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那道黑影是升龍谷的吳老俠了,紅頭壽星也無心追趕,急忙回屋,按照師父口傳的方法,制作續(xù)命的藥引。
等做完了藥引,回屋清理血案現(xiàn)場的時候,就在桌子上發(fā)現(xiàn)了一封血書,上面是一首小詩:“紅頭逆天不可行,流毒天下不安寧。今日殺雞把猴儆,升龍谷內(nèi)真壽星”。
“好??!果然是你,姓吳的,你欺人太甚!想前些年,我是本著友好交流的態(tài)度,親自到升龍谷,與你探討生命的奧秘,不惜把我門戶內(nèi)的最高機(jī)密泄露給你。誰知道,你是屢次三番奚落于我,對我門戶是評頭論足、橫加指責(zé)……我不與你計較就是了,你還……好,你給我等著,我先緩緩……”
按照要求,太極紅的肉瘤必須新鮮,要****才是最好。可惜現(xiàn)在太極紅死了,藥性大減,而且太極紅死前還被人先下了毒。紅頭壽星必須閉關(guān)修煉,用內(nèi)功把這些毒素逼出來。
而這個過程,就要耗費(fèi)些時間了,短則三五年,多則數(shù)十年。
那么紅頭壽星此番用了幾年呢?
整整三十年!
話對前言,三十年后,紅頭壽星成功“渡劫”,額頭上的肉瘤重新蛻變?yōu)轷r紅色,氣力恢復(fù),這才找上門來,要清算三十年前的這筆舊賬。
書情戲理,太極紅遭人暗算,死于非命,讓“渡劫”的紅頭壽星白白花費(fèi)三十年的時間療養(yǎng)。那么,太極紅到底死于誰手?窗外那道黑影就是是不是吳老俠,這件事與吳老俠究竟有沒有關(guān)系?
別忙,咱一個一個地解決。
話說太極紅自打跟了紅頭壽星,紅頭壽星在對徒弟的培養(yǎng)方面,就起了變化。只“養(yǎng)”不“培”。
簡單說吧,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對于日常生活關(guān)照的是無微不至。但就有一點,再也不傳授任何技藝了。原因前面都說過了。
所以,太極紅可以說,就是一個窩囊廢,廢物點心,愣嘛兒不會。
只有大徒弟血玲瓏,早年還多多少少學(xué)了那么兩下子。
血玲瓏生性聰明,悟性極強(qiáng)。他就覺出不對勁兒來了,也不敢問。他了解自己的師父,紅頭壽星,這老家伙是心黑手狠,萬一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真就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師父會不會是偷著給太極紅開小灶呢?教他不教我?血玲瓏不是沒有這樣懷疑過。但他覺得這應(yīng)該不可能。因為他跟太極紅同吃同住,幾乎是二十四小時膩在一塊兒。
血玲瓏為人小心謹(jǐn)慎,睡覺都睜著半只眼,就怕師父半夜里偷教太極紅。
這么多年下來,自己確實從來沒有撞見過師父給太極紅開小灶。平時呢,自己也有意無意地試探太極紅,幾經(jīng)試探,發(fā)現(xiàn)太極紅確實是一無所能。
血玲瓏更加犯嘀咕了,心說師父這是怎么了?說不通??!他心里的這個疙瘩可就解不開了,而且跟滾雪球似的,越積越大。
一直等到前文書講到,紅頭壽星應(yīng)朝廷所招,派遣血玲瓏入西夏。
血玲瓏的心思就開始活動了,“別人不知,師父還不知嗎?我這點兒三腳貓的功夫,也能當(dāng)什么‘國師’?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回想起這些年中的一些細(xì)節(jié),特別是師父看太極紅的眼神,那種充滿期待和愛意的溫暖眼神……“明白了,太極紅是師父的親兒子!這是故意找機(jī)會把我擠兌走,再把平生之所學(xué)全都傳給太極紅。他是怕我會奪了太極紅的掌門之位……”
血玲瓏越想越有道理,“反正呀,師父準(zhǔn)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從他看我兄弟二人的眼神就知道。好吧,師父您說的對,無毒不丈夫!哼,咱今兒就今兒個了?!卑蜒酪灰?,把心一橫,他是暗下殺機(jī)。
日后,自己將遠(yuǎn)赴西夏,他們爺倆還在大遼。萬一哪天夏遼兩國翻臉,他們爺倆就是我的頭號絆腳石。他爺倆想算計我,那是易如反掌啊。那么……我會讓你倆活到那一天?哼,媽的媽——姥姥!
血玲瓏?yán)^承了紅頭壽星的優(yōu)良品質(zhì)——意狠心毒、心黑手辣。稍微一活動心眼兒,就計上心來。
把師弟太極紅叫過來,騙他跟自己提前回黑山,只說此處人多嘴雜,不是你我弟兄談話的地方,你我?guī)熜值芤粓?,師兄我即將奔赴前程,下次相見還不知何時,這份兄弟情義實在難以割舍,不如回家,咱倆置酒言歡,共訴衷腸。
太極紅憨厚老實,一聽師兄這么說,眼圈紅了,“是呀,哥哥,想你跟隨師父學(xué)藝多年,今日學(xué)有所成,奉旨出巡,大展宏圖,真是令我羨慕!也許是我生性愚鈍,頑固不化,師父才不愿傳授技藝,哎……好吧,咱倆回去,單喝!”
倆人這才向師父辭行,就說要提前收拾行囊包裹。
也搭著紅頭壽星志得意滿,高興之余又多喝了幾杯,放松了警惕,就答應(yīng)了二人的請求。
倆人雇了一輛馬車,疾馳百里,趕回黑山。
等二人進(jìn)到寢房的時候,入夜已深。因為馬車不能進(jìn)山,二人還要靠一雙腳力走十幾里。十幾里山路對血玲瓏來說,不算什么,關(guān)鍵就是這位二爺太極紅,實在體虛。
置辦好酒菜,二人推杯換盞,還真是各敘兄弟情深。
席間,太極紅再次表達(dá)出對血玲瓏的羨慕之情,“哥哥呀,有朝一日,我要是也有您的今天,該多好!高官得坐,駿馬得騎,萬人敬仰,是名利雙收!”
血玲瓏暗自咬牙發(fā)狠,心說:“我就知你不甘平凡!倘若將來有機(jī)會,為了功名利祿,你必然也會對我下毒手。我還能讓你等到那天?兄弟,別怪師哥我意狠心毒。咱老師教的就是無毒不丈夫!”
血玲瓏翻箱倒柜,拿出壓箱底兒的一個長條形包裹,層層剝開了,里面是幾支筷子粗細(xì)的短香。
抽出一支,點著了,交到太極紅手中,“拿著,用嘴不停吹氣,別讓它滅了。哥哥我再給你拿一樣?xùn)|西,臨走之時,讓兄弟你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