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交心

　　每天幸福的早安鈴聲不僅會叫醒上鋪的小穎，也會響徹整個宿舍的空氣。起初還沒什么感覺，如今日益覺得其實多一個人也不一定就是累贅，比如像秦剛一樣，完全可以幫助閨蜜解決更多的問題。不過前提是要像他一樣舍得付出，任勞任怨，吃苦耐勞。不僅精神層面要過關(guān)，身體素質(zhì)也得過硬，否則每天這樣折騰人沒追上自己早已先累垮了。半個小時后他準已帶著早餐在樓底下等候多時了。

　　“想什么呢？”小穎拿著那個被咬了一口的包子在我眼前晃動了幾下。

　　“我在想你真的挺幸運的。”我羨慕地說著。

　　“我是挺幸福的。”得意洋洋的她繼續(xù)咬了一口手里的鮮肉小籠包。

　　“大家都說網(wǎng)戀是騙人的，虛擬世界不靠譜?？赡憔湍敲措S便一撞就撞出了這么一個細心貼心全心無數(shù)個心對你專心的人?！蔽疑钗艘豢跉猓拔以趺淳蜎]那福氣呢？”

　　“因為你不玩游戲呀！”她打趣我到。

　　“一個包子還堵不住你的嘴呀！”我白了她一眼：“人家跟你說正經(jīng)的，你老不著調(diào)?！?p>　　“別人說的也沒錯，但我跟他雖說見面時間短，可認識互相了解的時間已經(jīng)很長了。”她喝了一口豆?jié){接著說：“想要深入了解一個人不一定非得見面。但想要真正了解一個人一定需要時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是真的?！?p>　　“哦，你的意思是網(wǎng)戀本身沒有錯，錯只在于網(wǎng)戀的人是否有充分深入了解對方。若沒有了解的基礎(chǔ)把不合適的兩個人湊在一塊兒，即使就是現(xiàn)實相親也會以失敗告終。若知心知根知底，即使相隔千里的異地也是會有幸福?！闭f完我把一整杯豆?jié){全喝光了，實在不喜歡一根兒小塑料管慢慢喝。

　　“人與人之間的所有矛盾都源于時間與距離，若是時間與距離都無法打敗的愛情更是不會被任何矛盾擊垮。”她的吸管因為觸底了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然后她起身把杯子與塑料袋扔到了垃圾桶里。

　　“沒想到你認真起來時還算半個情感專家?！?p>　　“你也不看看我玩的是什么游戲！”

　　我好奇地追問到：“什么游戲還能教人談戀愛？”

　　“當然不是，我玩的是歷史***。上面有許多育人的經(jīng)驗與典故可以借鑒的。好了，再不去上課待會兒遲到了。”抱起放腿上的書我們就朝教室走去了。

　　好不容易一天就這樣過去了，秦剛還是像往常一樣來陪我們吃飯。不過今天是他們相識紀念日，所以我一放學就很知趣地自己回了宿舍。盡管閨蜜會說沒關(guān)系留我，但這樣惹人厭的事兒我還是不會去干的。

　　宿舍只有我一個人，安靜地只想睡覺。少了金主請吃飯，今天肚子還在咕嚕叫。嫌麻煩，也為了省錢，我就去洗了個蘋果開始啃，順便蹲坐在桌邊打開了電腦查看今日布置的作業(yè)。

　　作業(yè)比較簡單，就是普通的段落翻譯，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我就做好了。突然電話鈴聲響了，盯著屏幕檢查準確性的我也沒注意是誰的來電。

　　“您好？”我用疑問的聲調(diào)打著招呼。

　　“知道我是誰吧！”電話那頭傳來了渾厚熟悉的聲音。

　　“是你呀，有什么事兒嗎？”檢查作業(yè)時顧不上與他閑聊，所以語氣特別平淡。

　　“我不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會給我打電話的嗎？”他有點兒撒嬌地說著。

　　“哦，忘了。”

　　“趕緊到我這里來，我有事兒找你。”又是那副命令的死德行。

　　“不想去，大冷天的?！北г怪苯踊亟^了他。

　　“打車過來，我給你付車費?！惫麤Q、強硬到讓人沒有反駁的余地。

　　“太冷了，不想出門。”跟他從來都是直言直語，想著什么就說什么。

　　“必須來！快點兒！我等你！”

　　“有什么事兒直說嘛，干嘛非得大晚上讓我出門？”我有點兒不耐煩了。

　　“快點兒過來，否則我再也不理你了，你的那兩盆花我也再不幫你照顧了！”只要是認定的朋友我就會對他們的威脅毫無反抗力，問題就在于他是目前我閨蜜以外唯一讓我信任且關(guān)系密切的朋友。

　　“好啦，把地址給我?！睙o奈的我只好認輸投降。本來是讓他把他家地址給我，因為每次去要么是喝醉了他帶我去的，要么是他給地址樓外接我的，再加上這么久沒去實在不記得準確位置了，沒想到他給我的竟是一個餐廳的位置。

　　他已經(jīng)掛了電話，所以我也沒法繼續(xù)追問。本想著給小穎打個電話報備一下，結(jié)果她的手機在我對面抽屜里震動。沒辦法，只能給她的手機發(fā)一條短信留言，然后拎著包不情愿地出門了。

　　這次他給我的目的地是一個地鐵路口，坐標與學校在同一個方位上，距離學校只有一個環(huán)路的距離。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盤。我們學校外面據(jù)說也在修地鐵，不過多少年后才能建好投入使用就是未知數(shù)了。只見出租車隨著護城河絲帶般彎曲的轉(zhuǎn)換著路線。岸邊商業(yè)區(qū)偶爾的霓虹燈撒向水面，一幅小型水鄉(xiāng)靜謐的美印入眼前。寬闊的岸邊除了散步的小道沒有建筑，只有一排整齊陪伴它的樹。除了車水馬龍時常打著招呼，冬日的夜晚幾乎人煙罕至。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司機師傅就把我送到了目的地。下車后我就給他打了個電話。

　　此處放眼望去簡直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這兒是一個8車道馬路交匯的十字路口。除了紅綠燈、人行道，周圍就是居民樓，完全沒有我想象中聚會玩樂的場景。正疑惑著，他突然從對面的紅綠燈走了過來。

　　“等久了吧？”他微醺地問。

　　“沒有，我也剛到。”瑟瑟發(fā)抖的身體早已暴露了我在撒謊。

　　他微微一笑，過馬路的時候主動搶過了我的包，背在了肩上。

　　“你干嘛？”我不滿地正要奪下被他搶走的包。

　　他突然嚴肅地低頭對我說：“別鬧，危險，趕緊過馬路?！比缓笥沂忠话炎プ∥业男∈直枷蛄寺愤?。凍極了的我被他溫熱的手心包裹著，突然有了一絲眷戀貪婪起他手掌的溫度。就這樣被他一直拉到了一家東北涮肉火鍋店。

　　一進屋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正是上一次他的那位朋友，左手邊還坐著一位年輕的女士。

　　“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他笑呵呵地問著。

　　“嗯，你好！”我禮貌而微笑地回復了一聲。

　　他靠里挨著他朋友坐，我就順勢坐在了他左手邊。那位女士穿著緊身包臀裙與高跟鞋。拉直的披肩發(fā)染著微黃的顏色。她沒有和氣地自我介紹，也沒有人介紹她的身份與名字。所以我也就沒有與她打招呼了。

　　“你趕緊先吃點兒肉，暖和一下。餓了吧！”他邊說邊把燙熟的牛肉往我碗里夾，臉頰泛出蘋果熟透的緋紅。也許他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只是洋溢著含蓄且不明顯的笑。

　　“你喝了多少酒呀！醉得這么厲害！你看你臉都紅透了。少喝一點兒?！蔽业年P(guān)心竟然讓他有些生氣地別過頭不理我了。然后就是我自己安靜地吃東西，偶爾跟他朋友隔空聊天。

　　他也跟旁邊那個女士聊得火熱，我甚至看見他的右手放在了那位女士纖長白皙的肉腿上。不過與我無關(guān)，我還是毫不在意大口吃著肉，甚至叫來服務(wù)員又加了一盤肥牛和一個蔬菜拼盤。見我自顧自地吃，那位朋友哈哈笑開了。

　　“這樣吧，我們換個位置，這樣聊著方便?！彼笥烟嶙h到。

　　他回頭本來想征詢我的意見，可看我吃得正香就直接做主讓我坐到了他與他朋友之間?？墒俏曳路鹂匆娔俏慌坑悬c兒不樂意了。不過完全不懂飯局的我就是乖乖聽話即可。

　　“本來今天是我請他吃飯，結(jié)果他故意選在這個地方，說這個地方離你那里近?！彼呐笥研ξ卣f著。

　　出于禮貌，我放下了筷子。聽他這么一說我驚訝地扭頭看向左手邊這個天天呵斥我安排我的霸道小子，除了看見他與那位女士相談甚歡以外，完全沒看出他有細心的一面?！笆菃?？”我微笑著，但卻平淡地問到。

　　“你是這十幾年來他唯一帶出來的女孩子。”說完這位朋友就意味深長地笑開了?！皝?，多吃點兒，不夠再加。”他主動幫我撈著銅鍋里煮熟漂浮的菜，差點兒讓我的麻醬碗堆起了小山丘。

　　美食面前的我哪兒顧得了其它，只管大快朵頤。當然，途中也不忘時刻對他說謝謝。

　　“慢慢吃吧，吃完待會兒我請你們?nèi)コ?。”這位朋友突然提議到。說完就開始拿起酒杯繼續(xù)敬酒了?？紤]到我年紀小，還在上學，所以就直接跳過了我，為我叫來一杯飲料。相比于他，我覺得這位朋友對我更體貼，更溫柔，更細心，更讓我有想要親近的好感。

　　等他們?nèi)齻€把桌上的半打啤酒喝光了我們就起身分批打車去了東邊的一個KTV 。因為他朋友請客我們不知道具體位置，所以他們兩個人就先走去訂包房。然后微信定位發(fā)給他，我們才過去。

　　“我今天喝得不多吧？”車上他歪著腦袋搭在我肩上賣萌地問我。

　　“不多?！蔽夜首餍δ樀鼗卮?。

　　“待會兒估計還有酒。”他扯嘴一笑。“來，讓我看看，這么久沒見有沒有胖起來?！彼麅芍皇止潭ㄗ×宋业哪X袋，睜大眼睛帶著笑，眼神與我直視了幾分鐘。

　　突然停車了需要給車費他才撒開了手?？粗难劬ΓX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沒想。只是不太滿意他大晚上威脅我出來只是為了吃個飯，而且還不讓我回去非得拉著我唱歌。本來就不會唱的我去那兒通常就是坐著挨時間，還不如回去好好休息呢。

　　這個KTV是在地下，連接地面的是長長的電梯。剛一踩上電梯他就直接靠近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向了我的嘴。從來沒有與男子近距離接觸過，更不知道吻為何物。只感覺他軟軟的嘴包住了我的唇。最終還是電梯快到的時候他一把抱住把我安全放在地上的舉動才讓我回了神兒。

　　滿足且得意的他直接大步朝房間走去，剩下我一個人站在門口不知所措。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他甚至直接對我嚷嚷：“想啥呢？趕緊走呀！”

　　他是吃準了我身上沒錢打車又不知道具體位置無法坐公交車回去，即使賭氣回去了宿舍也早已關(guān)門，所以完全不擔心我會離開。我從沒想過自己的初吻竟然被一個普通朋友奪走了，我更沒想過是在這樣的情景下。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我也幻想過花前月下，或者在碧海藍天前，怎么也得跟訂了親的結(jié)婚對象才能這樣。極不情愿，但也沒得選擇。我是上了賊船，只能走向了包房。

　　等我進去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點好了歌，我就像上次一樣坐在了點歌臺旁，專門負責為他們服務(wù)。不過這次沒能免了喝酒的宿命，畢竟除了聽歌以外就只有喝酒聊天，不可能傻傻地干坐著，也不能自己叫一瓶白水往肚子里灌。

　　“這段時間你都忙什么了？”他與那女士在一旁玩游戲的時候，他朋友為我倒?jié)M酒，拿著酒杯跟我聊起了天。

　　“跟往常一樣就是上課，不過最近有開始學國標?！蔽液韧暌槐坪蠛孟翊竽X就有點兒不聽使喚了，什么真話實話都主動往外躥。

　　國標兩個字好像格外有吸引力，竟讓旁邊玩得不亦樂乎的他也驚訝地回過頭看著我?！澳銜鴩鴺宋?？”

　　“只是剛開始接觸，還不太會?！蔽叶Y貌地笑了一笑。

　　他倒是自覺，直接站起來繞到我面前，很紳士地彎腰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就一把抓住我的手走向了空地兒，完全不容我思考更不允許我拒絕。

　　搭好了手，伴著剛才的音樂，他直接引舞來了一個華爾茲的旋轉(zhuǎn)。也不知道是喜歡看我藍色及膝收腰裙像花朵一樣綻放的模樣，還是故意要試探我的功底，他竟然連著讓我旋轉(zhuǎn)了5圈，然后順勢讓我后仰倒入他的臂腕間下了一個腰。

　　他什么也沒有說，我也只是站著捋了捋頭發(fā)。鑒于剛才發(fā)生的事我也找不到說話的話題，只能一直保持著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也奇怪了，就這么一會兒功夫，突然那位女士不知道因為什么不高興甚至發(fā)起了脾氣。他的朋友與她在一旁小聲地像拌嘴一樣，沒有聽見吵架的內(nèi)容，只見她扔下一個花朵狀鍍金的戒指就起身離開了。

　　“別管她，她愛怎么樣怎么樣，太不懂事了！”他朋友只是淡淡地說了這么一句。我剛要坐到沙發(fā)上，他突然笑著對我說：“要不你教我跳舞吧？”

　　他敬的酒剛在嗓子眼兒，一聽這話差點兒沒嗆著我?！拔也艅偨佑|，初學，不會跳舞的。”我保持著標志性地微笑婉拒著他的朋友。

　　“沒事兒，我比你更不會。”說完就走到我面前也學他一樣做了一個恭請的姿勢，讓我沒辦法拒絕。

　　走到剛才的空位，他朋友的右手放在了我的腰上，左手托著我的手，然后開始了簡單的三步走。在旁邊沙發(fā)上看不慣我們有說有笑的他面色鐵青的對我低吼了一句：“隔那么遠干嘛？靠近抱緊點兒！”

　　這句話讓我臉色尷尬，直接不好意思再繼續(xù)下去。低下頭點了一下表示抱歉，就灰溜溜地回到了沙發(fā)上坐著。

　　然后又恢復了他倆獨唱與喝酒的時間，直到包房到時間為止?；厝r打了一個車，先把他朋友送回了家。坐在后座的他突然開始跟我聊起了學習方面。也不知道哪句話提起來的，他突然冒了一句：“你知道CFA嗎？我可不是什么花花公子，我可是有真憑實學的。全世界拿下這個證的也不過幾千人，而且是全英文考試。”

　　“那你英文很厲害了？”我羨慕地問到。

　　“我大學就是在國外上的，是金融方面雙學位碩士歸國。這不是重點！我想說的是我的能力。”看我完全門外漢誤解了他的意思，他趕緊解釋著。

　　“那也是因為你家有錢！你比我大那么多，那個年代能出國的都是特別有錢的家庭?！蔽也恍嫉卣f著。

　　“你都不知懂我過的日子就這樣簡單斷定我是什么樣的人！”他很是不滿。“上學那會兒，我跟他，就是剛才那個人，他是我同學。我們倆每天就兩個面包幾瓶啤酒過日子，都是靠自己?！币苍S是酒精的作用，他說出了許多隱藏心里的話。

　　不過這些話反而讓我對他有了好感，至少重新正確地認識了他，瞬間拉近了我與他的距離。

　　凌晨的路面很順暢，我們很快就到了家。到家他就把那枚戒指扔在了桌子上。

　　“怎么這枚戒指在你那兒？”

　　“我?guī)退罩?，過幾天給她?！笨次颐嫔粚?，怕我誤會他趕緊解釋到：“難道讓我同學拿回家嗎？被他媳婦兒看見了不得鬧翻天?！?p>　　“原來你是這樣的人！看來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天下烏鴉一般黑，你們狼狽為奸。”我有點兒惱了。

　　“我才不那樣呢。只不過他們老拿我當擋箭牌。每次有這樣的事兒都叫上我。每次老婆查崗都說是跟我一起玩，還讓我接電話。你說都是好兄弟我能有什么辦法。不過慢慢她們都不相信我了就幫我省了許多麻煩?！彼慕忉寷]有讓我對他產(chǎn)生一點兒同情，相反，我對這種不管是非黑白違背道德的欺騙行為很是看不慣。

　　“太晚了，趕緊睡吧。即使明天休息那也得早睡對身體才好。”說完我們就上床睡了。

　　第二天我起的時候他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上接打了好幾個電話。

　　“是我聲音太大吵醒你了嗎？”他溫柔地說。

　　“沒有，不是。你昨晚喝那么多怎么還能起得那么早?！蔽胰嗔巳嚯鼥V地睡眼。

　　“習慣了。昨晚喝得還行，不是特別多?！彼p手張開搭在沙發(fā)椅背上。

　　起床洗漱完畢的我也順勢坐在了沙發(fā)上，拿起他為我準備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突然發(fā)現(xiàn)他拿出了錢夾，然后取出了身份證給我看。

　　“你這是干什么？”我放下水杯疑惑地問。

　　“讓你更加清楚地了解我?！?p>　　我拿過了身份證，假裝看了一下，然后抬頭打量了一下他一本正經(jīng)的臉，忍俊不禁。

　　“哦，原來你家是這兒的。那你還騙我你是武漢的，能吃辣！”我故意打趣了一下他。

　　“我家就是小漁村里的呀。我可沒騙你?！钡竭@個時候了還繞我。

　　“是小漁村，改革開放最富的漁村，跟你們村兒比，我家大山溝子里的村兒簡直上不了桌面。”我癟了癟嘴。

　　“對了，還有駕駛證。你看，這照片，就是我年輕的時候?！彼呎f邊指畫著讓我看對比無誤。

　　“還是年輕的時候帥?！蔽夜室獬靶λ?。

　　“所以大叔總是被拋棄的命?！彼恼Z氣里充滿了落幕與傷感。

　　“你這是干嘛？無聊！為什么要給我看證件？”我對他的行為感到有點兒無語。

　　突然話題一轉(zhuǎn)儼然成了憤青?！拔乙粋€同學，十幾年前就是一個小會計，如今已經(jīng)是某大型集團的財務(wù)總監(jiān)了。不僅在三環(huán)內(nèi)買了房，而且手下上萬人。”總感覺他說的時候有點兒咬牙切齒。

　　“每個人的發(fā)展軌跡不同吧？”

　　“不就是后來考了那個證嗎！同樣的同學，我月薪才3萬多，他已經(jīng)是我?guī)妆读??！蔽也铧c兒沒嚇得把喝的水全吐出來。

　　“你的也不少了?！蔽夜首麈?zhèn)定地說著。

　　“我父親患的癌癥每月化療就得上萬。母親在東北住，我也沒時間經(jīng)常去看她?！彼穆曇粼絹碓饺?，像一根針扎進了我心里?？晌乙膊恢涝撊绾伟参咳?。

　　也許在他看來他掙得少，尤其是父親看病需要大筆錢的階段，可那只是與他對比的人而言。若是與我這種沒有收入的人相比，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從未想過灰姑娘會遇上王子，但此時的我在他面前顯得是如此渺小，還好我只把他當作普通朋友，而且從未想過要進一步發(fā)生什么，否則這種差距會讓我立刻無地自容想找個地縫離開。難怪那么多女孩會想追他會圍著他，難怪他的衣柜里裝滿了我喜歡的定制服裝，難怪他老打擊我肥我土氣……原來他只是害怕我有差距感而故意陪我吃路邊餐而非真正我認為的與我是同類人。

　　不過隨著對他的深入了解，我越來越喜歡眼前這個讓人討厭的冰坨子了。至少他讓我感覺到了真切、尊重以及積極向上的奮斗朝氣。不過僅僅是喜歡，沒有任何雜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