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 7月3日星期三天氣:晴
接連幾天陰雨綿綿過后,上海終于迎來了一個大晴天。
中午十一點四十分的日光滿懷惡意的鋪灑在街道上,公交站臺旁的鐵凳子被曬得發(fā)燙,一群等公交的阿姨抱團在一小塊陰涼下面,不約而同的探著頭看公交怎么還沒來?嘴里操著上海腔不知道在嘟嘟囔囔些什么?
人總是這樣,下雨盼著天晴,天晴了又抱怨酷暑難耐,以人的主觀意志苛責天理循環(huán),四季輪轉(zhuǎn)。可是苛責了又能怎么樣?難道會因為人的主觀意志,就四季如春嗎?
接連好幾天,除了一堆物質(zhì),她幾乎完全的從我的世界中抽離了,我之前一直不覺得人作為單獨的個體,會對另一個人產(chǎn)生這么強烈的依賴,三觀和幸福感的崩塌,擊潰的是精神系統(tǒng)。
為了不讓我自己出現(xiàn)精神障礙,我不得已,開始從過去的回憶中找尋幸福感,以重建我已然崩塌的人生觀。
我和她……認識五年,相愛相殺五年,最終敗在了婚姻這個最重要的問題下。
2014年2月23日,我和她在一起打寒假工的飯店確立了戀愛關(guān)系,沒有浪漫的告白,也沒有時下提倡的儀式感,不過是兩個同樣飽嘗生活艱辛的孤獨人抱團取暖!
后來,我問過她很多次:為什么會是我?她說因為我對她好!
可是現(xiàn)在她說,光對她好是不夠的。
當然,她也經(jīng)常會問,我喜歡她什么?
是啊,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一個問題,就如她說她喜歡我對她好,那要是哪一天我對她不好了呢?不是每一個問題都會得到理想的答案。
沒有找到本質(zhì)上的能夠吸引對方的特性,或許這也是導致我們走向這個結(jié)局的重要原因。
其實我一直沒來得及告訴她,抱團取暖是包括人類在內(nèi)的動物社會習性。特別是像我這種家境平凡、相貌一般的年輕人,如果不做有花堪折直須折的折花人,將來更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樣的打擊?對于異性的追求,富家子弟可以豪擲千金,或者坐等姑娘上門,但我只有仔細揣測,賣弄情懷,關(guān)懷備至,才能融化她心里的堅冰。
我的關(guān)懷備至,曾經(jīng)令她感動,此時卻變成了天大的笑話,在諷刺我的無知與幼稚。
我就這樣癱坐在地鐵地鐵冷冰冰的地板上,不顧周圍人的眼光,我思考著問題的本質(zhì),發(fā)現(xiàn)我的戀愛策略出現(xiàn)了嚴重的偏差。
此刻,我完全可以一張機票,飛到她的身邊,然后跪著求她原諒,告訴她我已經(jīng)知道問題的根源在哪里了?但是重點不是問題的根源,而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我可以放下自尊對她一如既往,但是這一切并不是她所想要的,那便給的再多也是錯。兩個談戀愛的人不能都是盲目的,至少要有一個人能夠看清現(xiàn)實,然后敦促另一方為未來做好打算。
不知不覺,我們走到了這里,但是這也并不代表我們的感情被判了死刑,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才是挽回的有效辦法,這是支持我還沒有對她生出恨意的唯一理由。
我回想著過去,恍惚間,覺得那個愿意對我好的她的還在那里,她買的手機、她買的電腦、她買的衣服以及錢包里她的證件照,笑的那么燦爛。
我知道,這個世界無時無刻不在上演著生離死別,離婚的悲劇更是無處不在發(fā)生,更何況是心平氣和的分手呢?可是,此時此刻,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鐵,陌生的人群,我一個人被回憶肆意的虐殺,精神與肉體同時崩潰,唯獨就缺一份以死殉情的勇氣。
還記得我和陳婧剛在一起沒多久,還在蜜月期的時候,就迎來了一次考驗,我們火熱的感情受到了旁人的質(zhì)疑,可以說是不懷好意的挑撥。在一次飯局上,一個對我們不是太重要的朋友,當著我的面,在她耳邊耳語,夸耀另外一個男生,說他更適合她,慶幸我們都是理智的,更慶幸她當時有堅定的立場,我們當時已經(jīng)可以站在同一陣線上大聲對外人說:
“我們是一對兒,你想干嘛?”
強烈的幸福感久久的縈繞在心頭,就像毒癮,一旦被抽離,整個精神世界和肉體軀殼都會痛到痙攣。
上午八點四十分,我打開電腦,看著昨天的數(shù)據(jù)報告和今天的工作計劃,決定暫時把她放下。
剛坐下,沒多久,我在公司的直屬上司,我的boss就過來了,我們進行了深入交談。
然后,我丟掉了我來上海的第一份工作。
屋漏偏逢連夜雨。
可是失戀是我自己的事,工作也是我自己的事,我素來分不清重點,更不會像她那樣,把生活和工作分出123,所以失戀嚴重的影響到了我的工作狀態(tài),我只能被迫離職。
我覺得我的血管里流動的血液正在凝固,胸中一口長氣只進不出,憋到快要爆炸。
我失魂落魄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在眾人無情的眼光下走出辦公室,漫無目的的行走在大街上,一種強烈的無力感撕碎著我一直偽裝的堅強,我只想找一個地縫,就那樣鉆進去,就再也不用面對如此復雜的人際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