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xùn)|距離安都兩千里,來回路途遙遠。柳林有公事在身,年前要回去,所以不敢耽擱。祭祖后第四天,便再次行色匆匆,踏上歸途。
路上,柳新發(fā)現(xiàn)了件事。
本以為南柯是因為怕了柳蕓才很少走動,上船后她才注意到,南柯仍舊不怎么見人,每天向司攻玉請過安便見不到人。
而且南柯自回來一直穿白衣,以往總是精心修飾的妝容不見了,每天素面朝天。
她本想去問問,畢竟,南柯待她是極好的??墒歉绺鐢r著她,說此時不便打擾。
要再問什么,柳萌也不說了。
路經(jīng)古嵐鎮(zhèn),一家人還是要去拜謝一番。
江洵已經(jīng)不在那處,聽別院的人說,他跟船出海做生意去了。柳新有點小失望。
回到安都是十一月中旬,距離年關(guān)不足半月。
柳林這次去得久了些,皇上似乎頗為不滿,交代了好些事情,柳林又開始奔忙。
司攻玉則是開始準(zhǔn)備年節(jié),府中上下不少事情要處理。
相比于成年人的忙碌,柳新就清閑多了。
經(jīng)歷過一番,再去先生那里學(xué)習(xí)就顯得輕松多了。就連去岳先生那里也沒有任何壓力。
似乎是奇怪向來懶懶的小姐怎么突然換了個人,岳先生試探性地多教些內(nèi)容,發(fā)現(xiàn)她居然也學(xué)得很好。
“年輕人,就該勤奮些?!?p> 于是岳先生毫不客氣地給她加了一倍課程不說,還把古琴也教上了。
“辛苦先生了。”
……
“你怎么想的呀!整天學(xué)這學(xué)那不感覺悶嗎?”
崔九娘還是日常來找她,只不過,兩個月不見,她的雙丫髻變成了十字髻。
“還好吧,反正早晚都要學(xué)的。不然請那么多女師做什么?”
崔九娘繞繞手指,不時往外面看一眼,半天沒答話。
“想什么呢?”柳新把臉往她跟前湊了湊,嚇得她咬到了舌頭。
“唔……你干什么啊……痛!”
“你是來找我的?”
這丫頭心不在焉的,八成是盼著誰來。至于是誰呢,自然不必多說。
“……當(dāng)然啦!我們都兩個月沒見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
崔九娘趕緊抱住柳新胳膊,一個勁兒地蹭啊蹭啊。
這就更可疑了。
“不過,你是不是和你哥哥吵架了?”崔九娘記得,以前柳萌沒事就往柳新這里來。她來十次九次都見得到。
但是他們回來以后,似乎就很少見到柳萌了。
咦,手帕交是沖著哥哥來的,怎么接?
“九娘,你果然不是因為想我才來找我的。你走吧?!?p> 崔九娘急了,“青青!不是啦,人家只是好奇,因為以前總見到啊……”
越說越著急,開始語無倫次,最后越說越小聲。
“好啦,看你這樣子,等下給別人看見,要說我欺負人的?!?p> 崔九娘說:“你本來就欺負我!”氣鼓鼓的腮幫子,讓人只想戳一下。
“我哥哥他……也是有學(xué)業(yè)要忙的,而且,再過兩年,如果科考恢復(fù)的話,他也該下場了?!?p> “都說了不是因為他啦!”
崔九娘小臉紅得要滴血,色厲內(nèi)荏地嚷著。
“主子,有何吩咐!”
沉香聽見有人大呼小叫,放下手里的活就沖了進來,盯著崔九娘。大有柳新一聲令下他就把人拿下的架勢。
他正努力適應(yīng)著當(dāng)一個合格的小廝。
沉香這么一打攪,兩個人談話才回到正常范圍里。
“你們走了后,安都忽然多了好多花會、詩會什么的。好幾位和我大姐姐交好的貴女都定了親事。”
崔九娘分享著一些八卦消息,“年關(guān)前后,估計會有不少帖子遞過來。我們又可以一起出去了。”
來年二月,是太子大禮。
安都適齡的貴女要出嫁的話得避開天家吉時,愿早不愿晚。
這倒是個好消息。對她來說,現(xiàn)在最要緊的事,就是追上他的腳步。
“好啊,下次受到帖子,我們一起去?!?p> 崔九娘走后,柳新把沉香和鈴鈴叫進來,她尋思著,自己是不是也該換個發(fā)髻,證明一下自己的成長。
柳孟和九娘都不梳丫髻了,看起來確實很不一樣。
沉香毛遂自薦,梳著梳著,柳新臉色就不對了——沉香確實是會挽頭發(fā)的,只不過,都是男孩子的樣式。
鈴鈴在一邊很不厚道地捧腹大笑,“快讓開吧,這種事還得讓我們丫鬟來?!?p> 沉香不接鈴鈴的茬,桃花眼睨她一眼,“主子,沉香很快就能學(xué)會百八十種發(fā)髻。待學(xué)好了再給主子試試。”
他以前一直以為,他的主子會是個少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