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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域

第四十二章 冬日暖陽

狼域 亞忠 2965 2019-03-31 08:51:00

  早晨六點(diǎn),成鐘和雪蓮成還在酣睡。

  桑吉大師和徐守君就悄悄地出了門。

  昨夜很晚才睡。

  先是雪蓮成,貼著炕邊一側(cè)的墻睡著了。

  然后是成鐘,緊挨著雪蓮成睡了。

  桑吉大師不需要躺著睡覺。

  他盤腿而坐,靠著一個炕角休息。

  剩下徐守君,本來可以睡到炕上,但他覺得那樣是對桑吉大師的大不敬。

  他便找了一塊破氈,鋪在地上,倒頭就睡。

  徐守君先醒來,他爬到桑吉大師跟前,悄悄說了幾句話,桑吉大師便與他一起出門而去。

  隴中山村,天色灰蒙,將亮未亮。

  空氣清爽,寒氣逼人。

  周圍團(tuán)團(tuán)漆黑,山嶺環(huán)侍,擁抱著小小的成家灣,村莊還沒有完全醒過來。

  桑吉大師信步向著東面最高的山峰走去,徐守君緊隨其后。

  現(xiàn)在的他,自認(rèn)卑微,不敢與桑吉大師并排而行,雖然大師的年紀(jì)似乎比他還要小上一些。

  在他的心目中,桑吉大師已經(jīng)是他最后人生的偉大導(dǎo)師。

  他現(xiàn)在對于大師的尊重,甚至遠(yuǎn)遠(yuǎn)超越了當(dāng)年對于張光璧的尊重。

  東山并不是很高。

  對于兩個修練高手而言,它只是一個大一點(diǎn)的土包而已,沒費(fèi)什么事,不到半個鐘頭就爬到了山頂。

  兩人遙望東方,晨曦正從地平線那里涌出。

  轉(zhuǎn)向村莊一看,少部分人家已有炊煙升起。

  冬日的早晨,氣壓一般較低,炊煙并不升高,而是繞著房屋和楊柳樹隨意飄動,把村莊弄得云霧繚繞,猶如幻境。

  居高俯視之下,成家灣就像一個大簸箕一樣。

  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正是簸箕后面最高的橫檔,而成鐘家院子所在的位置,正是簸箕靠后的彎部。

  此村莊的主山便是東山。

  從東山向左右望去,山勢向兩邊分開,漸遠(yuǎn)漸寬,形成了簸箕的兩個邊緣。

  對面視野相對開闊,不遠(yuǎn)處就是大名鼎鼎的鐵木山。

  周圍的山麓一齊向成家灣的核心伸出,如龍蛇的頭顱一般,沖著灣硓深處。

  桑吉大師曾到過許多地方,他知道華夏大地上,最好的風(fēng)水在黃土高原。

  因?yàn)辄S土松軟,可塑性強(qiáng),容易形成各種相對圓融美妙的地形地貌。

  到了這里,他才發(fā)現(xiàn),此地雖小,卻有些不同凡響。

  他仔細(xì)地數(shù)了一下,兩邊各有四、五座相對獨(dú)立的山包,一齊拱圍著腳下這座東山。

  “成鐘的出生之地,確實(shí)是個好地方??!”

  桑吉大師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徐守君說。

  徐守君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靠近大師說:

  “請大師務(wù)必多多費(fèi)心??!”

  在東山腳下,簸萁灣的重心位置,有十多座墳塋聚集在一起。

  不用打聽,桑吉大師已經(jīng)判斷出來,那一定是成鐘家的祖墳。

  在東山頂上盤桓了半個鐘頭,看清了此村落大體的格局和山脈走勢之后,桑吉大師又順著左面起伏的山脊向前走去……

  直到八點(diǎn)多鐘,成鐘才醒了過來。

  雪蓮成一只手抓著成鐘的胳膊,整個人呈一個“大”字,躺在他的旁邊。

  火炕太熱了,兩床被子全被蹬到了腳下。

  此時,雪蓮成臉色紅撲撲的,一副舒心的表情,更加惹人喜愛。

  成鐘兩只眼睛定定地瞅著雪蓮成。

  對于雪蓮成的性別,成鐘昨晚已心生懷疑。

  初次見面的時候,是雪蓮成的那頭短發(fā)欺騙了成鐘。

  現(xiàn)在,成鐘看著那張清秀的臉龐,想起了昨夜的親密摟抱。

  他再次有所醒悟,已經(jīng)有了一個初步判斷。

  成鐘是多么聰明之人,就算在男女之事上還處于朦朧階段,但關(guān)系到性別問題,豈能長期瞞得住他。

  可能桑吉大師、孟旭和雪蓮成都不是有意想要騙他,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也許他們覺得先不提性別,可能更容易讓他接受雪蓮成。

  此時,成鐘的腦子里這樣想:

  假如雪蓮成是個男孩子,他們?nèi)缧值芤话慊突ブ裁雌D難困苦都可以共同面對,當(dāng)然很不錯。

  假如她是女孩子,有這樣一位美女陪伴左右,同甘共苦,也很好啊,他的人生豈不是更加美妙。

  成鐘美滋滋地想著,便忍不住伸手摸向那張俏臉。

  突然,他的小心臟“撲嗵撲嗵”一陣亂跳,內(nèi)心深處涌出滔天熱浪,身體也出現(xiàn)了微妙的變化。

  一時間,羞得他滿臉通紅,熱汗直冒。

  他不敢再有任何動作了,只好趕緊爬起來,溜下了火炕。

  站到地上之后,他的魂魄才算回到了現(xiàn)實(shí)中。

  一看兩個老爺子都不在,他一躥就到了堂屋。

  爺爺和奶奶坐在炕頭喝茶,爸爸坐在地下的凳子上,幾個人興致勃勃地聊著天,還在談?wù)撝侨豢腿恕?p>  “他倆……都到哪去了?”成鐘剛進(jìn)門就嚷嚷著問。

  “我們也不知道啊,應(yīng)該是到山上轉(zhuǎn)悠去了吧,老年人瞌睡少啊?!?p>  爸爸隨口答話。

  “噢,那我還回小屋去啦。”

  成鐘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沒了影子。

  就在回到小屋的那個瞬間,他已經(jīng)徹底明白了。

  雪蓮成肯定是個女孩子,這一點(diǎn)已經(jīng)毫無疑問。

  但是,成鐘暫時還不想戳穿這一點(diǎn)。

  他就裝做不知道,這樣才能更好相處,可以同吃同睡,才不至于惹來閑話。

  等他再一次爬上炕的時侯,已經(jīng)變成一副嘻皮笑臉的模樣。

  其實(shí),這會兒雪蓮成早已經(jīng)醒了。

  就在剛才,成鐘想要摸她臉的時候,她就醒過來了。

  她滿心歡喜地盼望著那只溫暖的小手,但這家伙發(fā)了一回呆,就奇怪地跑開了,真是氣人。

  聽到成鐘又折返回來,并爬著靠近她,她的心臟“呯呯”直跳,強(qiáng)忍著沒有睜開眼睛。

  誰知成鐘此刻滿肚子壞水,正想著如何來個“惡作劇”呢。

  成鐘突然伸出手,把雪連成貼身的薄線衣撩了起來,一雙手鉆進(jìn)了她的胳肢窩。

  成鐘的手很冰涼,又順著她兩邊的肋條上下滑動,既刺激又奇癢難受。

  雪蓮成“哎呀”一聲尖叫,又“哼哼哈哈”迫不得已地邊笑邊呻吟起來。

  雪蓮成實(shí)在受不了啦,雙手開始亂抓亂挖,成鐘手背上,瞬間便出現(xiàn)了好幾條血印子。

  成鐘吃痛,這才停下手來,斜臥在雪蓮成的身旁。

  “你是小貓嗎,怎么撓人???咝咝……”

  成鐘裝做很疼的樣子,故意逗著雪蓮成。

  “你的手太涼了,還撓我癢癢,我都快發(fā)瘋了呵?!?p>  雪蓮成連忙辯解說。

  接著,她一骨碌爬起來,壓在成鐘身上,開始檢查他的手臂。

  “哎呀,我該死,怎么真的撓破了這么多呀!”

  等到看清了成鐘手上的傷痕之后,雪蓮成頓時大驚失色,托著成鐘的胳膊,不知所措,急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見雪蓮成這副樣子,成鐘才覺得自己這個玩笑開過了。

  “是我故意裝的,其實(shí)一點(diǎn)都不疼呢。

  我們將來都是修行之人,這點(diǎn)小傷小痛的算不了什么,就當(dāng)是你給小哥哥留下個記號,以后還好找些?!?p>  成鐘開始油嘴滑舌,反過來安慰雪蓮成。

  雪蓮成順勢跪在成鐘的腿邊,掛著淚痕的水靈靈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成鐘,一板一眼地說:

  “小哥哥,是我錯了!實(shí)在沒忍住撓破了你的手?,F(xiàn)在我向佛祖發(fā)誓……”

  聽到“發(fā)誓”二字,成鐘也急了,直接伸手捂住了雪蓮成的嘴,讓她后面的話變成了“唔唔唔”的聲音。

  直到雪蓮成憋得手腳亂舞,成鐘才把手拿開。

  “你讓我把話說完嘛,這次不發(fā)誓行了吧!”

  深吸一口氣后,雪蓮成說。

  “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不敢把你逗急了?!背社娬f。

  “以后不管你是逗我,還是打我,即使整死我,我也絕不還手了。

  請小哥哥千萬原諒我這一次。

  另外,千萬不敢讓桑吉大師和阿爸看見?。 ?p>  雪蓮成含著眼淚祈求成鐘說。

  “嘿嘿,他們看見了也沒關(guān)系啊,我就說是雪里紅撓的?!背社娬f。

  成鐘最善于在這些小事情上撒謊了,已經(jīng)達(dá)到了隨機(jī)應(yīng)變的水平。

  在他看來,善意的謊言是生活中必須的。

  “你倆說啥悄悄話呢,還不起床嗎?”

  桑吉大師掀開門簾走進(jìn)來,徐守君也跟了進(jìn)來。

  成鐘和雪蓮成像是做了賊被人當(dāng)場抓住一樣,有些慌手慌腳。

  他倆連忙穿好衣服,疊好被子,溜下火炕,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發(fā)紅。

  徐守君把嘴湊到成鐘耳邊說:

  “剛才,我請了大師出手,選了一塊好地方,那兒冬天都能曬著太陽,暖哄哄的,我非常滿意,等到時間,大師會告訴你的?!?p>  成鐘一聽,開始還有點(diǎn)莫名其妙,但馬上明白了過來。

  他雙手合十,向桑吉大師施禮,然后說:

  “多謝大師恩典?。∪蘸蟠髱煹胁钋?,我成鐘絕無二話!”

  “南無阿彌陀佛!成少俠言重了,你我算是忘年之交了吧,況且我還有事要求你呢!”

  桑吉大師微微一笑,拉著成鐘的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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