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秋將院落中的情況整點了一番,才知道了些許情況,瞥著那華衣婦人她清淡開口:“你也姓戴?”
“小婦人確實姓戴?!?p> “此院乃我謝家資產(chǎn),你為何會在這里?”
雖然知道必然和二嬸有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可她還是想要從小戴氏這里獲取一定的訊息,免得到時候有理說不清。
“我……我堂姐讓我住在這里的?!?p> 當初他們一家人進京沒有棲身之地,找到堂姐的時候她便指了這一處,原以為是堂姐的院落,不料如今居然碰到了正主。
——而且從她們能將那些達官子弟驅(qū)趕離開的事情來看,這些人的身份顯然也不簡單。
“那你堂姐難道沒有告訴你,這個地方不屬于她嗎?”
“并未,小婦人不清楚?!?p> 瞧著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站到一旁,謝晚秋也沒有繼續(xù)詢問下去的心思:“看在你是我二嬸親戚的份上,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搬離?!?p> “好……好。”
謝晚秋和長公主回程的時候很是靜默,一旁的小石頭卻唉聲嘆氣,原本以為能在南星別院多待幾日,卻不料當日折返。
一旁的長公主心疼他,摸了摸他的腦袋:“等那院落倒騰出來以后,讓你娘帶你過去多待幾天好不好?”
“那曾外祖母呢?”
小家伙雖然高興,可還是糯糯地看了長公主一眼,而瞧著他這小模樣長公主更是疼到心坎里面,手指輕輕摸著他的小臉蛋。
“到時候我們一起去?!?p> “嗯。”
小石頭高興地點了點頭,那帶著激動的小臉蛋填著幾許紅暈。
“祖母,今天的事情?”
她詢問了戴氏,平素那她那兒子雖然荒唐卻也不會帶這么多人回來,而且住別人的院子心里面總有些怯意。
可今日卻有些特別,因為那些人非富即貴他們也招惹不起。
“平素如何我們并不清楚,不過今日應(yīng)當是幕晟宣設(shè)局,否則我們也不可能這么順利,且毫不突兀地見到他?!?p> 幕晟宣乃大贏首輔,平素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和他走的太近對謝家也不是什么好事,可沒有了他這事情也行不通。
雖然那日幕晟宣回信說他會妥善安排,可她這心里面還是有些擔憂。沒有想到今日剛到南星別院,他便送自己這么一份大禮。
“晚晚,你可是有什么擔憂?”
“不,我就是覺得幕晟宣此人不易相與,可他待我們謝家是不是太好了一些?”大哥和他之間的情誼,已經(jīng)抵達了這份上?
“傳聞他行事詭譎,憑喜好辦事,甚至可以說殺人不眨眼,可我?guī)状蜗嘁?,他貌似并不像傳聞中一般?!?p> 幕晟宣雖然在北疆戰(zhàn)爭中取得了相當高的成就,可有人依舊不同意,他出任首輔的時候甚至有人聯(lián)名阻攔,奈何帝王心中早有計較。
這所謂的死諫也不過是一場笑話。
長公主說著心里面又微微嘆息了一聲,笑著道:“我們謝家如今已然敗落,也沒有什么值得他謀劃的,所謂濕腳不怕穿鞋的,我們不怕他?!?p> 就算幕晟宣確有圖謀又能如何?她們也只能受著,以不變應(yīng)萬變。
回到謝家,長公主便將戴氏叫到屋子里面一通恨罵,直至那氣焰消了一些才瞥向她:“南星別院的房契地契你都盡快交給晚晚,否則也別怪我不給你面子?!?p> 長公主對待兩個兒媳雖然談不上一視同仁,可別旁的婆母好的不是一點半點,甚至戴氏進門這么多年,她都沒有要求立規(guī)矩。
就算平素的晨昏定省,她也能省則省。
可這一樁樁一幕幕讓她愈發(fā)覺得,這往常的好都喂狗了。
自己活著她便如此了,那么死了還指望她善待自己的晚晚嗎?
“母親,我……”
戴氏還想掙扎一下,可看到她瞬間冷起來的眼眸終究是咬著唇角點頭,長公主的脾氣這大贏的人恐怕都知曉幾分。
將人惹惱,也是一個不怕事大的主!
當年的她也權(quán)傾一時,尊貴無比,可奈何兄弟太弱,這九五之尊的位置被人搶了去。
戴氏離開的時候瞥了一眼謝晚秋住的屋子,面對緊閉的屋門她狠狠捏了捏手指——她就不相信長公主能一直護著她!
回到院落,二房的兒女們也湊了過來,聽她說要將南星別院的房契地契交出去,一旁的謝青燃眉頭緊擰了起來。
“我和兄長外面與人打交道正是需要銀兩的時候,這日后怕是又要多出一筆開支了?!?p> 平日他們宴請時都是在南星別院設(shè)宴,因為這處宅子兩個人在一群朋友當中也算有些臉面,可如今……
他的擔憂又何嘗不是戴氏心中所憂,原本想用那院落為依托,幫兩個兒子建立屬于他們自己的圈子,可如今謝晚秋輕飄飄的居然想要收回去。
滿眼憤懣的戴氏已然忘記,這東西本來就是謝晚秋的,她想要收回去也沒有什么不妥之處。
“娘親,祖母那邊怎么說?”
“若是沒有你祖母的話,我會將吞進去的吐出去?”
戴氏沒好臉色地瞥了謝晚蘭一眼,當初自己是庶子媳婦不得不放低姿態(tài),可如今大房已經(jīng)絕嗣,她們居然還耀武揚威!
“讓你媳婦爭氣一點,這一次一定要是男胎?!?p> 戴氏轉(zhuǎn)身看向了謝青燃,當年長公主以炫兒只有一個兒子為借口擋了自己的心思,這一次燃兒媳婦可是第三個孩子,她應(yīng)當沒有什么理由拒絕了!
“兒子明白?!?p> 謝國公幾代都是沙場上的猛將,并不擅長經(jīng)營,所以那老底兒并不深厚,可大房這一脈卻不相同,當年謝晚秋母親嫁入謝國公府的時候可謂十里紅妝。
而且長公主當年出嫁的時候,那嫁妝也一點不弱于旁人。
幾代的積累可比謝國公府這個空殼子強多了。
“何家那邊怕是有變了?”
那個何家的子弟她見過,是一塊讀書的料子,可為人卻有些怯懦,只是家底頗豐,這也是她想要將女兒嫁過去的原因。
憑著女兒的手段,想要籠絡(luò)一個書呆子不是什么難事,日后有禮部侍郎的扶持必然也會平步青云。
可今天長公主卻讓她明日將庚帖換回來,并且直言禮部侍郎會同意,這其中可是發(fā)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