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看著會議室里面色陰郁,脾氣陰晴不定的老板,十六分鐘里,他已經(jīng)斃掉了七個提案,桌下一群人嚇到頭也不敢抬,肖長遠停下后,整個會議室里鴉雀無聲。
“散會?!彼囊宦暽?,眾人仿佛得到了大赦一下,立刻都爭先恐后涌出會議室。從另一間辦公室里走出來的文山走到楚風跟前,低聲問道,“我們的大老板最近是怎么了?看著像是情場失意?。俊?p> 他問的隨意,言語間卻是一陣幸災樂禍的感覺。前段時間肖長遠那樣子明明就是談戀愛了,這幾天又陰沉成這樣,嗯失戀了。
楚風搖頭,二十三號似乎受傷了,那天晚上老板回來后就將別墅的東西砸了不少,之后整個公司陷入了烏云籠罩中,稍微一句話不對,都能引得他厲聲次責。
文參謀說老板情場失意?楚風想了想,極有可能,畢竟他有一周沒見他們在一起了,可老板似乎哪里不對?
二十三號接近老板本就目的不單純,老板跟她分開在自己看來,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看著楚風一臉認真的樣子,文山更加斷定自己猜對了,可這對方又是哪路神仙呢?能讓肖長遠這塊木頭變臉,有意思,他哼著曲子,興奮的走進了自己在集團的辦公室。
晚上肖長遠照例回到別墅,這幾個月來,他一直歇在這里,從當初知道二十三號看到了這份文件,到肖長遠決定搬進來,幾乎是一瞬間決定的事情,連他自己也沒想明白,為什么要搬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在這了。
直到那天晚上,熟悉的味道出現(xiàn),二十三號出現(xiàn)在附近的時候,他才感覺到那一絲竊喜,就像偶爾窺探到秘密的小孩。
之后的一步一步,是她的算計,也是他的算計。
或許在自己把她強行留下時,什么東西已經(jīng)在冥冥中發(fā)生了,也或許更早,在他們第一次見面,他說出那番戲言之后。
看著她受傷,他心里怨她,可他更恨他自己。
他在沙發(fā)上沉歇了片刻,復而拿起玄關(guān)處的車鑰匙,正要出門,楚風在身后問道,“老板這么晚了···”他想問這么晚了,老板要去哪,話說到一半改口道,“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肖長遠搖了搖頭,看了時間,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
他走出門,徑直取了車開往殊言所在的小區(qū),本來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冷落她,可這場冷戰(zhàn),他還是先認輸了。
第二天早上五點多,殊言就聽到敲門聲,她向來睡的極淺,現(xiàn)在肩膀受傷,更是不能安穩(wěn)入睡。
而肖長遠莫名其妙甩下自己之后,就再也沒聯(lián)系過自己,甚至沒問過自己傷的如何。
他就那樣一聲不響的消失到無影無蹤,仿佛前一秒的溫情都是假的。
或許他說讓自己搬過去,也只是隨便的一句戲言,她再推脫幾次,他便打消了念頭。
可自己卻當了真,還為此不惜演了一場苦肉計。
對上肖長遠這樣的人,她還去奢望什么真感情,愚蠢的不過是自己而已。
敲門聲不斷響起,她拖過一旁的拖鞋搭在腳上,便過去開門。
門外,就是將近一周不見的肖長遠,他似乎過的也并不好,下巴上的胡子茬已經(jīng)冒出,都沒有修理。
殊言覺得自己似乎還沒睡醒,又或者說現(xiàn)在本身就是在夢里,這些天她一直在想他,此刻連夢里他都出現(xiàn)了,她轉(zhuǎn)頭又朝到臥室走去。
肖長遠看著幾天不見,卻完全無視自己的人,一腳踢上門,又拎起這人朝沙發(fā)扔了過去。
殊言一下子清醒過來,面前站著的人就是肖長遠,片刻后委屈襲來,他現(xiàn)在才來看自己,還這么粗魯。
殊言看著站在她面前的肖長遠,“一會收拾東西搬到我那邊?!?p> “憑什么,憑什么你說搬我就要搬,你是我的什么人,我憑什么要聽你的!”她直直的望著肖長遠,表情上看不出半點異常,內(nèi)心卻是被這些天的委屈、怒氣不斷壓抑沖擊著,她是二十三號,從小她的生活里沒有肆意妄為的哭泣,有的只是理智和平靜。
她只知道,這些天自己受傷,肖長遠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那天自己說餓了,結(jié)果他前一秒還牽起自己的手,下一秒?yún)s甩下自己就走了。
他不愛自己,或者說她不愛霍然,自己從一開始就打錯了算盤。
手機上是阿瓦昨天發(fā)過來的短信,‘已經(jīng)三個月了,洞幺說最后給你一個月,一個月之內(nèi)拿不到‘芙蓉’的話,這次任務(wù)就算失敗?!?p> 她明明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拿到芙蓉,可她沒動,她選擇了最笨的。
她想找機會同他坦白一切,讓他把芙蓉給自己。
肖長遠看著面前平靜似水的人,似乎想從她眼里看出一絲波瀾,可對方眼神半點不懼他的目光,也直直的望向他。
半響他終于服軟,主動向前,蹲下身子,將她一把摟進了懷里,殊言踢他,無論她怎樣掙扎,對方卻絲毫不松手。
他一個人過了二十九年,不想下一個二十九年還自己過。
在來之前,他已經(jīng)想明白了。
半響,懷里的人沒了動靜,肖長遠正想放開她,卻感覺到頸間一陣溫熱,接著便有水珠順著他的脖子流進了背部。
她哭了?自己見過她無數(shù)種模樣,卻唯獨沒見她哭過,他有些驚慌失措,是不是剛剛她打自己的時候扯到了傷口,肖長遠扭過身子,想查看她的傷口。
“為什么沒來看我,為什么不問我的傷好沒好?”為什么之前不來,現(xiàn)在卻來,殊言略帶鼻音的質(zhì)問。
肖長遠停下放在她肩上的手,忽的嘴角向上咧開,將她的頭重新摁在自己肩上,終是笑出了聲,復而眼角似也有淚光劃過。
自己若是剛才因為她的不理睬走掉走了,或者剛剛沒有抱過她,此刻還能聽到她的這聲質(zhì)問嗎?
她是在乎自己的,肖長遠在心里對自己說道。
平靜下來的殊言給了自己兩條路,要么拿芙蓉走人,永遠不告訴她自己是二十三號,要么徹底坦白一切,哪怕生死,也全由他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