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被堵著的路

　　迪芬尼村村中心廣場。

　　當(dāng)獸人來襲的通告?zhèn)鞅槿搴?，村民們立即向村中心集合?p>　　盡管時間倉促，也多虧了村里老人日常給村里的年輕一代灌輸?shù)年P(guān)于獸人的恐怖故事。

　　大部分村民對即將離開的家園也沒有太多留念，他們很配合的參與了村長剛剛公布的全村撤離計劃。

　　畢竟這種時候命比什么都重要，而卡莫得的人們也一直堅持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說法。

　　他們相信，只要有時間一切都能重來。

　　面對獸人的入侵，這些人大都樂觀的認(rèn)為這個村子只是暫時失去了。

　　只要諾亞的大軍趕來，收復(fù)這個小小的村落也是輕而易舉，只是需要重建就難免會有些麻煩。

　　平日里顯得寬敞的中心廣場，頃刻間就被一輛輛從倉庫緊急調(diào)運來的馬車和村民們臨時整理的行李堆滿了。

　　集結(jié)的村民們在守備隊和村長的指揮下登上馬車，準(zhǔn)備從村莊撤離。

　　“這東西放不下，拿下來！”

　　鄧迪村長站在一堆舊木箱上指揮著村民撤離，這時在他左手邊的一輛分配為裝貨的馬車卻傳來很大的爭吵聲。

　　大概是一個村民想把一個大木盆子裝上馬車，但顯然這東西太占空間了，這樣其他村民的行李就放不下了。由此就引發(fā)了爭執(zhí)。

　　“怎么回事？！都散開！”

　　注意到那里情況的鄧迪立刻出聲呵斥，部分聽到了的村民散開了，但依然有許多人圍在那邊看熱鬧。

　　“這是我家祖?zhèn)鞯?，這東西可貴了！”

　　那個中年村婦嘮嘮叨叨得硬是要將這木盆強(qiáng)塞進(jìn)馬車，馬車車廂里原來裝著的東西都被壓出了聲響。

　　若是那人接著往里推，估計那些行李里的易碎品怕是難保了。

　　這樣一來就在周圍的村民中引發(fā)騷亂，盡管其他村民喝罵聲不斷，可那倔強(qiáng)的村婦也是毫不示弱。

　　這個村婦的兒子在一個城鎮(zhèn)里當(dāng)治安官，她仗著有這個兒子在村里一直飛揚跋扈，這時候也沒人真的敢和她動手。

　　隨著爭執(zhí)的不斷升級，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已經(jīng)影響了撤離的進(jìn)度。

　　“好了！都散開！散開！都該做什么做什么去！”

　　鄧迪索性走了下來，身后跟著幾個壯碩的青年人。他們都是臨時守備隊的成員，負(fù)責(zé)輔助村民撤離。

　　“蘇姍，你在做什么？”

　　鄧迪在上面也弄明白了情況，但他還是再問了那村婦一遍。

　　“鄧迪村長，我家這個祖?zhèn)鞯呐枳涌刹荒芰艚o獸人?。　?p>　　村婦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向鄧迪哭訴，而旁邊的村民也指望鄧迪撐腰。

　　“鄧迪村長，可這樣我們怎么辦，馬車不夠?。　?p>　　見鄧迪還沒拿定注意，旁邊的幾位村民便說了起來。

　　“對啊，怎么能就因為一個盆子耽誤大家呀！”

　　……

　　“什么叫‘就因為’一個盆子？你知道這寶貝市價多少嗎？兩百奧薩??！夠你干一個月的活了！”

　　那村婦立刻把眾人的話壓了下去。

　　因為兩百奧薩丁確實不是個小數(shù)字，村子里的普通人家在田里山里忙活一個月才能掙到這么多。

　　算上日常消耗的話，要積攢兩百奧薩丁差不多要小半年。

　　這還是家里人無病無災(zāi)的情況下，若是遇上天災(zāi)人禍更是難有這么多積蓄。

　　“好了，蘇姍，我問你你這個盆子市價是兩百奧薩丁對吧？”

　　心中已經(jīng)有了定數(shù)的鄧迪推開眾人，走到村婦面前。

　　“是的。”

　　身后跟著幾名壯漢的鄧迪，論氣勢已經(jīng)壓過了村婦。

　　而且對方好歹是他們村的村長，蘇姍也不敢過于造次。

　　她看鄧迪和后面青年的架勢也不太一般，心虛的村婦聲音里也不由的帶了絲惶恐。

　　“蘭斯，把那個箱子打開?！?p>　　“好。”

　　他回頭叫了其中一個背著一只大鐵錘的青年，那青年立即從旁邊的青年手里接過一個箱子，然后把那箱子用錘尾撬開。

　　“大伙兒！看好了，這個大花瓶是我爺爺那輩從南邊跑商時在一個拍賣會上得來的。當(dāng)時我爺爺他花了三百奧薩丁拍下這玩意，現(xiàn)在這種古董賣四百奧薩丁完全沒問題?！?p>　　眾人低頭看這箱子里的這個花瓶。

　　放置花瓶的箱子里面特地用了絲綢來包裹瓶身，花瓶色澤明艷，花紋繁雜漂亮，顯然是個高檔貨。

　　人們都不由得感慨鄧迪祖輩的富裕。

　　“現(xiàn)在這東西馬車裝不下，我也帶不走，總不能留給獸人吧？”

　　然后他就揮手示意。

　　當(dāng)其他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那個還拿著錘子的青年就掄起錘子，一下就把箱子里的花瓶砸了個粉碎。

　　“好了，現(xiàn)在沒什么擔(dān)心的了。這種又大又笨的東西就不用帶著逃命了。”

　　鄧迪看向還在錯愕中的村婦蘇姍，接著就對她說：“所以你這盆子就別帶了”

　　然后又轉(zhuǎn)過身去和其他村民說：“還有大伙兒都別帶這種太占位置的東西，馬車裝不下，覺得可惜就砸了。咱們時間不多，得趕快了?！?p>　　其他人齊聲回應(yīng)他：“好嘞！”

　　接下來他們都各自去整理車馬，讓村民撤離的工作又回到了正軌。

　　而愣在原地的蘇姍再沒說什么把那盆子放上馬車的事了。

　　她把那盆子和地上的那些破籮筐丟在了一起，然后一聲不吭地回到了馬車上。

　　“村長，蘇姍大嬸那盆子能值五十奧薩丁都頂了天了，你何必拿這樣貴重的東西去……“

　　因為鄧迪剛才的示范作用，許多村民將一些占位置的鍋碗瓢盆都從馬車?yán)飦G了出來。

　　馬車中立刻空出了不少位置，剩下的人終于可以放得下自己的行李。

　　這樣一來，剛才還在因為沒有地方放置行李而躊躇的村民基本都上了馬車。

　　現(xiàn)在只有守備隊的幾個青年以及正在用麻繩捆綁行李的幾個村民還沒有上車。

　　“蘇姍她也不容易，年紀(jì)輕輕就成了寡婦，自己一個人帶著兒子在村里改嫁，沒少遭人白眼?，F(xiàn)在幾十年過去了，好不容易兒子有了出息，她也比很多人都更好面子。對于她的話，就盡可能的理解一下吧?！?p>　　鄧迪村長對村子里村民的事情如數(shù)家珍，這也是為什么鄧迪能一直擔(dān)任村長的理由之一。

　　現(xiàn)在事情基本告一段落，他和那個叫蘭斯的青年一起上了輛馬車。

　　“呃，可那可是四百奧薩丁的花瓶啊！”

　　蘭斯不太明白這個一向以節(jié)（摳）儉（門）著稱的村長居然舍得花這么多錢來講個道理。

　　畢竟那個花瓶說大也不算多大，這個價錢放進(jìn)馬車?yán)镆矝]人會說什么。

　　“非常時期啊，更何況我也沒花那么多……”

　　反正也只是個破了底的贗品，想賣都賣不出去。

　　鄧迪的心里話自然不會說出來，自能心中自嘲自己的祖輩想買個好貨充門面，結(jié)果被騙的血本無歸的傷心物今天終于派上了用場。

　　在馬的嘶鳴和車夫的吆喝，以及皮鞭的脆響聲中。

　　馬車的車輪開始緩緩滾動，一輛輛馬車走上了大道，開始向村莊出口前進(jìn)。

　　作為拖延的守備隊因為職責(zé)不同，所以不會和他們一起離開。

　　而他們也在預(yù)定地點留好了馬車，方便讓守備隊的人們撤離。

　　心想現(xiàn)在全村的普通村民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登上馬車，鄧迪正想松口氣。

　　“等下！村長爺爺！還有人沒來！“

　　這時鄧迪前面的一輛馬車上突然跳下一個小女孩，他定睛一看便認(rèn)了出來。

　　“這不是麗莎嗎？停！停車！“

　　鄧迪連忙叫停了馬車讓麗莎爬了上來，而麗莎的母親則在前面的馬車上探出頭來大喊：

　　“麗莎，你給我回來！”

　　麗莎母親的皮膚因為常年不見陽光顯得蒼白，而且體態(tài)瘦弱，面色焦黃，一看就是體弱多病之人。

　　現(xiàn)在這樣病弱的女人卻急紅了眼，對這自己的女兒大吼。

　　“呃！”

　　面對母親的呵斥，麗莎本能的畏縮了一下，但還是昂起頭來對村長說：“村長爺爺，尼婭他們一家都不在馬車上。”

　　“什么?。　?p>　　這時鄧迪大驚失色，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這樣的疏漏。

　　“尼婭她們一家都不在？”

　　鄧迪連忙再次向麗莎確認(rèn)。

　　“是的，爺爺。我在廣場時找了個遍都沒有看到她們?！?p>　　麗莎十分確定，因為她相信如果尼婭在的話，絕對會主動來找她。

　　可等到大家都上車時，她都沒有看見尼婭和她母親的身影。

　　她就確定尼婭她們一家都沒來。

　　“這、這怎么會？沒人通知她們嗎？貝爾卡斯呢？”

　　鄧迪記得貝爾卡斯雖然拒絕參加負(fù)責(zé)拖延的隊伍，但還是答應(yīng)加入負(fù)責(zé)沿途保護(hù)村民撤離的小隊。

　　按道理，他應(yīng)該會第一時間尋找自己的家人才對。再加上此時本就時間緊迫所以鄧迪才沒有仔細(xì)核對村民人數(shù)。

　　“貝爾卡斯他在之前說，‘戴維森他們遇到了不得了的東西’，所以他去那邊幫忙了?！?p>　　在一旁的蘭斯舉手說道。

　　“我們可不丟下她們，尤菲她可還懷著孕。說不定她們現(xiàn)在就遇到了什么麻煩?！?p>　　費德勒是尼婭她們的鄰居，因為那時太過匆忙，他沒有關(guān)心尼婭她們一家的情況。

　　現(xiàn)在尼婭她們情況不明，他開始懊悔不已。

　　“那得有幾個人去找她們，誰愿意去？”

　　因為陰差陽錯，他們居然都沒有注意到這對母女出了狀況。然而村長鄧迪提出這個問題，他不反對去找那母女兩個。

　　但現(xiàn)在村里十分危險，更何況現(xiàn)在下車，而他們又不能專程等待，這樣去的人肯定不能跟上其他人。

　　“我去！”

　　車廂里費德勒舉了手。

　　“還有我！”

　　然后麗莎也舉起手來，她目光堅定，沒有絲毫膽怯。

　　“麗莎你就別去了吧…你媽媽會擔(dān)心的?！?p>　　費德勒咧了咧嘴，自己的妻子在捏著他腰間的贅肉，而且捏的很用力。

　　“哎呦！老婆，貝爾卡斯可是我兄弟??！他的事，我怎么能不管?！?p>　　費德勒貼在妻子耳邊小聲說道，然后他聽見妻子一句：“隨你。”

　　然后腰間的力道消失了，他才嘿嘿笑了起來。

　　“還有我！尼婭是我最好的朋友，這時候我不能丟下她！”

　　麗莎倔強(qiáng)地抵抗他們的好意，執(zhí)拗的要去找尼婭她們。

　　“你去只會添亂吧…費德勒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村長搖了搖頭，否定麗莎的選擇。車?yán)锏娜舜蠖嗪拓悹柨ㄋ挂患业年P(guān)系不是很密切，至少沒法去為他們一家冒險。結(jié)果只有費德勒一個成年人舉了手。

　　“我也去吧？”

　　蘭斯躊躇了一會兒，也舉手表示也要去。

　　“不用了兄弟，你還要保護(hù)其他村里的人吧？“

　　但費德勒拒絕了他的幫助，而且還拍了拍胸脯說：“我可是村里最快的男人！別小看我??！”

　　“哦，對，各種意義上的最快…”

　　蘭斯調(diào)侃道。

　　“喂喂！你這家伙！”費德勒想要發(fā)火，但又想到現(xiàn)在可不是悠閑的時候，“算了，不鬧了。麗莎你也一起來吧，我多照顧個小家伙應(yīng)該也沒什么問題。”

　　“欸！可以嗎？！”

　　剛才還差點哭出來的麗莎，立刻破涕為笑。

　　“我家的馬廄里還有兩匹馬，你們拿去用吧?！?p>　　在前面的駕車的馬夫湯森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丟給了費德勒，而蘭斯也遞給他一把曲柄短刀：

　　“拿去，這可是我做得最好的一把?！?p>　　“好啊，謝了各位。還有蘭斯，你這個破鐵匠終于做得出東西來了?！?p>　　費德勒接過鑰匙和短刀，這短刀用棕色的獸皮做刀鞘，他拔出來看了看那刀刃上的寒芒就覺得這東西削鐵如泥。

　　“嘿！你不要小看我?！碧m斯笑罵道，見他們的馬車已經(jīng)停下，他就說：“好了，一路順風(fēng)。我們在寒霜鎮(zhèn)等你們?！?p>　　“那記得請我喝酒?！?p>　　費德勒跳下車，并接住了隨他一起跳下來的麗莎。

　　“麗莎，你快過來！“

　　麗莎的母親對麗莎大喊。她眼圈紅腫，顯然是有哭過。

　　因為不在一輛馬車?yán)?，她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她依舊感到一種不安，她感覺自己這個看起來怯弱嬌小的女兒會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再見！我們會去寒霜鎮(zhèn)的。”

　　“媽媽。別擔(dān)心，我馬上就會回來找你們的?！?p>　　麗莎對遠(yuǎn)去的母親揮手告別，費德勒也在一旁和自己妻子還有朋友們告別。

　　見那一大一小兩人轉(zhuǎn)過身向村里跑去，與車隊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最終消失在視線中后。

　　鄧迪村長才長吁一口氣。這個老人閉著眼睛緊握著手中的拐杖，在心中為那兩人祈福。

　　車隊從那之后就沒有打算停下，他們直接從大道向離迪芬尼村最近的城鎮(zhèn)“寒霜鎮(zhèn)”駛?cè)ァ?p>　　“村長，這里的事，寒霜鎮(zhèn)的守衛(wèi)知道嗎？”

　　“現(xiàn)在應(yīng)該知道了，之前我就讓達(dá)斯和波利他們兩個騎著快馬去報告了?！?p>　　鄧迪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自然一早就派人去通知附近城鎮(zhèn)。按照時間推算，他們的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差不多到寒霜鎮(zhèn)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外面的景色開始變化。

　　樹木逐漸多了起來，這時迪芬尼村的村民們已經(jīng)進(jìn)入了森林中。

　　因為接近初冬，這附近還下了場小雪，到現(xiàn)在這些樹的樹枝和少許樹葉上還有著銀白的裝飾。

　　偶爾，他們還能聽到從林中傳來的清脆的鳥鳴。在著銀白和褐色混雜的世界里，人們緊繃的精神都放松了。

　　到了這里，盡管離寒霜鎮(zhèn)還有一段路程，但至少那些可怕的獸人是不可能從村子那邊追過來了。

　　噓！噓??！

　　突然馬夫湯森勒住韁繩，對馬叫起了停下的口令。因為是急剎車，馬車立刻劇烈搖晃了起來，把車上的人都給震得不清。

　　“怎么，湯森，出什么事了？“鄧迪村子捂著鼻子，從車?yán)锾匠鲱^來問道。

　　“不知道，是前面的先停下來的?！?p>　　湯森跳下車來，一路小跑著，去前面查看情況。而車廂里的人也大多都下來了，因為前面的馬車也一樣。村民們紛紛下車，向前面的道路跑去。

　　“這？這是怎么回事？！”

　　了解情況的人們大驚失色，因為他們的車隊已經(jīng)不能前進(jìn)了。

　　原因無它，道路被堵住了。堵住道路的是幾棵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常青樹，每一棵都足有一個成年人的腰粗。而且都橫在大道上堆疊起來，將道路完全封死。

　　“這是誰干的？”

　　盡管大雪確實可以壓倒樹木，但這里只是下了場小雪而已。更何況眼前的這情況，只有可能是人為的。

　　“快看上面！”

　　有個女人驚叫道，那個女人熟悉的大嗓門，不用鄧迪去看也知道是蘇珊。

　　接下來注意到蘇珊所指的地方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在前面一棵大樹的樹干上，有兩具用繩子吊著的尸體。他們兩人在寒風(fēng)中凄慘的搖擺著，顯然已經(jīng)死去多時了。

　　“達(dá)斯？波利？！”

　　鄧迪瞪大了雙眼，他認(rèn)出了那兩具尸體身份。

　　“不好快回去！我們中埋伏了！”

　　有人大叫著，孩子在哭喊著，他們瘋狂的向馬車跑去。但當(dāng)車夫們牽住馬首想要轉(zhuǎn)頭時，林子上空突然出現(xiàn)了一群驚叫的飛鳥。

　　哪怕不是獵人都知道——那是林子里異動的征兆。

　　“來不及了?！?p>　　蘭斯沒有急著上馬車。這個年輕的鐵匠從背后取下了錘子。

　　他揮了揮錘柄，感覺還不錯。

　　至少他認(rèn)為用這東西來敲碎幾只狼的頭蓋骨什么的還是挺輕松的，畢竟這東西比他老爹走前逼著他學(xué)的打鐵要簡單的多，因為骨頭可沒鐵硬??！

　　蘭斯這么想到，反正這種時候也是自己最能放開自己的機(jī)會，他打算盡力將眼前的事做到最好，做得最漂亮。

　　就像老爹告訴他的那句：“精益求精”的家訓(xùn)，此刻他要當(dāng)一個最好的鐵匠，最好的守護(hù)者。

　　就像一個英雄那樣去做吧！

　　而其他還忙著擠上馬車的守備隊的成員也明白了什么，他們重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也紛紛拿出了武器。

　　四周茂密的灌木開始窸窣作響，看起來是被白雪掩蓋的土地也漸漸隆起。

　　村民里的孩子們驚恐地縮成一團(tuán)，村里的老人和女人們護(hù)住那些孩子，但這些人的眼中也充斥著驚恐和不安。

　　可那些卡莫得的漢子們卻咧嘴大笑起來，他們揮舞著拳頭對著那些從林子里涌來的黑影高喊：

　　“來呀！畜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