出發(fā),我還撐得住。”冉誠云交代一句就不再理會,繼續(xù)打坐,閉目養(yǎng)神。
大漢幾人吃過干糧,圍坐在年輕人周圍打坐休息。
冉誠云并沒有睡著,心里思緒紛雜,他白云山莊,雖以武立世,但卻是與世無爭,是什么人要置他于死地,半月前在關外遇襲,自己損失十幾人才得以脫身,事后卻查不出是何人所為,幾日前遇到黎先生,與黎先生弟子冷禪切磋武藝,被黎先生發(fā)現(xiàn)身中奇毒,黎先生在江湖上有“毒醫(yī)圣手”的稱號,卻也解不得此毒,據(jù)黎先生講此毒名為“美人枯”,幾十年前江湖上曽出現(xiàn)過,當時黎先生還是個小弟子,曽隨師父遇到過中此毒的人,中毒人無知無覺,只在調(diào)用內(nèi)力后會感覺無力,一般只是以為是自身內(nèi)力不濟導致,其實不然,每次使用內(nèi)力后毒性就多加一分,百次后,中毒人就會瞬間成為枯骨,所以才被稱為“美人枯”。黎先生雖解不得此毒,卻給了幾顆藥丸,一個可以讓此毒發(fā)作出來,發(fā)作出來后此毒不會受運功影響再行加重,卻會在每日子時腹內(nèi)劇痛,而且解毒是有了時間限制,只有十五日可活。另一種延續(xù)此毒毒發(fā)日期,每服用一粒可延續(xù)七天生命,黎先生只有三粒,都給了他,希望他能在這三十六日里找到解藥。并讓自己找幽螢谷的谷主,據(jù)說當年黎先生的師傅曾和老谷主一起探討過此毒解藥,十年前黎先生路過幽螢谷時,老谷主還健在,仍在研究解藥。希望這十年里老谷主仍在,并找出了解藥。
可自己是怎么中的毒呢?那日打斗自己并未受傷,可見不是兵器上的毒,而其他人并未中毒,那也排除了氣味中毒,與自己同吃同喝的吳過也沒有中毒,這毒到底是怎么來的呢,黎先生也不知道這毒是怎樣讓人中的,只是知道中毒后的癥狀,以此推斷,服用顯毒丸后才確認的。
如今自己身邊都是心腹手下,而自己飲食,為了防止有人提前下毒,都是老吳隨意從路人那里拿來的,其實就算如此,如果有人下毒,也是無法避免的。
思緒紛雜間,冉誠云突然感覺內(nèi)里一陣翻滾,胸膛間突然再次劇痛,一陣惡心后,哇——的一聲,吐出一灘黑血,還是惡心,連吐幾口黑乎乎的東西,也分不清是血還是什么,便干嘔起來。
中年文士就在旁邊,見狀趕緊扶住搖搖欲墜卻仍在干嘔的冉誠云,大漢吳過等人也趕緊圍過來,拿水的拿水,找帕子的找帕子,給冉誠云漱口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