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23年,后羿十八年,季春與孟夏之交,曾是顓頊之都的帝丘邑外,一場改變夏朝走向的事情就發(fā)生在這個時候。
后羿一戰(zhàn)降服的呂氏百戍、十行與降人數(shù)十人,在帝丘外的奴隸休憩的聚落,與呂國大子,三旬之日,重新相會了。
互相傾述這段時間以來,經(jīng)歷的事情。
喜不敢直面呂駱,低著頭說道,
“大子,是小臣等不善戰(zhàn)事,以至于貴為一國伯子、大子的您,落入了擁有諸多牢獄的夏臺。今日相見,多謝大子不罪之恩?!?p> “哎”
“喜,你怎么如此說呢!這以余來看,若無汝輩,早已死在了后羿的弓矢之下,何談今日與你復(fù)見?!?p> 呂駱面帶微笑,帶著感激之情回道。
讓呂駱沒想到的是,這喜還真是固執(zhí),隨后又把自己的話給堵回去。
喜一如之前,口氣稍微放了放,說:
“就算大子,您如此看待,可在小臣們看,終歸是我等護衛(wèi)不力。還請大子一定要罰?!?p> 喜身后的十行也跟著道,“大子,百戍說的不錯,既然有錯,就要罰,不然將來大子為伯侯,何以服族人?!?p> “這”
“這...”
呂駱倒是摸不著頭腦了,從來沒想過,還有自己要求處罰自己的,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頭一次,讓他不知所措。
望了望自己的附近,又身無一人,連找個商議的人,都沒有,一臉尷尬。
只好道,“也罷,也罷?!?p> 一直堅持的喜和身后的十行,以為呂駱要罰他們很重了。
只是等著呂駱說的時候,他們才發(fā)現(xiàn),沒有罰他們的意思。
呂駱:“既然如此,吾罰汝等,一起護衛(wèi)吾此程回呂國?!?p> “?。 ?p> “啊甚麼?。【瓦@樣定了?!?p> “唯”
“唯”
“小臣等無異議?!?p> 喜聽了口睜得很大,呂駱很快就給他堵了回去,直接肯定了事,他們也只好同意了。
呂駱與他們一起,互相攀談,時間輾轉(zhuǎn)已經(jīng)到了子時。
呂駱囑咐喜等人,不過幾日,就會啟程回呂國,令他們先去休憩,自己已經(jīng)謀劃好了,到時候讓武羅、伯因,龍圉、熊髡、女艾他們幫襯一下,把贖買他們的貝幣給足了,能夠應(yīng)付寒浞、后羿,就能離開這陰暗潮濕的隸人茅舍聚落。
天穹上的太陰(月亮)高懸,給天下萬物披上了一層銀色的衣服,其夜如晝,依稀可見石、樹、道等。
呂駱匆匆忙忙,進了白日搭筑成的茅舍之中,來不及裝飾一番,舍中簡陋,不見石塌,只有一些草蒲相隔舍中濕土的干燥之地鋪著,從茅舍的坑壁可以看見外界,天上太陰。
整著衣裳,就躺了上去,心中不斷的琢磨,嘴上卻在沉吟,“
若是自己記得不錯,這帝丘在后世的濮陽地區(qū),往西依稀記得是滑縣東有韋國,往北安陽市境內(nèi)有西河侯國、相國,往東有運國。都是與后羿、寒浞不對付的侯伯,倒是可以謀劃一番?!?p> 然后又嘆息道,“時也,命也。都是薄弱之國。”
呂駱躺在草蒲之上,思緒不斷,望著外界的太陰,翻來覆去,一直睡不著。
武羅、伯因、龍圉、熊髡休憩的地方,就在他附近,至于女艾單獨休憩的地方,相隔也不遠。
幾人早已經(jīng)熟睡,呂駱也不知道能找誰商議,只好一個人,截了一段木枝,按著前世今生的記憶,就像皰羲氏計八卦一般,在太陰能夠照耀的地方,圈畫了起來。
若有人在他身邊,定然會驚訝,這乃是夏后氏都邑帝丘及其附近山水圖。
只見那地面之上,象征帝丘的方形圖案,這擱在后世人一看,就是個正方形,在帝丘的北邊,畫的是出北門的濮水和漳水,再頂上是河水,也是后世黃河中下游的骨干,再往西畫的沁水,往北就是汾水,往正東而去,就是呂梁山下,河水東。
往復(fù)琢磨,最終呂駱在自己的心里定下了一條路線,先往東韋國,再往北。
緊跟著,呂駱躺著,閉上了眼眸,均勻的呼吸,時間慢慢過了一刻,若是有人在這里的話,肯定會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熟睡了。
又過了三個時辰,天上的太陰,已經(jīng)落下帷幕,晨起的太陽,在云霞之中升起,照耀著帝丘邑外,這片茅舍之林。
躺在草蒲之上的呂駱,被一陣聲音,驚醒,側(cè)著耳邊聽著,振聾發(fā)聵。
走出茅舍,雙眸望去,是那幾十個呂氏舊卒佇立在前,身后是自己募集的幾百士卒。
耳邊傳來的聲音更加清晰、洪亮。
“細臣呂氏百戍喜、呂氏十行,賤卒某覲見大子,還請大子出茅舍一見?!?p> 呂駱暗道,“難道他們昨日的勞累都是假的,怎么起的比自己還早。唉,自己怎么睡的跟豬一樣,幸好寒浞只是派后羿的士卒,出去尋找姒相,雖然宣揚是自己救的,恐怕他自己也是不信的,不然早就來抓自己了。”
五百多個人,就佇立在一旁,呂駱仍然沒忘記后世的習慣,在一旁找了水源,就清潔起了自己的臉頰和牙齒來了。
過了兩刻鐘,之后,呂駱走到了他們的跟前,五百多人,也望向呂駱。
呂駱出聲問道,“你們這般早來,有何事??!”
在最前的呂國舊卒里的百戍喜,向前問道“大子昨夜不是說了,要啟程回母國了?!?p> 呂駱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回應(yīng)道,“喜,你說的不錯,若無你提醒,吾怕是要忘了。”
轉(zhuǎn)念一想,自己那便宜族父,大概還在為自己看守賣東西的鋪子,或在帝丘邑外休憩的廬舍,在等著自己了。
仔細琢磨了一下,才又出聲道,“今日就先隨我去,帝丘邑外,邊陲聚落,將那些糧食、武器、貝幣等,握在手中,再作打算?!?p> 就這樣,呂駱領(lǐng)著幾百人,不敢進帝丘,只是自己親自去了帝丘邑東廛那處,看看自己的那便宜族父,究竟在哪里,他心想??!可不能失去這么一個,能挽弓能手,到時候回呂國失了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