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你出了紫堇軒?”風弈靖突然話鋒一轉(zhuǎn)。
“呃...是,昨晚有點睡不著。”清歌心虛道。他不會要因為這事怪罪她吧,自己好歹幫了他。他該不會因為這又要禁她的吧...
“睡不著?”風弈靖抓住關(guān)鍵詞,“為何?”
他看她眼下黑圈明顯,還以為是昨夜為了照顧他沒休息好才導致的。
“這幾日我夢魘,所以晚上有點失眠,再加上被你禁足多日,在里面悶得慌,就想著起來到院中走走,誰知道走著走著就...”
“走到了西院碰到本王?!憋L弈靖接她的話道。
“是...我都準備離開的了,但天上忽然掉下一坨東西,我剛開始還以為是刺客,差點喊了出來,掀開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殿下你...”清歌弱弱道,然后努力解釋:“但殿下,我保證,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出紫堇軒的。當時院外又沒有侍衛(wèi),也沒人攔我,我這才違抗了殿下的命令。殿下,我好歹也算是救了你,你該不會又要禁我的足吧?”
敢情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說了這么多,就是怕他把她再次禁足紫堇軒?風弈靖覺得有些好笑。
前些日子聽步云說,她被困在紫堇軒日日無聊得很,不是在塘邊與魚兒嬉戲就是拉著院里的幾個丫鬟陪她玩,偶爾跳著一些奇怪的舞、研究一些顛三倒四的動作,也就上次從傅府回來后安靜了點??磥硭膲趑|也與那天令她情緒低落的事情有關(guān)。
“日后,你不必在紫堇軒禁足?!?p> 清歌本來還擔心風弈靖不通情達理,苦臉都準備好了,但聽到他這句話,整個人瞬間清醒,眼睛神采奕奕。
“殿下,你不禁我足了?”她不敢置信的同時隱隱含著些許激動。
風弈靖挑眉,似笑非笑道:“怎么,你很喜歡禁足?”
“當然不是!”清歌欣喜若狂道,許是知道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她斂下眼中的光芒,一臉期待得到確認的表情:“殿下說的是真的嗎?以后我可以自由進出紫堇軒了?”
至于...這么開心嗎?
風弈靖心想。
禁足是她自己提出來的,雖然那夜他也的確有這樣的想法才會同意。當時就覺得禁足是對她最大的懲罰,果真是令她百倍煎熬。
他薄唇微動:“只限王府內(nèi)?!?p> “好好好,沒問題!”風奕靖也不算太無情,只能讓她在王府內(nèi)奔騰也沒問題!只要解了她在紫堇軒的禁足,她就不用這么憋屈了,以后的事情好商量。
風弈靖臉上露出一抹不自覺的笑意,等她差不多興奮完了,他才問:“昨夜那種情況,你是如何斷定本王有危險的?”
提到這,清歌正色道:“我扶殿下回來的時候,一路上皆無看到巡邏的侍衛(wèi)。而且殿下穿著夜行服,又受了傷,秦翊也不在身旁,后來靜姝告訴我有人帶兵闖進了王府,我便有了猜測。”
單憑這些就猜到他遇到了危險,這個女子心思很不簡單。
“當時東院起火了,你沒瞧見火光?”
“沒有?!鼻甯钃u頭。王府的東院失火了還是她剛才走來的一路聽府內(nèi)侍從們說的。
風弈靖斂下眉目:看來放火的人時間點掐得很微妙。
“那...你為何幫我?”
他抬眸,很低沉的聲音,有種動人心魄的瀲滟。
“這需要理由的嗎?嗯...那可能是因為我善良??偛荒芤娝啦痪?,對吧?!鼻甯韬俸傩Φ溃凰⒅悬c不自在,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
時情況緊急,她沒考慮太多。
并非事事都能尋求到答案的。
即便昨夜掉下來的那個人不是風弈靖,她也會想辦法救人。
只不過風弈靖受傷碰巧被她遇上罷了。說是救命之恩有點太夸張,但總歸是幫了他一個忙。
她桃腮帶笑,天真燦爛,眉眼清澈干凈,不帶半分雜念。
風弈靖沉默地凝視她,對她的解釋半信半疑。
不是他多疑,只是這一切都太巧合了。
萬一連她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呢?
如今形式對他十分不利,他不得不多想,因為一旦走錯一步,整個王府都會毀之一旦。
“那日回府,你突然被人劫走,后來又為何自己回來了?”
清歌愣了愣,差點忘了還有這茬。
她難道要告訴風弈靖是齊王的人把她劫走的嗎?然后自己跟齊王見了面,并且得知自己是“細作”的消息。
如果這樣跟他說,他能夠信幾分?
而且她也沒有做好坦白這件事的準備。
再者那天回來后她情緒很不對勁,如此時跟他說起齊王,恐怕不妥。
遂道:“那日殿下走后不久,有一伙人襲擊了馬車,我吸入了迷藥,暈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一片竹林里。當時我很慌張,只想快點回城,所以到處找路,然后聽到前面有動靜,過去看了看,看到...”
那天見到的畫面在她腦海里的沖擊實在太大,說到這,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咬了咬唇,“有一堆黑衣人和一個戴著面具的人在廝殺。”
提起這件事,她神色不太好,風奕靖尋思著該不該問下去。
默然許久,才道:“前幾日京郊城外有一群黑衣人的尸首,身份不明,京兆府至今查不出為何人所殺?!?p> 聞言,清歌愣了愣。
風奕靖果然有去查那天她失蹤的事,幸好她是真假參半的說。
“那應該就是我見到的那伙人吧?!?p> “你說和他們廝殺的人戴著面具?”
“呃...對?!鼻甯瑾q豫了一下。
“那面具是何模樣?”
“很是丑惡。遮住半副面容,只能看到雙目和嘴巴?!?p> 結(jié)合她的話和這些天知道的消息,風奕靖心中有了一個猜測:那天她見到的可能是追殺王實和救王實的人。
不然不會剛好在那個時間點發(fā)生這樣的事。
如果他沒猜錯,那伙黑衣人應該是魏王派去抓王實的,而那個戴著面具的就是他們所說保護王實的人。這個人會是誰呢?是一直保護著王實還是偶然遇到路見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