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忙亂后,冉誠云終于不再干嘔,在中年文士的幫助下將弄臟的外袍換下,打水清理干凈席子地面,重新坐下后,中年文士,大漢吳過,以及手下幾人都擔憂的看著他,冉誠云試著調(diào)息一下,發(fā)現(xiàn)……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都感覺不出來,只是覺得這口血吐出來后,心中反而痛快了,并無不妥,便認為這是黎先生的藥所至,也許黎先生當時沒有講詳細吧。
沒有不妥,幾人便放心了。繼續(xù)打坐,靜待天亮。
胸口感覺通暢,冉誠云就有了睡意,朦朧間聽到有人說話,喊著“阿蕭”,一個清脆的女聲,尤為悅耳。
睜眼看去,是吳過要來熱粥的那家,帳篷里,簾子邊露出一張少女的臉,看清這張臉,冉誠云眼睜大了,膚若凝脂,眸若秋水,瓊鼻挺翹,紅唇潤澤,貝齒如玉,墨發(fā)如瀑,這是李巖經(jīng)常掛在嘴邊夸美人的詞,冉誠云每次都笑他膚淺,對他夸的美人不屑一顧,可是看到簾子里走出來的人,冉誠云覺得所有的詞用在她身上都不能表達出那份清靈的美。
感覺有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流螢調(diào)了調(diào)玉佩,向那道視線回望過去,呃,這是昨天新來的人嗎?昨天自己去睡覺時這邊還沒有人,看他們打坐睡覺的樣子,和倆九一樣,一定是江湖中人了,這樣的人離遠點好,免得又沾惹上。
冉誠云感覺只是一個恍惚,轉(zhuǎn)過身來的女子一副小家碧玉的清秀模樣,發(fā)現(xiàn)自己看她,沖他笑笑就又轉(zhuǎn)過身去與那男子低聲交談起來。
冉誠云收回目光,他很確定自己剛才不是眼花,只是為什么,一個轉(zhuǎn)身就不是他看到的樣子了?帶著疑慮,讓誠云再次看向流螢,發(fā)現(xiàn)她跟那男子交談幾句后向廟外去了。嗯,要不要跟出去看看,好像不太好,但是自己只是確認她長什么樣,也不算無禮,江湖兒女就應該不拘小節(jié),雖然她看起來不是江湖上兒女。
冉誠云天人交戰(zhàn)間古蕭已經(jīng)收拾好帳篷等物,熄了篝火,向廟外走去。
昨天的大雨,讓這林間充斥著濕濕的泥土氣息,天才蒙蒙亮,有幾只小鳥在林間嘰喳。
“古嫂子,這么早?”
這是商隊守夜的,這人名叫趙平,和趙四哥是本家,每次見了流螢都熱情的喊古嫂子,可是他看上去比古蕭大好多……
“啊,趙兄弟守夜了?”一個十四歲的喊一個二十幾歲的兄弟,這場面真讓人起雞皮嘎達。
還真起了,不是惡寒的,是真的冷了。
一陣風吹來,流螢直打哆嗦,古蕭正好給她送來了一件披風。
此時,天氣尚早,大部分人還沒醒,古蕭在廟外樹下找了個平坦的地方,先煮上粥,他知道,流螢空間里吃食都有,唯獨沒有熱粥,所以每次他都是先煮粥,這可比別人直接吃干糧費事多了,所以他每次都是提前煮,免得耽誤大家時間。
煮上粥,讓爐子里的木柴自己燃著,古蕭就到廟后面的院子照顧自己的馬,整理馬車去了。
冉誠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廟門邊倚著一個年輕人,這是商隊的人,昨天就見過,有些外家功夫。
離廟門不遠的樹下,燃著一個爐子,上面的鍋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這是在煮粥,昨日也見過。
樹下還站著一個少女,披著一件暗紅的棉披風,手里拿著一截樹枝,昂頭望著樹上,樹上早起的鳥兒,正在嘰嘰叫著。
“這位姑娘,在下有禮了!”
正聽著鳥兒歡叫,考慮要不要收幾只到空間,以后給小螞蟻當坐騎的時候,突兀的聲音,打斷了流螢。
“???奧,有禮有禮!”
趕覺這好像是豬八戒的詞,好尷尬。
“公子,你有什么事嗎?”
看眼前這位公子,長得挺好看的,跟九辰有一拼,不過著臉色跟九辰當初中毒時也有一拼,嗯,希望其他的方面就不要跟九辰拼了。
“姑娘的粥好香?。 ?p> “啊,奧,謝謝!”
趙平看昨天半夜來的那年輕人找流螢說話,古蕭又不在,于是便走過來:“古大嫂,有什么事嗎?你認識這位公子?”
流螢:“不認識??!”
冉誠云:“大嫂?姑娘成親了?”
趙平:“剛才的古大哥是她相公,這位公子,您有什么事嗎?”
冉誠云:“奧……只是想討碗粥喝,不知可否?”
說話間,古蕭回來了,吳大漢和中年文士也從廟里出來、
吳大漢看到古蕭,哈哈笑著,拍古蕭肩膀,一幅親密的樣子,“哈哈,兄弟,這么早?!?p> 他這大嗓門一出,林中的鳥都驚醒了,撲棱棱亂飛,估計廟里的人也得給吵醒了。
古蕭做的粥并不多,只分出了兩碗,大漢依舊把冉誠云的那碗倒出半碗自己喝了,沒什么感覺,才將粥給冉誠云食用。
見沒什么事,趙平在古蕭回來的時候就回自己隊伍了。跟大伙一起烤干糧,吃早飯,等下好啟程。
廟里熱鬧了起來,雖說都是趕路,但也有著急和不著急的。
冉誠云一眾無疑是最急的,在其他人還烤干糧的時候,他們就策馬走了,陸遠一隊雖急,卻也沒催促,那茶兒主仆一家的最是慢,每次商隊都是等他們,可她們都是女眷,商隊的人也不好多說什么。
最悠閑的就是邱家了,古蕭都整理好馬車等著隨車隊出發(fā)了,那丫鬟和方鳴才過來借爐子,要給小少爺熬粥,古蕭等不及他們,便將爐子等送了他們一套。
與方鳴道別,約好如果方鳴家人還活著,就想辦法找人向青州的邱府給方鳴捎個信。如果找不到家人了,古蕭也可以來青州找他,兩人畢竟是親戚,難得相見,以后同在青州,相互也有個照應。
冉誠云這邊快馬加鞭跑了大半個時辰,突然就感到腹內(nèi)又是一陣翻滾,惡心的感覺隨之而來,一陣眩暈從馬上摔了下來,緊接著幾口黑血吐了出來,摔傷加上嘔吐讓本就疲憊的冉誠云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失去意識前只聽到吳過的大嗓門喊“少主”。
不管了,先睡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