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郡主臨門,速來接駕!

對談

郡主臨門,速來接駕! 慕忻 3364 2018-10-12 22:01:01

    清河面對江起云突然最直接的表白,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只顧低著頭不知在四下看著什么,江起云伸出手扶住清河的頭,逼她與自己對視,清河聽見江起云帶著無奈的聲音響起:“你又要逃嗎?”

  清河能清楚地從江起云的瞳孔中看見自己的倒影,自己的無助和無措,江起云眼中的期盼與脆弱,江起云亮明自己所有的底牌,將自己的心剖出攤開來給清河看,沒有半點藏私,沒有半點試探以及隱瞞,他沒有防守亦不進攻,將全部的主動權交給清河,清河抑制不住也不愿再抑制自己,身子湊近,以自己的額頭輕抵住他的,呢喃道:“不逃了,再也不逃了。”江起云眼中的欣喜幾乎要溢出,還未等他開口說話,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江起云只想摸出枕邊的匕首扔出去,扎死外面這個不長眼的家伙。清河看著江起云眼中突然閃出的兇光,笑了笑拍拍他的手,示意他禁聲,才朝著門外低聲問道:“誰???”

  “姑姑,是我,”門外站著的是昌平,江起云皺皺眉,脫下靴子,拽過被子躺在床上,昌平又道:“靖王身體不舒服,我?guī)Я颂t(yī)過來?!?p>  清河再回頭看見江起云已經在床上躺好,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來,真是個演戲的好材料,伸手替他掖住被角,收了收臉上的笑意,朝昌平道:“進來吧?!?p>  門被推開,昌平帶著一名太醫(yī)走進來,見太醫(yī)上前清河十分識相的從床邊站起,給太醫(yī)讓出位置,替江起云診脈。

  昌平將清河拉倒一邊,低聲道:“靖王這是怎么了?”

  清河偏過頭看著床上的人,搖了搖頭頗為憂心道:“到這邊以來,氣候溫和,他的身子漸漸好了以來,誰知今天這是怎么了?興許是吃錯什么東西了?”

  昌平的眼神在清河的臉上一寸一寸的刮過,似要看出個什么究竟來,末了移開視線嘆氣道:“人這身子還不是說病就病的,皇祖母不就是這樣嗎,一下子就病倒了,夜夜驚夢,整個人都脫了像了,父皇整日命人往慈寧宮送補品,命太醫(yī)院上下日夜不離,若不是如此,皇祖母只怕…唉…”說著捏著帕子拍了拍清河的手,“姑姑,你是沒看見,皇祖母就是從你出宮那日之后病倒的,若是你現(xiàn)在見了,說不定都認不出了?!?p>  清河靜靜的聽完昌平的話,眼神才從江起云身上移開,似在遺憾道:“是啊,我身為晚輩,此時不能陪在太后身邊盡孝,實在是遺憾至極,我新得了兩株頂好的人參,待你回京時一并替我?guī)Щ厝グ桑菜闶俏业男⑿?。?p>  二人說話間,太醫(yī)已經為江起云診完脈,從床邊站起,清河見此急忙走上前去,問道:“如何?”

  太醫(yī)躬身答道:“微臣摸著脈象無大礙,許是最近天冷換季的緣故,此時的人最易生病,公主和郡主也應該小心才是?!?p>  清河聽著話似乎是想起什么,拉著昌平坐在桌邊從襟處抽出帕子搭在手腕上,道:“勞煩太醫(yī)也為我和公主診診脈吧!如今天氣易染病,我等也該小心些。”

  太醫(yī)哪敢不從,細細為她二人診過脈之后起身回話:“公主身體無大礙,只是初到此地可能會有一些不適應,稍加調理即可,倒是郡主,從脈象上看氣血稍有虛弱,平時可能會有些畏寒,日常多注意補養(yǎng),也沒什么大事。”

  “多謝太醫(yī),我送太醫(yī)出去?!鼻搴诱酒鹕淼馈?p>  站在廊下看著太醫(yī)背著醫(yī)箱走遠,昌平倒是還站在清河身邊,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不用出去辦公務嗎?”清河看著身邊的昌平問道。

  昌平雙手交疊擱在身前,右手食指不住的剮蹭這左手手腕上的玉鐲,道:“今日是秋試第二天,考生還在考場里,去問誰辦公呢?在說,父皇派我來又不是真的指望我抽絲剝繭,明察秋毫,我只不過代表的是一個身份,是父皇的態(tài)度而已。”

  清河看著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與狠厲最終被漫不經心代替,曾經的心驚又一次襲來,“我先進去了?!?p>  沒來得及轉身,手腕就被昌平一把抓?。骸熬竿跖d許還要休息一會,姑姑不妨和我說說話吧!”

  該來的還是要來,清河垂下眼看著自己動彈不得的手腕,心中不禁感嘆道,這手腕這兩天不知是得罪了誰,天天被人攥住,叫自己動彈不得,口中卻微笑道:“也好,咱們也許久沒見了?!?p>  玉畫給她二人備上茶具便悄悄的退了出去,屋內便剩下她二人,桌旁的小爐熱氣氤氳,清河和昌平隔著方幾對坐。

  昌平的臉色不如先前一派輕快和氣笑瞇瞇的樣子,相反一張臉冷住,沒有表情也不看清河,直直的看著面前,一片虛無。

  半晌,昌平抬手為清河的杯中添上熱水,“姑姑你嘗嘗,這是前年寒梅上的初雪,我從京中帶過來的,”見清河不動,昌平又道:“太醫(yī)說你畏寒,暖暖手也好。”

  清河將杯盞握在手中,“貴妃最近怎么樣?”

  昌平為自己斟茶的手頓住,眼神中可見悲切,搖搖頭:“我不知道,母妃不許我見她,即便我去了,她也不見我?!?p>  清河了然的點點頭:“她也是為你好?!?p>  “我明白,正因為明白才更覺掙扎?!辈降脑捚降瓱o波,但她心中到底在經歷什么清河無比的了解,因為這樣的心路,清河也曾走過?!拔乙饶稿?。”

  昌平說完立刻緊盯住清河的雙眼,觀察清河的反應,可清河卻端起茶杯仰起頭一飲而盡,而后低聲道:“去求陛下開恩嗎?”

  清河的話叫昌平發(fā)笑:“姑姑,你為什么明知顧問?”

  “是??!當初城墻之上我就想到的,想救貴妃有千萬種辦法,你偏偏選了最艱辛最沒有勝算的一種?!?p>  昌平的眸中全部都是堅定和倔強,“只有這一種是最能永絕后患的,”說著倚在一旁:“城墻之上口出狂言,我以為你會勸我甚至阻止我。”

  “我沒有理由,而且,”清河看著爐上冒著的熱氣,道:“你是讓我來勸你的嗎?”

  “當然不是?!辈阶鄙碜拥?。

  “當初在城墻上的時候我就知道勸不住你,現(xiàn)在更是如此?!鼻搴泳谷幻嫔蠋?,看向昌平,“難得現(xiàn)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不妨有話直說?!?p>  清河直接,昌平也不隱瞞:“秋試之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無論是幫忙還是阻礙,我希望都不要有?!?p>  清河支起一只胳膊撐住額角,笑道:“你以為我牽扯其中?”

  昌平搖搖頭:“只是我為來丹陽確實費勁心力,所以這件事里,我不想有人節(jié)外生枝,尤其是你?!?p>  清河饒有興致的看著昌平,半晌開口:“我只問你一句,這件事是不是你所策劃?”

  昌平嚴肅道:“不是?!?p>  的確,此事已進行半年之久,籌謀時間更長。半年之前的昌平還是個最受寵的公主,尊貴至極。昌平又道:“我不過是偶然知道了這件事,將計就計罷了?!?p>  清河看著昌平亦是一臉嚴肅道:“我答應你,不插手此事。但是你要還天下學子一個公道?!鳖D了頓又道:“如果你想借這件事重撼后威逼拉攏六部,我勸你還是算了。這次根本就沒有人泄題,六部尚書皆是清白的?!?p>  昌平猛地坐直身子,險些掀翻方幾,帶的桌上杯盞傾翻,“你什么意思?若無人泄題怎么會有人憑平庸文章位居前列?”

  “根本不需要泄題,秋試之前的考試不過是小試而已,自然無需尚書之位閱卷,只要肯花銀子與閱卷官員溝通,提前與考生約定在試卷上做好標記,到時閱卷一眼便知,自然位居前列。若你不信,明日調出之前的考卷一對便知。”

  昌平緩緩的坐下身,看向清河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并沒有實據,只是推測而已,”清河扶起桌上的茶杯,道:“這幕后之人是誰我并不知道,可大張旗鼓操辦此事便是故意引人來查,頗有故意攀扯六部之嫌,他若是想借六部之亂上位之人,哪有這樣的財力和人力籌備此事半年之久?可見此人只是想震蕩朝堂,不顧后果,那這樣的人即便花下座金山來,六部大人又怎敢泄題給他,更何況六部中總有人是堅貞之士,不會做出這等違法亂紀之事,不但不會,反而會將此人直接告發(fā),那他豈不是得不償失嗎?”

  昌平幾乎是頹坐在墊子上,清河說的事情叫她一陣陣后怕,她幾乎不敢想,若是丹陽之事完結返回京城,她自以為手握重臣的把柄,殊不知手握的是沖向自己的尖刀。昌平的心口一陣陣起伏,還沒有緩過神來,她終究還是力所不及。

  清河看著坐在對面失神的昌平,提起爐上的茶水,替昌平續(xù)上,輕聲道:“我有一個主意,你要不要聽?”

  似乎是茶水撞上杯子的聲音,又似乎是清河的聲音喚回了失神的昌平,她茫然的眨眨眼,重新坐直身子看著清河,聽見清河道:“既然是渾水,你不妨再攪渾點,渾水之中不分敵友,人人自危,再由你撥亂反正還清白于天下,到時候大家的感謝不是比你的威脅來的更可靠嗎?”

  昌平坐在原地細細想清河的話,良久,開口問道:“為什么幫我?”

  “因為,我想看熱鬧又不愿意自己動手吧!”

  “不對,”昌平聲音哽咽略帶顫抖,“你是在給我留退路,一旦我以凌厲手段便沒有回頭路了,但是我若照你的話做,不僅能達成目的還可以留有余地。你還是不愿意我走那一步。”

  清河用手撐著墊子站起身來,“我愿不愿意有什么關系,我能做的不多,好了,王爺估計快醒了,我要過去了。”

  昌平亦隨之起身,只是并沒有同清河一道出去,而是對著清河遠遠離開的背影,屈膝跪地深施一禮。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