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晏晞不動神色地趕回,果然,安晏寧還沒有回來。
安晏柔和幾個同齡的女孩一起看翻花繩,安晏蓁坐在崔氏和一群貴婦身旁,沒人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她不動聲色的站在一邊。手摩擦著衣袖上繡的小朵薔薇,純白的薔薇開在酡顏錦上,韶華一片。
離開前,穆景清告訴她,和安晏寧在一起的那名男子,是威遠侯的小兒子,陳健釗。威遠侯夫人三十歲生了陳健釗,含在嘴里捧在心里,一家子嬌慣著長大,小小年紀已是風月場的???。
看樣子,安晏寧想通過通過陳健釗這一步棋,擺脫崔氏對她婚事的鉗制。
這些年來,林姨娘在自己的院子不爭不搶,悉心教導安晏寧,崔氏倒也不針對她們娘倆。安晏寧已及笄,一般女兒家十四五歲已經(jīng)想看好了夫家。想來安晏寧見崔氏沒動靜,自己著急了。
安晏寧完全沒必要走這一步險棋,一來她完全不是陳健釗那種情場高手的對手,進一步說,就算陳健釗同意娶她,侯夫人那一關她恐怕也過不去,畢竟沒有侯門貴婦希望自己的兒媳婦是庶女。再則,雖說陳家是侯爵,可他們沒有實權,安予淮年紀輕輕已是禮部尚書,崔氏乃廬陵崔家的嫡女,光憑這兩點,安晏寧完全可以嫁給安予淮的得意門生,或者廬陵崔家的旁支公子。
自己這個五姐姐,平時看著文文靜靜的,心思倒是多,可就怕被吃干抹凈了隨手丟掉。貪心不足蛇吞象。
思罷,目光環(huán)視一周,她看到安晏寧已經(jīng)回來,臉頰一片紅暈,眉眼處萬縷風情。一場大戲緩緩拉開帷幕,是是非非都是自己的選擇,她做個看戲人就好。
安晏寧注意到有人看她,對上安晏晞清澈如水的眸子,莫名一絲緊張。很快穩(wěn)住心神,兩人相視一笑。
這一幕正好落在安晏蓁眼里,火氣蹭的一下被點燃。
早上坐馬車,安晏晞明顯不想和她一起,現(xiàn)在又和安晏寧眉來眼去,以前那次不是她安晏晞眼巴巴趕在自己跟前。哼,只有她安晏蓁忽視被人的分,決不許別人忽視她,尤其是安晏晞。
“七妹妹,你剛才去哪了,我找你好大一會?!卑碴梯杪曇舯揪颓宕?,現(xiàn)在提高了音量,周圍的人看向她們。
安晏晞覺得安晏蓁真是奇怪,不喜歡自己,又不喜歡自己和別人親近。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姐妹情深?
安晏晞笑道,“剛有點悶。就帶著杏雪去園子里散散心,誰成想迷了路,好不容易才找回來。”
安晏寧聽到此話,眼前出現(xiàn)了安晏晞剛才似水清澈的眼,沒有分毫漣漪,心里的不安愈發(fā)強烈。難道剛才安晏晞也去了花園,萬一剛才的事被安晏晞撞見,那她可就毀了。雖說她和陳郎兩情相悅,到底名不正言不順。
潔白的繡帕在緊緊扯在手里,她覺得自己走在萬丈懸崖上,耳畔只能聽到心如擂鼓。
貼身丫鬟察覺出她的不對勁,趕忙扶住她,連呼幾聲小姐,安晏寧才恰恰回過神來。見大家都在看她,雙目含淚,緋紅爬上臉頰,忙羞怯的低下頭。
崔氏不滿的看了一眼,又要在眾人面前裝得賢惠,趕忙溫聲道,“寧兒,可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