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2點,余生上眼皮和下眼皮像正負兩極磁鐵一樣,沾在一塊兒就不愿分開。
余生把那張黑色名片放在床頭柜上,關上臺燈,開始睡覺。
“咳咳咳……”
“咳咳咳……”
余生聽見自己父親房間里傳來的咳嗽聲,心中一緊。
“明天一早一定要拖著老爹去診所,公司再忙也不能連病都不看?!庇嗌缡窍胫?p> 余生雖然非常的困,但劉靜秋直視著自己眼睛的畫面總是在他腦海中揮散不去,閉著眼睛還是睡不著。
深夜3點。
“咳咳咳………”余西山的咳嗽聲還在猛烈的進行著。
余生在迷迷糊糊中被一聲撕心裂肺的咳嗽驚醒。
他打開臺燈,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
“不好,老爹已經(jīng)在房間咳了一晚上了?”
余生趕緊披上衣服,穿上拖鞋來到老爹臥室門口。
他敲了敲門:“老爸,你沒事吧?!?p> “不行了,咳咳咳,撐不住了,明天一早我就去醫(yī)院?!庇辔魃铰曇羲粏〉膮柡?。
余生一聽這聲音就感覺不妙,推開門,打開燈。
“臥槽?!睙艄饬疗鸬囊粍x那,余生直接爆出了粗口。
余西山披頭散發(fā)的趴在床上,臉咳得通紅,眼上布滿了血絲,哪里還有原來魁梧如山的模樣。
地上一地帶血的衛(wèi)生紙團,還有一個打碎的玻璃杯。
“喂,120嗎?余家村101號,有病人咳血需要急救?!?p> “……”
“40多歲,180斤左右?!?p> “……”
“好,需要快。”
余生撿起余西山掉在地上的手機立刻就打了120。
“爸,您沒事吧?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余生輕輕拍著余西山的后背緊張地問道。
“媽的,咳咳咳……老子什么時候虛成這樣了,感個冒都頂不住,兒子,這好看的女人就是吃人的老虎,以后你可別學你爸。”余西山氣喘吁吁地說道。
“這樣也好,這次讓你多遭點兒罪,省的你再趁著我媽外出旅游,出去偷吃。”余生說道。
“咳咳咳……哎,再也不敢了,你老爸這算是過度消耗生命值了吧?”余西山竟然記得自己兒子論文里的內(nèi)容。
這讓余生的心更加難受:“行了,少說點兒話,救護車馬上就要到了。”
……
“喂,董事長,發(fā)生什么事兒了?門口怎么來輛救護車?”門衛(wèi)老李通過對講機問道。
“李大爺,我爸病了,快讓他們進來吧。”余生拿起對講機著急地道。
“什么?董事長病了,好,好,我馬上開門讓他們進來?!崩侠罨艔堈f道。
隨著大門的打開,一輛閃著鳴笛的救護車駛進院子,到達房門口前。
……
醫(yī)院中。
余西山被檢測之后就送進了急診室。
余生坐在急診室門口的長椅上發(fā)呆,因為現(xiàn)在他的腦海幾乎是空白的。
他從醫(yī)生緊張的表情中,意識到自己父親的病情遠不是重感冒那么簡單。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來跟自己母親打電話。
因為是凌晨4點鐘,時間過了很長,余媽才接通。
“啊,什么事兒啊兒子,這個時間打電話?”余媽打著哈欠說。
“媽,趕緊回來,爸病了,在醫(yī)院急救?!庇嗌f道。
“什么?急救?之前不是還好好的?”余母打了個激靈,一下就變得睡意全無。
“媽,你趕緊回來吧,我怕我頂不住。”余生聲音都變得有些哽咽起來。
“兒子,沒事的,你爸那么壯,應該沒事的,媽媽現(xiàn)在就回去。”余母說。
“媽,你現(xiàn)在哪?”余生問道。
“我……我……我在棒子國。”余母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
一個小時之后。
醫(yī)生從急救室里走出來。
余生像屁股上裝了彈簧一樣在長椅上站了起來:“醫(yī)生,我爸他……”
醫(yī)生看了看他和他周圍,摘下口罩:“就你自己?有沒有其他親屬?”
“就,就我一個人,我媽正在國外趕回來。”余生說道。
“好吧,你現(xiàn)在需要跟你離你最近的親戚打電話,找個明白事兒的大人來。”醫(yī)生說道。
這讓余生更加緊張了,他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醫(yī)生,我是他的兒子,我已經(jīng)二十多了,您有什么話也可以先對我說。”
醫(yī)生看著他,看著他那慌張中而不失堅定的眼神,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好吧孩子,你跟我來?!?p> 余生跟著醫(yī)生走進一間會診室,當他坐在醫(yī)生對面那張凳子上時,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就要跳出來了。
醫(yī)生再次看了看他,雖然作為一個主任醫(yī)師,已經(jīng)看慣了生死,但面對面前這個跟自己孩子一般大的年輕人,他還是不忍地搖了搖頭。
“準備好了嗎?”醫(yī)生突然向余生問道。
余生咽了一口唾沫,說:“我,我準備好了。”
醫(yī)生說:“你爸他……?!?p> 醫(yī)生想說,但一開口,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實在難以說出口。于是,他將一份檢測報告放在余生面前。
余生低頭看著桌上的那份報告上的各項數(shù)據(jù),余生是學生物的,大體還能看懂,很多指標都是顯示的不正常。
在后面醫(yī)生手寫的醫(yī)生結(jié)論中,由于寫的字跡潦草,余生認不全,但他僅僅認識的幾個字也讓他足夠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肺癌”兩個字觸目驚心地顯示在報告上。
余生腦子里嗡了一下,隨后自己老爸平時的音容笑貌便在腦海中開始像放電影一樣出現(xiàn):那毫不含蓄的爽朗笑聲;那將大把鈔票裝進自己書包時候得意的樣子;那為了讓自己順利畢業(yè),給老師道歉時扇紅的臉……。
“很抱歉,孩子,誰也不想這樣,但這是事實。”醫(yī)生安慰說道。
“醫(yī)生手術能救嗎?化療,不是說能化療嗎?費用沒問題,多錢都行?!庇嗌f道。
“孩子,這不是錢的事兒,如果是長在胃里,或者腸子里,或者其他地方都還好些,但肺里不好,因為肺直接關系到人體的呼吸?!贬t(yī)生皺著眉頭說道。
“人工肺,人工肺呢?”余生問道。
“那也只能延遲一些壽命,而且我們這種縣級醫(yī)院目前是沒有的?!贬t(yī)生無奈地說道。
“為什么?這是為什么啊?上幾天他還好好的?!庇嗌K于忍不住,眼淚掉下來。
“你爸是做煤炭工作的吧,呼吸道粘膜上沉積了很多細小的煤炭顆粒,顆粒帶著細菌,引發(fā)了癌變,應該是平時工作沒有多注意防護導致的?!贬t(yī)生向余生解釋道。
“醫(yī)生,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余生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道。
醫(yī)生再次看了一遍報告,說道:“孩子,我也不希望這樣,但作為醫(yī)生,我只得負責任的說,發(fā)現(xiàn)的太晚了,就目前的醫(yī)學而言,很難了?!?p> 余生沉吟了片刻問道:“那還有多長時間?”
“在我們這醫(yī)療技術下,大約還能維持7天?!贬t(yī)生微微搖頭道。
“您的意思是要是醫(yī)療技術好的醫(yī)院,時間還能更長一些?”余生仿佛看見了希望。
“是的,孩子,轉(zhuǎn)到省醫(yī)院或者首都醫(yī)院時間能長一些,那些大醫(yī)院會有人工肺設施。”醫(yī)生說道。
“好,哪個醫(yī)院最好,怎么轉(zhuǎn)過去。”余生急切問道。
醫(yī)生看了看他,溫和地說道:“孩子,你最好還是叫個大人來吧,沒有大人簽字,有些事情我也是無能為力的。”
余生說道:“我是成年人,我就是大人。”
醫(yī)生看著他毅然決然的樣子,想了想又說道:“孩子,就算你能決定一些事情,但遇上這種大麻煩,你自己也是照應不過來的,你總得找人來幫幫你不是嗎?”
“大麻煩?找人來幫我?”余生重復了一下這句話。
對啊,萬一她們能幫到我呢?
他拿出手機打通了那個他早已經(jīng)輸入到手機通訊錄的號碼。
“您好,我遇到大麻煩了?!庇嗌谑謾C剛接通的那一剎那就焦急地說道。
……
“您能幫到我嗎?”余生將自己父親現(xiàn)在的情況和對方簡略的說了一下,最后問道。
“可以?!睂Ψ街换卮鹆诉@兩個字。
……
余生不知道對方這么輕描淡寫的答應是因為真的能還是故意欺騙自己,畢竟如果他們真的就是唯利是圖的騙子的話,騙人就是他們信手拈來的,不會帶有任何一絲情感上的憐憫。
這只是余生寄托的一種希望罷了。
隨后,余生又和自己叔叔打了電話,叔叔表示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門衛(wèi)老李早已經(jīng)告訴過他了。
半個小時之后。
余生的電話鈴響了起來。
“我們來了,你出來給我?guī)??!彪娫捖曇糁羞€夾雜著呼嘯的風聲。
余生擦了擦眼淚跑了出去。
一架白色的直升飛機正呼嘯著從天上降下來,那上面代表醫(yī)學的紅色十字架圖案很是醒目。
保安正在指揮這醫(yī)院前停車場上的人閃避,因為這才凌晨5點半,停車場上足夠空曠,直升飛機很快落到了地面。
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護人員從飛機上下來,走到醫(yī)院門口前,看著那一群圍觀的人喊道:“誰是余生?”
余生高高的舉起手來:“我,我是余生?!?p> “我們是接到通知,來接你父親的?!蹦莻€醫(yī)護人員說道。
“你們是?”余生疑惑道。
“我們是首都那邊的,聽到上級命令調(diào)飛機過來專程接你父親到解放軍總醫(yī)院。病人在哪?我們需要盡快?!蹦莻€醫(yī)護人員說道。
周圍看熱鬧的人,有因為家里有病人,長時間混跡在各大醫(yī)院的,聞言有的驚呼出聲:“這……這是誰啊?這么大陣仗,解放軍總醫(yī)院?那可是解放軍總醫(yī)院啊,領導人都會去的醫(yī)院啊!還是用直升機來接的啊!”
“肯定不是一般人,市長估計也木有這種待遇。”
“我們縣有什么大人物嗎?”
“難道是省級的高官?”
……
蠻漁.CS
鍵盤上的包漿與日俱增,可惜收藏不是。漁某人再此立誓,若小說完結(jié),誰是我的頭號粉絲,我把盤好的鍵盤送給他,不管他要或者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