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畫冊,錦姝整個晚上都輾轉(zhuǎn)反側(cè),還被蕭廣和無雙看見了,真是丟死人了。他們不會以為自己是那等齷蹉之人吧,不對,嬤嬤是蕭府請的,那···錦姝突然醒悟過來,那她們學這些蕭廣自然是知道的,想到這,錦姝嚯的一下坐了起來,她明白了,她全都明白了,之前她一直不懂,自己為什么要學這些,為什么千里迢迢從京城到蕭府來,為什么什么都不用做,每月還有例銀可以領(lǐng),這一切的一切,錦姝瞬間想明白了,蕭府自然是不養(yǎng)閑人,男子自是武力,而女子···也是他們的一柄軟件,是棋子,所學這些東西不過是為了日后更好為他人所用。
錦姝想明白了這一切,心底卻感覺猶如插進一柄利劍,這幾年下來,她們?nèi)嘶畹臒o憂無慮,似乎外面的戰(zhàn)亂流離在于自己無關(guān),幾人在這府中徹底放下心來,就連一直小心翼翼的綠婉,也不再似之前拘謹,開始跟她們鬧做一團。
其實她們本就是籠中鳥,只是自己以為飛入了自然,便開始安心下來,實則仍在籠中,被人觀賞。
她又想到了蕭廣,之前他說喜歡自己,眼下這喜歡還能當真嗎?自己呢?自己喜歡他嗎?想到這里,錦姝的心徹底亂了。
她不知道小蝶和綠婉兩人是否也知道了這些,這一刻她恨不的起身快速跑向隔壁院子,把這一切告訴小蝶和綠婉兩人,可是她們知道了又能怎樣,又能做什么?不過是為此再開始憂慮,不如不知。
之后幾日,錦姝見到蕭廣都是躲著避開,蕭廣只當她是因畫冊之日害羞,自己也是時候同她說迎她進門之事,也是時候讓母親去張羅這一切了,早上,他看到錦姝,便上前說道,“阿得,今日下午我在后山馬場等你,我有事同你講?!卞\姝卻未理他,徑直掠過,許是心中太過愉悅,蕭廣只當她是害羞不答,可一直從下午等到了晚間,那人也未來,身旁的無雙看著面色陰沉的主子,大氣都不敢呼一口。
直到月色升起,蕭廣想是知道等的人不會再來,一下從地上彈起,扔掉了手中把玩的幾根狗尾草,徑直走回院中。
那邊錦姝房中已經(jīng)滅了燈,蕭廣也不管,抬腳便揣門,可門早已經(jīng)從里面反鎖,他一時間更是怨氣橫生,若說先前還有什么期望,此刻看到這反鎖的門,卻是已經(jīng)明白,這人就是故意避過不理自己。
自己主動去等她,卻是被她耍了一下午,他是蕭府的嫡子,他的父親是蕭縣郡公,他的母親是當朝公主,就憑這份殊榮,天下還沒有哪個女子敢這樣對他,從小到大,誰不是看著自己的臉色做事,哪輪著別人屢屢給自己甩臉子。
一時氣急,也顧不了那么多,見這門推不開,蕭廣便想到了側(cè)邊的窗子,正值夏日,這窗時常打開,往日即使不開,也是虛掩著的。
屋內(nèi)錦姝抱被坐著,她其實并未睡著,也聽到了早上蕭廣說等她的話,但她心中有怨氣,并不想搭理他。
隔了一會,院中似乎靜了下來,想著這人可能已經(jīng)走了,卻聽到屋內(nèi)“嘭”的一聲,直嚇得她在床上一機靈,怔忪之間,卻忽的已有一重物壓過來,她想要躲過,身體卻被從后抱住,緊接著,嘴上一熱,喊叫聲音也全被吞了進去,這人···這人到底是如何進來,明明她已經(jīng)將門窗一并鎖上,見他這樣不管不顧的親吻自己,錦姝直用雙手推他,夜色中吻了許久,直到錦姝無力推他,蕭廣才緩緩停下,支起身子,望著眼前這人,問道,“為什么不理我,好端端的為什么突然生氣?!闭Z氣頗有些委屈,自己這番折騰不過是想知道個原因,為何生氣,為何不去見他,讓他原本的喜悅落空。
聽他這樣問,錦姝略平了呼吸,出言說道,“你是公子,我不過是府中丫鬟,哪里敢同公子生氣?!笔拸V本就是壓著脾氣,好言相問,聽她出口就傷人,也有些生氣說道,“你不要以為我平日里縱著你,你便可無端發(fā)瘋,府中何時何人有將你看做丫鬟?!?p> 錦姝反譏道,“只怕我們還不如府中丫鬟,至少她們還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我們卻不過是你手中的一棋子!”聽她說我們、棋子之類的,反應片刻,蕭廣便猜到所為何事,他將這些人帶回府中本就為此,這有何錯,只是錦姝···自己此刻對她,絕不是心存此心,她是知道的,她應該知道的。
可是她卻這樣問自己,將自己留在那荒草地上不聞不問,此刻還這般言之灼灼的質(zhì)問自己,蕭廣只覺得自己這么久的心思被糟蹋的一點不剩,她呆在自己身邊前后已近三年,從將她帶回府中,她一貫是對自己直呼姓名,自己也從未給她灌輸過什么尊卑貴賤的思想,多少次哪怕想親吻她一下,他都未做,而她一直以來,都把自己做的一切當作理所當然,包括自己今晚不顧面子的來找她,她也未感動半分。
蕭廣氣極反笑,說道,“李錦姝,平日里都是我太縱著你,好,既然你說你的命運被我安排,你是棋子,那我就讓你知道什么叫被人安排的命運,什么叫用完就丟的棋子?!彪S即一把將其推倒,他沒有喊自己阿得,入院后他第一次喊自己李錦姝,黑暗中她看蕭廣的眼睛都像充紅了血一樣,嚇得她趕緊側(cè)身翻滾下床,急急說道,“你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蕭廣回道,“既然你說自己不如一個丫鬟,你有什么資格問我干什么?”隨即一把將錦姝拽了過來,本以為自己守得云開,再也不用忍得難熬,本以為不顧身份來求個解釋,她會感動,可他算看明白了,這人根本沒有心。
胸腔里的怒火不斷往腦門子上竄,將平日里的鎮(zhèn)定被燃燒的一干二凈,錦姝不斷踢打,自己本就只穿了褻衣,拉扯間早已前襟大開,而他自己的衣服更是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這人就像瘋了一般,錦姝情急,一口咬上他唇間,緊接著血腥味便彌漫在兩人整個嘴里。
蕭廣一陣吃痛,抬眼迷蒙中望著身下的人,卻只說了聲,“李錦姝,我對你的耐性用完了。”
之后便不管不顧,或許是此刻理智被沖散,也或許是心中早有了希冀。
一切得逞之后,再看眼下的人,早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怔了片刻,緩緩抱住那人,喊了聲,“阿得。”此刻他是有些恨自己,何必這樣急,明知道她的性子素來是沒有遮攔的,她這幾年長在自己身邊,也是自己慣出了她這沒遮攔的性子,之前他也是歡喜的,他不喜歡她長成一個唯唯諾諾的丫頭,他希望她一直如自己初見時那般明媚,他可以一生護她周全。
錦姝在那里仍舊是眼淚流個不停,這人口口聲聲說他們平等,卻從未問過自己意見,自己被他帶入府中,始終和他是不平等的。
看著仍舊流淚的錦姝,蕭廣此刻手足無措,終究是自己喜歡的人,自己做了這些不是不后悔,許久說了句,“阿得,別哭了,明日,明日我便去···”還未待他把話說完,錦姝只是冷冷扔過兩個字,“出去。”蕭廣知道自己眼下說什么,只怕都無用,也便不再強求轉(zhuǎn)身走出,明日,他便去同母親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