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到太后處,說自己想去相國寺祈福,太后略想了一想,便同意了,還叫了身邊的郁嬤嬤同去相國寺照料凌霄的起居。凌霄謝恩,便回東宮打點行裝。
難得鄭之囿在東宮,凌霄先說話:“殿下手上的差事都辦完了嗎?今日這樣清閑,不如陪我去相國寺吧?!编嵵蟀琢怂谎郏骸澳闶裁磿r候還真成了深閨的小婦人了,差事還有辦完的時候嗎?國大家大,真要想清閑,就得兩眼一閉,啥也不管,本宮是這樣的人嗎?”
鄭之囿斂了輕松的神情:“不過,你真要去一個月啊,本宮會,會,會想念你的?!薄澳沁€不容易,你去相國寺看我好了?!薄跋拐f什么,佛門是清凈的地方。”“你才瞎說,你不僅瞎說,你還瞎想了呢!”說著便負氣地撅起嘴,扭過頭不看他。
鄭之囿起身坐到她旁邊,攬住她的肩,在她耳邊輕聲說:“你知道的,我喜歡你生氣的樣子?!毕胫翘祚R車里的事,凌霄嚇得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鄭之囿笑著去掰她的手:“我不鬧,我就和你說說話,說真的,你沒必要去清修一個月的,她又不是你正經(jīng)的婆婆?!?p> “放肆,”凌霄嗔怪著,輕輕地打了他的手,在他懷里細聲安慰:“以后不要說這樣的話,在娘家,長慶大長公主也不是我娘的正經(jīng)婆婆,也故意為難過我娘親,可是我娘親待她也是恭敬有加,否則惡惡循環(huán),吃虧堵心的還是我娘?;屎箅m與你沒有血緣,可也是姨母,親緣也算是十分近的,除此之外,還有君臣之義,不能漠視的?!?p> “你說的對,可我不想讓你受苦,這是發(fā)自肺腑的?!?p> “殿下你什么時候這么深情的,妾身惶恐呢!”
“從翊坤宮你看我的眼神開始的,我知道你心疼我呢?!?p> 說完鄭之囿將她擁得更緊,接著說:“我此番回來好好收拾一番,免你牽掛?!?p> 凌霄拿小拳拳捶她的肩,嬌嗔道:“你討厭?!?p> 鄭之囿心旌搖蕩:“愛妃還不謝恩。”正想俯身下去,丫鬟通傳,郁嬤嬤到了。
兩人趕緊坐好,郁嬤嬤前來,問太子安畢,便回稟凌霄,自己的行裝已收拾妥當,可隨時奉命出行。
凌霄問子方和子圓收拾如何,回稟一切妥當。凌霄起身,鄭之囿也起身,滿眼不舍:“這就要走了?!绷柘鲆娏?,滿眼含笑,上前安慰:“只一個月,早去就能早回。殿下放心吧?!?p> 鄭之囿又再三拜托郁嬤嬤好生照顧凌霄,郁嬤嬤也一再應承。凌霄打趣太子:“殿下安心即可,我這又不是去戰(zhàn)場?!编嵵笮闹锌嘈Γ翰皇菓?zhàn)場,也差不多了。
凌霄一行人,來到相國寺,這里遠離人煙,凌霄倍覺驚奇,繁華的齊都竟然也有這么一處靜謐的所在。她提著裙裾踏上層層石階。山門近了,似乎是一陣松香,撲鼻而來,凌霄對郁嬤嬤說:“這香味真是清雅?!?p> 郁嬤嬤答道:“先皇后病重的日子,太后常來這里靜心祈福,寺中多植松柏,經(jīng)年郁郁蔥蔥,使人無有傷春悲秋之苦。若有風來,松濤陣陣,和著佛塔的風鈴,也很動聽呢。”
在山門前,有小沙彌前來問詢,郁嬤嬤遞上太后的拜帖,與凌霄在門口等候安排。
山風陣陣,涼氣侵入肌膚,凌霄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郁嬤嬤見狀,忙問凌霄是否安好。凌霄朝她笑笑,說聲“無礙?!庇魦邒咭娝嫔饲f明秀,心下安定。
過了一會兒,小沙彌引著住持來了。郁嬤嬤直身立在凌霄身側(cè),待住持走近,便向住持介紹:“圓覺大師安好,這位便是太后在拜帖中提到的太子妃娘娘?!眻A覺大師只是微微頷首:“太子妃駕到,老衲有失迎迓,還請恕罪。”
凌霄也同樣頷首回答:“住持言重了,本宮并不曾提前知會寶剎,何罪之有。”
凌霄見住持立在原地,便開口詢問:“太后在拜帖中已說明緣由,住持為何不引本宮入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