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州城愈泉門,因為剛換了新宅子的緣故,呂璟早早的就沒了睡意,起身來到院子中活動一番,便坐在一旁觀看呂方和李俊比斗。
兩人一個使戟,另一個則隨手拿了一柄長刀,你來我往斗得好不熱鬧。
自從敗在那黑衣人手中以后,呂方對練武便格外執(zhí)著,每日清晨必然早早起來演練,就連呂璟這等不太懂行的人,都看得出他的進步。
至于李俊,用呂方的話來說,水上的功夫不知如何,但是步上的功夫,也就堪堪能夠達到一個中等水平。
若是到了馬上,呂方有把握十招以內(nèi)將其解決。
呂璟這邊正思索著這個李俊是否梁山中的混江龍本人,那邊的打斗已經(jīng)告一段落。
呂方故意賣了一個破綻,經(jīng)驗單薄的李俊果然上當,劈刀便要兇猛砍下,卻被方天畫戟小枝鎖住了兵器,被呂方輕松拿下。
“少爺,呂大哥最是奸詐!”李俊棄了長刀,語氣間頗有些不服氣。
“那你就好好練武,找機會將他打敗。”呂璟笑著回應了句,隨后示意眾人向屋內(nèi)走去。
呂璟新買下的這個宅子足夠?qū)掗?,足有四進的樣子,起先是吳家暗中的產(chǎn)業(yè),現(xiàn)在被官府收回,轉給呂璟也只要了七百貫,很是實惠。
在呂璟的堅持下,秦觀父子和陳師錫、陳瓘四人住到了最里面的院子之中。
中間的一進當作了書房和平日里眾人宴飲的去處,內(nèi)里還有個小水池,暫時空置下來。
呂璟和呂方、李俊三人則住在了第一進院子,臨近宅子里的演武場,地方最是寬闊。
剛到屋中,便看到一個年約五十多歲的老人正在忙活著清掃屋子,看見呂璟等人回來,連忙開口說道:“少爺,老奴已經(jīng)燒好熱水了,你們快去洗洗吧?!?p> “雷叔,說多少次了,不用這么客氣,在這里就跟自家一樣?!眳苇Z一邊示意自己知曉,一邊開口勸道。
“都聽少爺?shù)?。”雷正笑了笑,卻依舊很是恭敬的樣子。
呂璟無奈,只好先去沐浴更衣,等以后有機會再行勸說。
不過這也怪不得雷正,他一輩子在礦山給人做工,習慣了這種面對人的方式,如今年紀大了也做不得事。
女兒琴箏現(xiàn)在也是被困風月場,自身難保,能夠有個去處收留已經(jīng)感激不盡,哪里敢真當自己是什么人物。
“少爺,要不我們雇傭些仆役過來,也省的雷叔總是忙活。”李俊在路上開口提議。
“等等吧,不清楚根底的我們不敢亂用,快洗完吃了飯,正則你繼續(xù)盯著食府里的生意,阿俊陪我出趟門?!?p> 宅子內(nèi)沐浴的地方按照呂璟的意思做了改造,雖然依舊有主次之分,但大體樣式已經(jīng)接近后世,方便許多。
呂璟開口吩咐了句,起身走入沐浴房中,李俊和呂方也各自去清洗。
舒舒服服的泡了熱水澡,早餐準備的很是簡便,隨意吃了些,呂璟便帶著李俊向宅子外行去。
幾乎在呂璟離開的同時,原呂記豆腐鋪對面,一間普通的民宅中,年輕的夫妻雙方正在告別。
“官人,一定要去么?奴家這心里總是放心不下?!崩钍媳е鴳阎胁蛔阍碌膬鹤樱抗庵斜M是擔憂。
楊士瀚深呼了口氣,用力的擁抱了下李氏,回應道:“娘子多慮了,為夫的本事你還不知道么,好好照顧咱們家再興,等我回來。”
說完,楊士瀚狠了狠心將娘子微微推開,大踏步的朝街上走去。
他此次不遠萬里來到這郴州城中,就是因為自己岳父一家出了事情,如今從張士良那里得了消息,楊士瀚當下便準備深入山中一探究竟。
“再興啊,你要快快長大,以后好像你父親一樣英勇?!崩钍蠞M臉淚花,輕輕的抖動著懷里的兒子喃喃自語。
隨著呂璟主導下各個產(chǎn)業(yè)的再度興起,郴州城最近彷佛又煥發(fā)了活力,到處可以看見招收人力的各府仆役們。
馬上就到了書院規(guī)劃對外承包的日子,各家豪商都下了狠心,開出高價招募人力,這個時候誰掌握了更多資源,誰就能從書院的建設中得到更多利益。
“少爺,就快到了?!崩羁]鞭敲打了下身前的小青驢,剛準備加快速度,忽然發(fā)現(xiàn)前方路面上吵鬧起來。
“怎么了?”呂璟在車內(nèi)也聽到了動靜,隱約間還有女子的呼救聲。
“似乎是兩個廂軍的士兵在調(diào)戲婦女......”李俊猶豫著說道。
“下車,我們?nèi)タ匆豢础!眳苇Z說話間已經(jīng)掀開簾子,從車上輕輕邁下,李俊忙跟在了一旁。
前方果然發(fā)生了不小動靜,一圈圈的百姓圍堵在一起,內(nèi)里不斷傳出女子尖銳的呼喊。
李俊奮力擠開了人群,引著呂璟來到了人群內(nèi)。
“前幾日伺候兄弟們的時候還很爽利,今日怎么就不行了!老子給你加倍的銀錢!”身著殘破廂軍服裝的漢子正在撕扯一個二八年華的婦人。
那婦人只是不停的叫喊反抗,一身衣物都被扯爛,春光乍泄。
“大家可不要胡亂幫忙,這小娘可是官妓,他家官人更是有罪之人,我們兄弟給足了銀錢,憑什么不讓我們爽爽!”另一個廂軍士兵大笑著吼道。
周圍的人群中似乎也有人認出了那女子的身份,大呼著罪人之類的字眼,根本沒有人前去幫忙。
眼看著女子就要當眾受辱,呂璟開口輕聲說道:“阿俊,給少爺看看你的本事。”
李俊早就按捺不住,一聽呂璟開口,雙腿發(fā)力,瞬間便朝那兩個欲行不軌之事的廂軍漢子沖去。
那邊廂軍士兵剛剛將那女子制服,兩個人正準備上下其手,突然發(fā)現(xiàn)李俊沖了出來,當下便佞笑起來。
“小娃娃也敢找死!”其中一個身體稍瘦弱些的率先出手,腳步一踏,一拳便朝李俊胸口轟來。
另一個緊隨其后,大吼一聲,如笨熊一般向前撲擊,兩人相互配合間正好鎖死李俊的退路。
“哼!”李俊絲毫不受敵人氣勢干擾,最近沒少在呂方那里受氣,終于找到機會給別人松松筋骨了。
雙腳快速的幾步踏出,身子幾乎是貼著那廂軍士兵的拳頭彎了過去,雙手猛地將其手臂握緊,就是一聲骨骼的脆響!
那第一個出手的廂軍士兵在眨眼間就被折斷了右臂,在原地哭嚎不止。
另一個廂軍撲擊被躲過,掃了一眼已經(jīng)受傷的同伙,目中兇意更甚,揮舞著沙缽大的拳頭便朝李俊砸下。
李俊哪里肯讓他如意,幾個踏步輕松躲過,回身就是一記鞭腿,直接將那廂軍抽倒在地,隨后更是一擊將其打暈。
“少爺,完事了。”李俊笑的很是開心,終于體會到虐人的快感了。
呂璟開口稱贊了句,起身走到那癱倒在地面的女子身前,開口說道:“可是李家娘子?”
那女子本來已經(jīng)絕望,正自顧自的掩面哭泣,突然聽到呂璟的聲音,回過身的剎那,臉色是又驚又喜,淺淺道了句呂公子,聲音竟如蚊蠅一般。
“這不是呂公子么,怎么會出手救這個貨色?”
“難道呂公子還好這一口?”這時周圍的人群也恰好反應過來,有街頭的地痞們趁機擾事。
呂璟只好先讓李俊將那女子扶起來,開口向眾人解釋了幾句。
這女子名為李氏,是之前劉府賬房李貢的娘子,最早還曾帶著孩子前往劉府鬧事。
后來李貢被定罪,一家受了牽連,不過此事已經(jīng)在吳家伏法后被認定為冤案,理應最**反,不知為何還是落得這般模樣。
“上車,先將她帶著,一會再作處置?!毖劭粗車巳河辛松⑷サ囊馑迹瑓苇Z支使李俊將李氏送到自己車架上,先行分開人群離去。
至于那兩個被打倒的廂軍士兵,這會自然也沒有膽子再出手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