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之毅神色更正常了一些,有了一絲愧疚,她這人重規(guī)矩要面子,不是皇后自然不會胡亂開口要東要西,免得以后落下把柄讓人笑話,她呀,無論活多大年歲,都那么死犟。
贊清看著皇上神色漸漸恢復(fù)正常,看向靜夫人的目光若有所思。
宗之毅心里的結(jié)癥有了去處,自然沒了在別處坐坐的必要,收回手:“你先歇著,朕還有事,先走一步?!?p> 靜夫人急忙讓路:“奴婢恭送皇上。”
“行了,你歇著吧。”
靜夫人突然抬頭:“皇上——”
宗之毅頓時有些不耐煩,莫不是還想留人!
靜夫人苦笑怎么會不明白皇上想什么,快速道:“娘娘這幾日脾氣不好,但心里是念著您的,您讓著點她……”
宗之毅抬步就走,他們的事輪不到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靜夫人起身,松了一口氣。
璇兒看著夫人手里的藥,為夫人濕了毛巾:“夫人擦擦手。”
……
宗之毅大馬金刀的折回來。
品易正跪在地上收拾摔落的茶杯,見到皇上,立即恭敬的請安。
清心殿正殿內(nèi)緊張的跪了一片。
宗之毅看看地上的東西,再看看老實做雜役的太監(jiān),突然心情更好,覺得他也沒有那么礙眼了。
也怪他第一眼時候沒有準(zhǔn)備,郡王府沒有用太監(jiān)的規(guī)制,嫵墨身邊都是侍女,猛然出現(xiàn)這么個東西,他沒有第一時間回過神來也屬自然。
宗之毅再看看地上的茶杯,想到茶杯怎么落在地上,更覺得心情舒暢,定然是他走了她心情不好拿茶杯出氣了。
不想他走還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他真走了怪誰!
端木徳淑看他一眼,冷淡的撇開頭,也不起身請安。杯子是她摔的,沒有什么原因,純碎是因為他用過,臟了這套茶具,不想再看第二眼!
戲珠慢慢的、謹慎的福身請安,悄悄的看主子一眼,又垂下頭,主子剛剛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連她也罵了。
戲珠知道娘娘心里不好受,今日早朝相爺都說話了,皇上也沒有當(dāng)場應(yīng)下來,娘娘怎么會不覺得心涼,她現(xiàn)在看皇上也心涼。
贊清同樣恭順的向這位比千微殿氣場更強大的娘娘行禮,其實自始至終這位娘娘也沒有做什么,剛才的一切卻莫名其妙的發(fā)生了。
端木徳淑的手搭在木榻上,冷著臉當(dāng)沒有看到殿內(nèi)所有能出氣的生物。
宗之毅咳嗽一聲。
端木徳淑依然不動,一進門就挑東撿西的,不想來直接出去,早朝上那么大的事她都忍了,他還嫌她脾氣好是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她,如果他覺得沒有必要,自己純碎就是熱臉往上貼還不能有好結(jié)果的糟糠,她不貼了行不行!
她現(xiàn)在有些累,沒有心情跟他吵架,也不想跟他分辨喝慣了頂級香茶的他是不是還能喝慣她這里的粗茶淡飯,誰那里好東西多,找誰去!
她這里簡陋以后還會越來越簡陋!伺候不起還就不伺候了!
宗之毅見狀嘆口氣,如果是手里沒有能讓她高興的東西,他也沒信心能哄好她,定然是離開,等她心情好些了能聊了再聊。
不過,他手里有東西,總是能哄上一二的,何況這種時候并不是她最不好溝通的時候。
宗之毅揮揮手讓房里的人出去。
贊清陰沉著臉看著品易站在戲珠等人身后離開,腳步緊跟而上。
宗之毅擺正情緒,帝王之勢已練就的爐火純青,掀起衣袍坐下來,一派高高在上:“摔了杯子?”
“……”端木徳淑不想看見他,也不會叫丫鬟們回來看兩人的笑話。
宗之毅認準(zhǔn)了這點才敢讓人離開:“朕不過說了一句茶不好,你看看你。”
“如果皇上只是說這些,臣妾已經(jīng)知道了,皇上可以走了?!?p> 宗之毅看著她的冷臉,心里也升了幾分怒意,誰現(xiàn)在還敢這樣跟他甩臉色,也就是她了,還不知足!
不過念在她身體不適,宗之毅到底忍了:“好了,不過是一杯茶,回頭朕讓內(nèi)務(wù)府把所有的好茶都送過來?!?p> 端木徳淑冷笑一聲,說到底還是嫌她這里的東西不好了:“皇上留著自己喝吧。”
“你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
宗之毅深吸一口氣:“好了,是朕不好,不該無緣無故發(fā)脾氣?!?p> “……”端木徳淑也不知怎么了,覺得很累,不想說話,也不想看他回來說這些有沒有的。
“嫵墨……”
“……”
宗之毅看著她越來越冷淡的樣子,也不拿喬了,冷著臉道:“朕今日本想跟你談?wù)劮夂蟮氖乱耍阆雀野l(fā)上脾氣了,朕仔細想過了,你我夫妻多年,關(guān)系一直融洽,你又治家有方,后宅之事你向來用心,封后是天理所歸,你要是沒有什么異議,這事就這么定了?!?p> 端木徳淑驟然看向宗之毅。
宗之毅被看的心神一動,但依舊拿捏著態(tài)度,端坐如斯:“朕今日來就想跟你說這些,你倒好,沒有幾句話就鬧脾氣,這么晚了讓朕出去,這要讓人看見了,回頭每個人都學(xué)你后宮還像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