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阮激動地叫喊著,幸虧口中塞著手帕,把她憤怒的控訴都堵在了嘴里,才沒弄出更大的聲音。要不是樂阮現(xiàn)在還被綁著手腳,一定會撲到我身上,把我生吞活剝了去。
我知道此時無論說什么,樂阮都是聽不進去的。只安分地跪在樂阮面前,靜靜地看著她把氣都撒出去。終于等到樂阮喊得累了,不再折騰了,我才軟聲軟氣地和她商量:“樂阮,這次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過了今天,只要你高興,你讓我做什么給你賠禮都行?,F(xiàn)在,你愿不愿意聽我解釋一下剛剛發(fā)生的事情?!?p> 樂阮憤恨地盯著我的眼睛,半晌,才點點頭。
我說:“那你答應(yīng)我,不要喊叫,好么?”
樂阮又點了點頭。我將樂阮口中的手帕取出,見她已經(jīng)恢復(fù)了冷靜,又將束縛著她的繩索解開。樂阮理了理衣衫,坐在了蕓娘房間的太師椅上。樂阮臉上的因為憤怒產(chǎn)生的潮紅還未褪去,用略有些喑啞的嗓音說:“曼曼呢?”
我答:“曼曼沒事,我們已經(jīng)把曼曼帶到了安全的地方,好好地安置下來了,等這場風波結(jié)束,曼曼就可以回來了。”
樂阮臉色緩和一些,道:“說吧,怎么回事?”
蕓娘的房中一共就兩把太師椅,我做了個手勢請蕓娘也坐下,說:“是這樣的,這兩天,我受倚月的囑托在調(diào)查這件事情,無論我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人毀了倚月容貌的直接證據(jù)。所以我需要刺激一下兇手,讓她自己露出馬腳?!?p> 樂阮憤憤道:“那你就找了我當替罪羊?”
我解釋道:“因為在五色樓里,我只相信你是無辜的。倘若我隨便選了別人唱這一出戲,而那人剛好就是兇手,我不就無計可施了么?!?p> 樂阮的氣消了一些,輕哼道:“我當然是無辜的!但是我不明白,你把我當作兇手抓了起來,怎么就能夠刺激到真正的兇手呢?”
“這個嘛……”我摸摸鼻子,雖然覺得還是不要透露太多比較好,但畢竟樂阮被我擺了一道,無端地被牽連進來,她是有知情權(quán)的。于是說:“因為兇手害怕。我們剛剛咬定了歡歡已經(jīng)被殺害,并且打算去報官。兇手一定會擔心官府在你身上搜不出什么證據(jù),而擴大搜查的范圍。所以,今晚兇手一定會去掩蓋自己的罪證,并制造你謀害歡歡的證據(jù),好把這個罪行栽贓在你身上。”
樂阮問道:“不是說,歡歡被遣出五色樓了么?”
我答道:“歡歡不是被蕓娘遣出了五色樓,而是在倚月被害的第二天早晨失蹤了。兇手可能是想,倚月容貌被毀,只會在意自己的臉能不能恢復(fù),不太會在乎一個失職了的丫頭。而我們無憑無據(jù)地,也不能判斷出歡歡是出逃了還是遇害了,不會去報官?!?p> 樂阮疑惑地說:“既是失蹤,你們怎么知道歡歡一定是被害了呢?”
我答道:“我其實不能肯定。但是我相信倚月的判斷,倚月相信絕對不會是歡歡勾結(jié)他人害了她。那歡歡的失蹤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被兇手控制住了。只是不知歡歡如今是生是死……”
樂阮質(zhì)疑道:“倘若兇手沉得住氣,今晚不行動,明日你想如何收場?”
我說:“這個不會,剛剛在午宴上,我已經(jīng)看到兇手驚慌失措的模樣了。”
樂阮吃驚地說:“你已經(jīng)知道兇手是誰了?”
我說:“八九不離十了。放心吧,你只需要從現(xiàn)在開始就待在蕓娘房中不要出去,明天一早便能見分曉了?!?p> 樂阮沒有再問,只說:“明日之前,我都會待在這里?!?p> 我向樂阮深鞠一躬,說:“謝謝你,樂阮。這次讓你受委屈了,等事情過去,一定補償你,你說怎樣就怎樣?!?p> 樂阮挑起眉毛,說:“哦?那我讓你給我磕頭賠罪呢?”
這有何難?不過就是磕個頭,我從來也沒受過磕頭是多么跌份兒的教育。我一矮身,就要跪下去,樂阮伸手扶住了我。
樂阮不看我,只冷冷地說:“先欠著吧,要是找不到兇手,你可得加倍還?!?p> 蕓娘說:“樂阮,你放心,下人們我都會管教好,今天發(fā)生的事情絕不會傳出去。一會兒老王和翠翠會來門前看著,你只要不出房門就成。我和依依還要去安排后續(xù)的事情,就先走了。這次你受委屈了,今后一定彌補你。”
蕓娘起身出門,我跟著出去了。我們還要去向倚月解釋。
路上,我問蕓娘:“晚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吧?”
蕓娘小聲說:“安排好了。小趙和老王看著樂阮,小張派去了曼曼那里,讓李伯守著琴樓的院門,劉大爺看著大門。我吩咐了巧巧,每個時辰都去給李伯和劉大爺送些茶點玩意兒,讓他們不要看得太嚴?!?p> “暗中觀察的人呢?”
蕓娘說:“樓里的人我不放心,一會兒我去鏢行雇人。你自己去和倚月說明吧。”
倚月在廳中正襟危坐,等著我的解釋。
一進門,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倚月,我們不是想屈打成招?!?p> 倚月臉上的神情更加疑惑了,問道:“你找到證據(jù)了?兇手是樂阮?”
我給自己斟上一杯茶,潤潤嗓子,將我的計劃告訴了倚月。
倚月思考了片刻,問:“你為什么確定兇手一定不是樂阮?”
我說:“因為樂阮是左撇子?!?p> 倚月有些吃驚,問道:“樂阮是左撇子這件事,我也是知道的。但這和兇手有什么關(guān)系?”
我解釋道:“我仔細看過你臉上的字跡,這絕對是個右手執(zhí)筆的人寫出來的字。你可能注意不到,因為我自己是左撇子,所以我能看出兇手在運筆上的習慣和左撇子是有差異的?!?p> 倚月更加吃驚了:“你是左撇子?”
“咳咳,這個……”我略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我是左撇子,但是吃飯還是用右手的,因為這樣大家在食堂一起吃飯的時候才不會總碰著筷子。”
“原來如此。”倚月并沒有在這個不重要的細節(jié)上糾結(jié),轉(zhuǎn)而問我:“那你現(xiàn)在知道誰是兇手了么?”
我點點頭,說:“我覺得是婉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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