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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嬌:國師笑一個

散入珠簾濕羅幕9

帝姬嬌:國師笑一個 峰玉公子 2057 2018-09-28 22:26:39

    見著顧煙這般的瀟灑且是不存于世事的樣子,少年心下多了幾分的嘲弄。

  和著渡余君呆的時辰久了,他竟是忘了世上還是有著恣意的活法的。

  可那又如何,少年的眉眼低垂,叫人看不清神色。渡余君說的沒錯,他天生就是來殺人的,殺了那些害了他父親之人。讓他們得到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這才是他該做的,如何恣意的活著,永遠(yuǎn)也不該是他所想要思慮的東西。

  顧煙波清冷的看著這少年,那般隱忍的樣子就好像是看得到之前的自己,是了之前的自己何嘗不是這等的戾氣。他在天機(jī)門那般不要命的修行為何,不就是為了早日手刃仇人么??僧?dāng)他終于可以下山修行之時,竟是可笑的發(fā)現(xiàn)那人已經(jīng)去了。

  而自己對著那些本是無辜牽扯到這件事中的他的家人下不去手了。

  可笑,那時的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十分好笑的人,這些年所謂的堅(jiān)持和執(zhí)念,亦是隨著風(fēng)而化了。再后來,他就學(xué)會了掩飾心意,將這自己繼續(xù)用清冷包裹。

  執(zhí)念這東西,亦正亦邪。既是可以讓你入了正道亦是可以將你扯到地獄。一切都不過是一念之間罷了,許是一念成佛,一念入魔。

  可沒有任何人可將你從這執(zhí)念中扯出來,唯有你自己罷了。

  罷了,這少年,他就是好生護(hù)著便是。只是這路,仍是他自己去選的。

  “你叫什么?”當(dāng)著少年就是要出了梨園之時,正是在喝著茶水的顧煙波冷聲說著,眼神冰冷,狀似無意。

  “枕玄?!鄙倌昴_步微頓,卻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著??裳鄣讻坝颗炫榷龅那楦袇s是暴露了他。

  “向來你也是應(yīng)當(dāng)記得,當(dāng)年我去瞧過你,在我和渡余之間您選了渡余,想要留在他的身側(cè)。如今依舊與當(dāng)年所說的haul一致,你若是想要再喚回枕闕,我自是會幫了你的,可若是你不愿,我亦是不會阻隔了的?!鳖櫉煵ê龅那謇涞某隽寺暎犃诉@話的枕玄的背微僵。

  聽著顧煙波這話的令人微頓,看了自家公子一眼。顧煙波雖是清冷的樣子可這暗含著的東西,他亦是清楚。

  公子提到這件事,怕是想要這枕玄走了正途的??勺约夜铀僖睬宄贿^,公子從來都不會去干涉了別人的選擇的,這枕玄,公子是上了心的。只是這路,公子也是會放著讓枕玄自己選的,不過是想要他看著的更加清楚罷了。只是希望這枕玄可以理解了公子的心意的。

  枕玄心下了然不已。

  她怎么會不記得,那般的人對著自己那般的好。顧煙波來瞧自己的時候,自己是清楚的。左右還是有著一個人對著自己這般好,還是記得自己,就是夠了的,夠了,他是有著什么不滿意的呢。

  如今他是渡余君門下最為得意的弟子枕玄,而不是那個極為懦弱,連著刀劍也提不起來的嬌貴公子,枕闕了。枕闕早就在那無月的夜里走了的,現(xiàn)在活著的只是枕玄,也只能是枕玄。只能是!

  父親,他見過不過幾面的父親,亦是對著他提到過顧煙波的,在臨死之前也是讓他去尋了顧煙波??墒撬麤]有,他不愿去天機(jī)門亦是不愿和顧煙波在扯上什么關(guān)系。

  “父親,他,很好么?”枕玄沒有回頭,只是身在顫抖著,微微側(cè)了身子,帶了幾分顫抖的聲音問著。他開始慌亂,開始不確定,他的父親是那般的好而他呢,他是一個生在了污泥中的人,再也不會有著爬起來的日子了。明,從來也不是他的了,他只能活在暗中,將養(yǎng)著自己,窺伺著仇敵。

  枕玄的手緊緊握著,仿佛就是要凝在了一起。他呀,既是那般的不祥之人,也是不要去將這厄運(yùn)到了顧煙波身上了吧。更可況,天機(jī)門又不是什么誰都是可以去的了的。他這樣的人,是不配修仙的。

  不過就是在這泥濘之中多番的掙扎了的。

  既然早晚都是要染上血了的手,還不如一直都是在這血污之中,亦是好過從天而落入泥濘中要好上幾分的吧。從天堂入了地獄才是最為叫人所不忍的了吧。

  無論如何,這仇,他枕玄是不會放過了的!決計(jì)不會!

  “他是一個極其溫和之人,一個真真的君子?!鳖櫉煵ㄕf著這話,亦是多了幾分的傷感之意。是了,這般溫和的人,真正的君子卻是有著那般的一個結(jié)局,令人凄婉。

  害了枕顏的人,他顧煙波亦不會放過的。

  令人死去,又是什么好生的法子,真真的好法子是叫人不可好好活著的。

  比方說蠱蟲,讓人生不如死,卻仍是好好的活著,無時不刻不受這這蠱蟲噬心的痛。叫著枕顏如何去了的,必是要讓這人多嘗了幾分的。

  至于這件事,顧煙波并不打算告訴枕玄,或者說并不是現(xiàn)在去告訴了的。如今的枕玄正是靠著這樣一個執(zhí)念吊著一口氣的,且是不知這渡余到底是怎的教著枕玄的,看來是他大意了,本是本著渡余那護(hù)短兒的性子,是決計(jì)不會害了他最為得意弟子的,卻是忘記了渡余是怎樣一個人,怎的會教出一個有著明了想法的弟子的。

  當(dāng)初,他就不應(yīng)當(dāng)去問了枕玄的。

  罷了罷了,人的路都是要自己去選的。他人為他做的抉擇,再好,亦不是他所想要的,又是如何。

  只是,當(dāng)年既然枕玄在他和渡余之間選擇了渡余,便是他也不會多了幾分牽扯的。畢竟這是枕玄自己的抉擇,無人可以替他抉擇亦是動搖了他的。

  等到枕玄再大上些,這些事兒連著枕顏之前留下的東西都是要交付到他手上的。這孩子,與枕顏絲毫不像,反倒是和當(dāng)年那個執(zhí)著于報仇執(zhí)念中的自己極為相似。

  想來,若是枕顏還在世,是不會讓著枕玄這般的性子的吧。

  枕玄,不當(dāng)時應(yīng)當(dāng)是換做枕闕,枕闕是何等的嬌弱公子,可叫著如今佩劍極為冷意的枕玄,哪里還是有著半分嬌弱公子的樣子。人都是會變了的,由一個樣子,變?yōu)榱硪粋€,也不過是一晚的時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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