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見過玉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标戇b柔盈盈一拜,柔聲道。選好衣裳料子已經(jīng)到了中午,吃完飯她便馬不停蹄的入了宮。
“柔兒今兒怎么想起來看我了?我正說想你了呢,快來,讓表姐看看?!敝烀鼬S一身黃色宮裝,精致繁復(fù),一臉高興的沖著陸遙柔擺了擺手。又連忙吩咐宮人們?nèi)ザ瞬杷c(diǎn)心。
“表姐,這幾日你可還好,我在宮外都快替你擔(dān)心死了呢?!标戇b柔連忙走近像小時候一樣扯住朱明鳶的衣袖。
“倒也無事,只是皇上這幾日不太來我宮里了。不妨事的,你就放心吧。”朱明鳶拉過陸遙柔的手拍了拍,柔聲說道。
朱明鳶知道,也許皇帝真的生氣了,他明明下旨留顧云夏一命的,如今人卻死了。
但那又如何,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皇上生氣,又不是生一輩子氣,氣消了自然也就好了。
朱明鳶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皇上并不是真的愛顧云夏,這么做也只是為了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等時日久了,她還是可以做皇后的,一定可以。
“你們府中可都還好,姑母還好么?”朱明鳶一臉關(guān)切的問道,可以看出來她是真的跟她姑母很親。
陸遙柔連忙說:“多謝表姐記掛,家中一切都還好?!?p> 朱明鳶笑了笑,說道:“都還好就行,知道臨近年關(guān)了,姑母忙沒空進(jìn)宮來,等你回去的時候多帶些東西,就說是我給姑母的年關(guān)賀禮。”
陸遙柔屈膝一拜,說了句“謝謝表姐?!?p> 朱明鳶笑罵了一句死丫頭,哪那么多禮。
“我聽說永安王昨日去了你們府里,所謂何事???”兩人說了一會兒家常小事,朱明鳶小心試探的問道。
無緣無故永安王是不會與朝中大臣來往的,一來他自己本身是個紈绔,家國大事,他又不是很明白。
另一個就是,當(dāng)今皇上不喜歡他的這些兄弟們結(jié)交大臣,永安王這么了解皇上,怎么會做這么容易引起猜忌的事情呢。
“表姐,你是不知道,我今天來就是專門為這事求你的?!标戇b柔垂眸低首頗顯的委屈。
朱明鳶疑惑的問道:“怎么了?永安王為難侯府了?”
“沒有沒有,就是祖母和父親想讓陸遙期那個賤人嫁給永安王,那我日后見了她,不是就得向她行禮問安么?
我才不要呢,她那樣的人,何德何能可以嫁給永安王爺,她去嫁個乞丐還差不多?!标戇b柔毫無防備,一臉氣憤的說道。
朱明鳶柔聲說道:“永安王那可是皇上最信任的弟弟,你們府里有個姑娘嫁給他倒也穩(wěn)妥,只是不知永安王可看上了那六小姐?”她那個姑父慣是個會鉆營的。
能想出來用這樣的方式拉攏永安王一點(diǎn)都不奇怪。
“這個父親倒是沒說,不過他確實(shí)邀請我們?nèi)⒓铀系呐D八宴了?!碧崞鹩腊餐?,陸遙柔就能想到他溫柔的話語,體貼的舉止,心里忍不住小鹿亂撞。
“表姐,我能不能不嫁給昌平郡王?。课蚁爰抟粋€自己喜歡的夫君。行不行么?表姐?!标戇b柔一臉?gòu)珊┑恼f道,語氣倒有幾分天真。
“不行,圣旨已下,君無戲言,你以為這是玩笑么?”朱明鳶沉聲道。
這個表妹果然是被寵壞,,什么都敢想,偏偏又是個沒腦子的蠢貨。
準(zhǔn)是昨日見了永安王,覺得昌平郡王不夠氣派,也不動動腦子想想,就算是個郡王,那也是龍子鳳孫,豈是她一個侯府庶女就能挑挑撿撿的。
只可惜姑母就這么一個女兒,若不然選秀她怎么會讓陸家二老爺?shù)呐畠喝雽m呢。
“表姐,你找皇上說說情嘛,正陽宮的那位沒了,你早晚都是那兒的主子,賜婚而已嘛,表姐?!标戇b柔干脆撒起嬌來,表姐從小就很疼她的,這點(diǎn)要求表姐不會不答應(yīng)的。
“不行,當(dāng)初你跟昌平郡王的婚事就是我去求來的,如今你要換人,你當(dāng)王爺郡王是什么,可以任你挑選。
再說了,永安王府那么多側(cè)妃侍妾,你是不可能掌控的了,到時候受委屈的還不是你自己,反倒是昌平郡王。
如今一個妾室通房都沒有,有你舅舅和我在,成親以后他定然不會辜負(fù)你,到時候,昌平郡王府還不是你說了算。
雖說如今昌平郡王還只是個郡王,誰能保證,哪一日皇上不會想起他,封他個親王?!敝烀鼬S一臉認(rèn)真的好言相勸道,生怕陸遙柔腦子一熱,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
說來也怪,陸家的女兒個個都沖動莽撞,也不知是像了誰,果然,不是世家大族教養(yǎng)出來的子女就是要差上許多。
很多習(xí)慣都還是當(dāng)初小門小戶時候的樣子。
“可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陸遙期嫁給永安王爺?!标戇b柔氣憤的說道,憑什么陸遙期就能嫁給永安王,她不也是掌控不了后宅么?
陸遙柔并不是真的就喜歡上了才見過一次的永安王,而是不滿意陸遙期嫁的比她好罷了。
“那你想怎么樣?直接弄死她么?你們侯府根基尚淺,嫡女,無論如何,那都是有用的。
哪怕她成親第二天就香消玉殞呢都是可以的,女兒家的存在就是為了在各個家族中起到一個裙帶的作用,讓那些本就有意合作的人,更親密而已。”朱明鳶說完心中一陣難過。
有多少人家養(yǎng)女兒不都是為了這個,那些窮人家不也有賣女兒養(yǎng)兒子的么。
哪怕是她自己的父親,不也一樣,總想著從她這里得到什么,誰又心疼過她都付出了什么。
這么多年,她處心積慮,害死曾經(jīng)的好友,不只是為了皇上,更多的還是因?yàn)?,只有成為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她才可以不受任何人的影響。
“當(dāng)然不是啊。我雖然討厭她,可我也沒想弄死她啊?!标戇b柔嚇了一跳,連忙道。
“那怎么辦?送去和親?”朱明鳶笑了笑,語氣中帶著一絲調(diào)侃。
“和親?”陸遙柔驚訝道。
朱明鳶笑著看了看陸遙柔驚訝的表情,繼續(xù)說道:““是啊,宮外這兩天剛傳來的消息,北漢的二皇子林恒瑞帶領(lǐng)著北漢使團(tuán)如今已入了邊城,過完年就到了。
就為了來替他們五皇子林恒瑀求娶咱們越國的公主的?!?p> 陸遙柔連忙搖頭,說道:“不行不行,祖母和父親是不會同意的?!?p>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么樣?”朱明鳶無奈了,這丫頭還真難伺候。
“我就是不想她嫁給永安王?!标戇b柔低頭玩著手里的絹帕,小聲的說道。
朱明鳶凝眉看著陸遙柔,沉聲道:“你們府里總要有個姑娘嫁給永安王的,不是她也會是別人。你又當(dāng)如何?”
女子的命運(yùn)不就是如此么?有誰能真正嫁一個自己心儀的人,不都是為了家族利益。想著想著朱明鳶有點(diǎn)出了神。
“只要不是她其他人都可以,哪怕我們府里的庶女去做個側(cè)妃侍妾都行,我決不允許陸遙期做正妃。
表姐,你知不知道,永安王爺見到她的第一眼,叫的可是皇嫂。
初聽還不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想來,陸遙期和正陽宮那位可是表姐妹,長的應(yīng)是有幾分想象的,表姐……”陸遙柔前兩句小聲說著。
可是說著說著便發(fā)現(xiàn)朱明鳶根本就沒注意聽自己說什么,而是自顧自的在想事情。
“啊,你說什么?”朱明鳶回過神,答了一句。
“表姐,我說陸遙期,我家六妹妹,跟正陽宮那位長的有七八分相像。永安王爺都差點(diǎn)認(rèn)錯,喊了聲皇嫂呢?!标戇b柔略有不滿的說道。
表姐口口聲聲說是為了自己好,到頭來還不是為了她自己,為了武陽侯府。原來只是在不影響自己利益的情況下表姐才會對自己好。
“是么?永安王倒是念舊。那是不能讓她嫁給永安王做正妃了,萬一哪天被皇上發(fā)現(xiàn)了,不就又想起來正陽宮了,那她死不死的還有什么意義。
不過側(cè)妃還是可以的。妾室通房可不行,那就變成羞辱你們侯府了,她畢竟是個嫡女?!敝烀鼬S淡然道,顧云夏那么聰明不也是死了么?
更何況只是長的像而已,皇上見了又能如何,搶自己弟媳么?而且永安王府那么多女人,可不是靠著長相就能活下去的。
“知道了,表姐?!?p> 朱明鳶瞧了瞧外頭的天色,轉(zhuǎn)弄著手上精致的護(hù)甲,吹了口氣,說道:“待會兒你便回去吧,回去之后,告訴你祖母父親,若永安王喜歡,便把你那妹妹送去給他做個側(cè)妃吧。
若他不喜歡,就換一個他喜歡的送去。陸家的女兒個個都生的顏色好,總有一個他能看上的?!?p> 陸遙柔點(diǎn)頭稱是。
朱明鳶抬頭看了一眼陸遙柔,說道:“還有,今年過年這宮宴,你那妹妹就別來了。她出嫁之前,都不可入宮?!?p> 陸遙柔連忙應(yīng)是,繼續(xù)坐了一會兒,便告辭回府了。
馬車行了一路,一到穆陽侯府,陸遙柔自己的院子都沒回,直奔榮安堂。又吩咐丫鬟去請穆陽侯過去。表姐說的話還是要盡早告訴祖母和父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