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推斷曹魏會進犯陽平關?”趙云淡淡道。
“不是推斷,是一定會,而且那領軍大將便是曹真!”端起杯盞,輕抿一口,劉禪旋即淡然道。
對于這種歷史中記載的事件,劉禪定然確信無疑。
隨后劉禪便將數(shù)月后,曹丕五路大軍攻蜀之事全盤講于趙云。
聞言,趙云臉色漸漸變得凝重,作為一位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他豈能聽不出若是這五路兵馬來犯,那面臨蜀漢的將會是什么,這是要覆滅蜀漢的節(jié)奏啊。
最可怕的是,劉禪說得有理有據(jù),可謂沒有半點紕漏,令自己不得不相信。
“陛下可將此事告于丞相?”苦思許久,趙云越發(fā)覺得事態(tài)的嚴重性,開口問道。
“前段時間,我已告于相父此事,并跟相父商議過此事,現(xiàn)在唯有陽平一役最為艱難,暫時沒有合適領軍人選?!?p> 五十萬大軍??!就算魏吳兩方應對起來,都會焦頭爛耳,甚至亦會有滅國之危,更何況如今的蜀漢,全國之兵怕也僅有五六萬而已,又是五面受敵,內(nèi)有叛亂,哪怕跟隨先帝二十三年,經(jīng)歷過諸多變故的趙云,亦有些沉不住氣。
“其他四路之兵抵御尚算容易,就單單這陽平關之敵,一但陽平告危,其他四路得到消息,必會蠢蠢欲動,所以,必須要做到五路皆退,如此,我蜀漢方才無憂!”劉禪微微一笑道。
見到劉禪神態(tài)輕松,趙云在思慮應對之策時,方才發(fā)現(xiàn),確如丞相所言,這位陛下真的不一樣了,單單這份遇事不驚的鎮(zhèn)定,便不輸于先帝。
隨著劉禪說完,雙方沉寂約莫一刻鐘后,趙云單手撐地,起身離開座位,行至大廳中央,對著上首劉禪躬身抱拳極為鄭重行之一禮。
“此役,臣愿往!”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字字震動著劉禪心弦,震動劉禪的不是聲音之大,而是話語中深藏著的那份決然。
哪怕劉禪前世只是一個學生,但此時卻也聽出趙云是抱著誓死守衛(wèi)陽平的決心和打算。
“上酒!”
劉禪大喝一聲,吩咐道。
下人們隨即端來一壇及兩碗已盛滿的烈酒。
起身,接過兩碗酒,劉禪走下臺,行至趙云身旁。
“將軍勇冠三軍,膽識過人,先帝稱將軍一身是膽,今日我算親眼見識到了。一個月,只需一個月,將軍只要保證曹真一個月過不了陽平關,便已勝了!”
一個月,這并非劉禪瞎猜想的,而是經(jīng)過粗略計算的,僅以十萬軍來算,單單一人一日軍費便是6到8銖五銖錢,十萬軍從長安出發(fā),算上來回路程,便要至少四十日,開銷便要近三百萬,糧草從長安運至軍前更是不易,這也是制衡孔明北伐的大問題,糧草難運!
蠻兵多疑,羌兵懼怕,故此魏延、馬超雖為交戰(zhàn),卻已攻心成功,只需小勝一場,便可令來犯之敵退卻,孟達、東吳只是為了謀求個人利益最大化,絕不會硬撼,畢竟蜀漢兵士盡是久經(jīng)悍戰(zhàn),戰(zhàn)力非凡,若是逼急了,保不準會讓他們大出血,所以這兩方更多的是觀望,根本不會拼命。
如此一來,這場交鋒持續(xù)時間絕對不會太久,更不會陷入僵持戰(zhàn),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優(yōu)勢會越來越小,而蜀漢卻會因為護國之戰(zhàn),物資供應不缺而愈戰(zhàn)愈勇,保不準會再上演一幕全民皆兵、全民參戰(zhàn)的盛景,就如漢中之戰(zhàn)那般,男子當戰(zhàn),女子當運。
“陛下放心!臣就算豁出性命,也定將魏軍拒之陽平關外,不放一人一騎過關!”趙云立誓道。
扶起趙云,劉禪淡淡道:“我希望將軍能安安全全得擋住魏兵一個月,雖然陽平關重要,但是將軍的性命更重!若真到了萬不得已之時,將軍可先保存自己,我相信不會有人怪將軍,要怪只怪蒼天棄漢,非人力所能及!”
“陛下!”聞言,只見趙云面色通紅,老淚橫流。
“此行,成都守軍中將軍部下五千人馬也一并帶去吧,另外也讓趙統(tǒng)、趙廣兄弟倆,牙門將王平隨你同軍吧!”劉禪旋即道。
王平此人,雖然歷史上記錄不多,但是劉禪還是非常欣賞的,街亭之戰(zhàn)乃是王平與馬謖駐守,期間王平也多次勸諫馬謖,奈何勸諫無果,導致街亭丟失,其中馬謖居高而下的戰(zhàn)略不能算錯,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結果卻是證明了王平勸諫是對的。
而且,孔明病死五丈原,楊儀魏延翻臉,人們只知魏延兵敗,被馬岱斬殺,卻少有人知曉,是王平義勸魏延所部兵士止戈投降,避免了兩軍交戰(zhàn),保存了本就不多的蜀漢力量。
而這次讓王平隨趙云出征,劉禪便是想讓其多磨練磨練,因為王平并不適合南中戰(zhàn)場,他的舞臺在于北方,北伐,乃至平定中原的計劃中,王平定能起到關鍵性作用,畢竟220年左右是三國英雄落幕的一個時期,很多優(yōu)秀將領紛紛逝去,本就人口稀少的蜀漢,更是缺兵少將,人才必須盡快培養(yǎng)充實起來,特別是那些史書中有名有號的。
“盡聽陛下調(diào)命!”
“陽平之危便仰仗將軍了,望將軍能夠重現(xiàn)漢水之勇,挫曹軍,揚漢威!將軍請!”說罷,兩人痛飲一杯。
因為古時釀酒技術不成熟,所以這酒的度數(shù)并不高,一杯下肚,劉禪也只是感到有些辛辣,尚能吃得消。
此行亦是收獲不小,寒暄幾句后,劉禪旋即起身,在趙云的恭送下,離開了這座不一樣的侯府。
“陛下,陽平關形勢真的那么嚴重嗎?若是,那陛下允許趙將軍見勢不妙可棄城,豈不是會影響到士氣?”出了侯府,走在車攆一側的黃皓問道。
“趙云是我蜀漢忠臣,他不會對不起朕,特別是在得知陽平之重要后,斷不會棄城而走;朕先前那般說,不僅不是給趙云留后路,反而是將他的退路全部堵死,要么城在人在,要么城破人亡!”隨后,自車攆傳出劉禪的聲音,這番算計聽得黃皓渾身森冷。
“陛下,接下來我們還要去哪?”
“這塊區(qū)域最前邊!”劉禪淡淡道,而這塊士族區(qū)域的最前方便是丞相府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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