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接下來沒有什么更勁爆的事情發(fā)生的話,那么關(guān)于沈未的這個事件,恐怕會成為三班在這個季節(jié)里最津津樂道的一件事,而若是接下來的發(fā)展再離奇一點的話,恐怕不止三班,震動的可能就是高一和高三年段的所有學(xué)生。
距離沈未被程淮叫出去已經(jīng)過了好久了,老師已經(jīng)心不在焉地解釋完了楞次定律,底下的同學(xué)卻沒有一個在聽的,而是都竊竊私語著。
“沈未怎么了?”
“程淮找事吧,嘖……也不知道沈未怎么惹了他了?!?p> “不像,你看外面他們也沒沖突?!?p> “不明白?!?p> 物理老師在黑板上寫下一排字,卻有些忍無可忍了,右手食指和中指合攏,在黑板上用力敲了敲,稍微大聲了一點說道:“都安靜……現(xiàn)在還是上課時間,不要分心。”
其實這樣的喧鬧聲從程淮剛進入這一條走廊的時候就開始了,還不是從他們?nèi)嚅_始的,而是從走廊的最前面一個班級——一班那里最先傳來的聲響,先是一點點的吵鬧聲,再又迅速因為老師的拍板子的聲音而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又到了隔壁二班那里,同樣的戲碼再次發(fā)生了一遍,最終才輪到了三班。
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在聽到了前幾個班傳來的動靜,心里已經(jīng)被鋪墊了一些情緒,等到了程淮出現(xiàn),叫出沈未,這樣的情緒便像是火山爆發(fā)一樣,由先前的抑制,轉(zhuǎn)而開始噴涌出來。
這么看來,程淮鬧出來的動靜確實應(yīng)該是挺大的,一個一個班問過來,從三樓的一班開始,喧鬧聲便像浪潮一樣橫了過來可以想象,要是沈未不是在三班的話,程淮恐怕是要鬧出比這還要更大的動靜。
班里唯一不擔(dān)心的人恐怕就是吳夢曉了,這個時候就連平時對別人最漠不關(guān)心的常袖也合上了書看向外面,魏梓更是有些緊張地看著外面事態(tài)的發(fā)展。
在這樣的狀況下,只有吳夢曉知道兩個人應(yīng)該是認識的,后來沈未沒有解釋他和程淮之間應(yīng)該是怎樣的關(guān)系,算不算朋友,但是吳夢曉大致也能想到,最起碼不應(yīng)該是有什么沖突,所以對于程淮會來找沈未的麻煩這件事,吳夢曉是沒有什么擔(dān)心的。
然而這件事班主任和吳夢曉也沒有張揚出去,畢竟這對于沈未來說,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也算一聲不響地壓了下來,以至于沒有其他人知道沈未和程淮之間有過什么,于是班里現(xiàn)在的狀況就是對于沈未和程淮的各種猜測滿天飛。
物理老師的制止并沒有什么用,他已經(jīng)發(fā)短信給高三年段的教導(dǎo)主任了,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這短信,趕來又需要多長時間,在這之前,班里的騷動還壓不下來。
“都安靜一點,書上的習(xí)題做一下……”他又這么喊道,但很明顯地感覺得到班里的氛圍完全不能算是可以做習(xí)題的樣子,所以這句話還是沒有什么效用。
還想接著說什么,就被外面?zhèn)鱽淼穆曧懘驍嗔?,這個時候所有人都齊齊看向了門外,連物理老師也哆嗦了一下,丟掉了粉筆,扭頭向外看去。
“你他媽……”這三個字剛說出口的時候,連在外面的沈未也都可以聽的清楚,班里的聲音一下子就消停了下去,在下一秒又變得更加喧鬧了一點,程淮接下來的后面半句話便順勢說出了口,“……很有種!”
你他媽很有種!這就是剛才程淮說的原話。
于是無論外面還是里面,都因為程淮的這一句話而有了些遲滯的氛圍,沈未皺了皺眉,輕聲說道:“你這么說,我們班里的同學(xué)都會以為我要遭殃了?!背袒吹故瞧擦似沧欤卮鸬溃骸袄献庸苣惆?。”說是這么說,這一句話的聲音倒是小了很多。
除了這一句話的聲音稍稍大了一點,便再也沒有了程淮或者沈未的聲音再進入三班學(xué)生的耳朵,然而程淮的這一句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卻不亞于驚雷,剝蝕了很多人故作鎮(zhèn)定的臉色,所有人都在這個時候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都不約而同地感受到了這一句粗話從程淮的口中說出來,有多少的壓迫力。
物理老師連忙趕了出去,大聲喝道:“停下!”說著,眼睛卻瞄到了沈未身上,上前跨了一步,抓住沈未,朝著教室這邊拉了一下,“沈未你回教室,教導(dǎo)主任馬上來了……”
“老,師?!背袒蠢L了老師兩個字的讀音,便更具了一點挑釁的意味來,起碼從老師這個角度出發(fā)的話,任被誰用這樣的語調(diào),這樣的速度讀出老師兩個字,都會覺得有些羞辱的感覺。但物理老師畢竟還是沒能那么放下臉面,于是有些心虛地喝道:“你們年段的教導(dǎo)主任就要來了,你還是不要再鬧什么事比較好?!?p> 說著,眼睛看向了走廊的盡頭,那里是樓梯口,而恰到好處地,出現(xiàn)了一個中年人的身影,皺著眉頭,看起來很和氣的樣子,卻總是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啊,真的來了?!背袒措S意地朝著那邊看了一眼,又看著物理老師笑了笑,很隨意地開口。這一笑更讓老師的眼皮跳了跳,盡管知道程淮應(yīng)該不會因為這件小事而真的套麻袋到自己頭上,但這卻是自然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
李懷國這個時候相當頭疼,昨天晚上回家就因為一點小事和家里的妻子吵了一架,今天還沒有和好,出門前更是煩躁地堵了好久的車,難得今天一天下午可以放松下來好好調(diào)整一下一整天來的疲憊的心緒,卻又被一個短信叫到了高一教學(xué)樓三樓處理程淮的事情。
這些事可以見得他現(xiàn)在是有多不耐煩,現(xiàn)在面對程淮,他一貫的好臉色似乎都有些銷聲匿跡了,沉著臉,一言不發(fā),和程淮對視了好久,才帶著很煩躁的心緒說道:“你覺得你現(xiàn)在很能惹事?”說著,眼神更是沉冷地看著和程淮和他帶過來的幾個小弟。
本以為程淮會和自己針鋒相對,然而出乎旁邊看著的物理老師的意料,更出乎了李懷國的意料,程淮倒是很平和地笑了笑,越過李懷國的身子,向著走廊盡頭的樓梯走去:“走吧,又要去辦公室了對吧,準備好了。”
李懷國皺了皺眉,對著旁邊的物理老師點了點頭,眼神便又順勢看到了一邊的沈未,稍微想了想,也沒有說什么,只是蹙著眉頭,和程淮一起向樓梯口走去。
看著程淮走掉的沈未沒什么表情,面色很淡定,也沒有害怕,也沒有吃驚,更沒有其他的什么情緒,這樣的表現(xiàn)使得物理老師看了他一眼,也不由得皺了皺眉,心想這個學(xué)生好像冷靜地有些過分了。
剛想說什么,就聽到了程淮一聲不算小聲的喊話。
“哦對了?!边@一聲是在他們都準備回教室的時候,原本走到樓梯口的程淮卻又突然轉(zhuǎn)過了身,手插著口袋,有些酷酷的,對著這邊喊道,“沈未,給我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