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人的身影。
“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故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蔽鳂枪浪阒羶号c離人比武約有半柱香的功夫了。
我感覺到后背濕漉漉的,再這樣下去,我可能就要輸了。回想起西樓對我說過的話,他說,離人的弱點是我!
離人按掌。
我腳下一滑,向后倒去。
離人抓住我的腰。
我給了離人最后一招。
兩人從屋頂上落下來!
“好。”西樓鼓掌。
三招,我接住了離人三招,我居然真的做到了!
“西樓。”我從離人的懷中掙脫,對著西樓喊。
“很好。”西樓看著蹦蹦跳跳的屏兒。
“哈哈哈,我接住了離人三招,看來我還是很厲害的?!蔽页瘝u的方向跑去,張開我寬大的臂膀。
島向后一縮,這……這公玉小姐,不會是想抱他吧?島握拳閉眼。
“嗯~么~”我對著臉蛋就親了一口。
“小姐……”梧桐被我抱得緊緊的。
西樓看向離人,與離人對視。
“你這兒還有這么個好地方?!蔽鳂钦驹谒可?。
“小幽日后的習武,就辛苦你和島了?!彪x人看到遠方的天空晚霞似火。
離人的意思便是,答應與我合作了?為確保答案,西樓還是問:“鼎力協(xié)助?”
離人點頭。
西樓笑:“哈哈,今日可算是喜上加喜?!?p> “條件還是那個?!?p> “我懂。”離人早就談過條件:護小幽周全。
雙方沉默了一會兒,西樓撫袖:“還有多長時間?”
“最多兩年?!彪x人的眼中盡是落寞。
西樓看著離人的側臉,不語。
我和梧桐坐在林子下的草地上。
“小姐,天可真藍啊?!蔽嗤┱f。
我躺下:“是啊,天可真藍。”
梧桐感覺小姐的語氣有些許失落,小姐不是剛剛還接下了公子三招很是高興嗎?“小姐,您怎么了?”
“梧桐,你覺得離人最近有什么變化嗎?”
“沒有啊?!蔽嗤┛床怀鰜砉佑惺裁醋兓?。
“為什么我覺得離人哪里怪怪的呢?離人雖然溫文爾雅,但是卻有些奇怪的小脾氣,就說我被孫大娘陷害的那次,我不是跟你說過離人可能不會懲罰我而懲罰他自己一樣,可是他并沒有那么做?!?p> “小姐,您這是什么想法,弄得您好像您巴不得公子要虐待他自己一樣。”
“不,不是這樣的?!蔽抑?。
“所以這樣不是更好嗎?!蔽嗤┛吹接衅压w過。
“還有啊,離人似乎很介意我太相信別人,不論是我與西樓喝酒醉倒那次還是被二狗子騙出去那次,他似乎都很介意?!?p> “當然介意,要是梧桐的話,梧桐也介意。畢竟小姐您是女子,與一位近乎陌生的男子喝的酕醄大醉,又不懷警惕之心的被孫大娘下了迷藥,想起來,誰不氣?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難道小姐還不清楚?”梧桐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我想著梧桐說的也沒錯,看來是我想多了:“梧桐,你真好?!蔽移嗤┑哪槨?p> “啊,小姐,疼。”梧桐叫。
“要是沒有你,這些話我都不知道跟誰說去,自己憋在心里的話又很難受,有你在身邊我真是太開心了?!?p> “你倆這是在干嘛?”黃老師手中抓著一條魚。
“黃老師。”我松開梧桐。
“我正好要去找你們,這是剛打上來的,能當一道小菜。”黃老師晃著手中的魚。
“好肥的魚,那真是太謝謝黃老師了?!蔽医幼↑S老師的魚:“要不黃老師與我們一起吃晚飯?”
“我就不了,我要去大耳家,你還沒去過他家吧,他很早之前就想讓你去一趟,坐坐也行啊,擇日不如撞日,你就和我一起去。”黃老師說。
“這多不好意思,我去了萬一給他添麻煩可就不好了?!?p> “你現(xiàn)在跟我們客氣什么?!秉S老師想要拉我。
我看向梧桐。
梧桐拿走我手中的魚說:“小姐您就去吧,這也是黃老師與大耳的一番心意?!?p> “是啊是啊,你別怕他家飯菜準備的不夠,他家有豬,吃不完也是用來喂豬的。”
“……”我看黃老師。
黃老師笑:“哈哈哈,我可不是說你是豬,走了走了?!?p> “那梧桐,你同我跟離人說一聲?!蔽易吡藘刹睫D頭對梧桐說。雖然我被孫大娘騙過一次,但我不能誰都防著吧,至少黃老師和大耳不是壞人。
“好。”梧桐答應。
“我聽大耳說,你去過鎮(zhèn)上,那你可知道有人被惡靈殺了這件事?”黃老師搖著蒲扇問。
“有過耳聞。”我與黃老師并肩走著。
“難道真的有惡靈嗎?”黃老師看起來像是自言自語。
我覺得可能是因為黃老師曾經在朝中任過職,所以才對民間之事如此上心。
“乖娃鼓掌?!睂O媳婦說。
路過古井時我看到孫媳婦正在逗乖娃玩兒。
“黃老師,屏幽。”孫媳婦打招呼。
“乖娃最近又長高了呀?!秉S老師低頭看著圓滾滾的小人兒。
“還長胖了?!蔽艺f。
“誒,屏幽,黃老師?!贝蠖齺泶蛩?。
“巧,我正要帶屏幽去你那兒?!秉S老師說。
“真好,有屏幽在,你要是再打我,我就讓屏幽幫我?!贝蠖鷮S老師說。
“我是虐待你了還是干嘛?屏幽才不會幫你,因為你是成日里都找打?!?p> “打?!惫酝夼e起手就想打黃老師。
“誒,你這孩兒?!秉S老師假裝生氣。
我們與孫媳婦叨叨了一會兒便繼續(xù)往大耳家走。
大耳覺得疑惑:“屏幽,你忘了他們孫家對你做過的事了?”大耳問。
“那是孫大娘和二狗子不義,與孫媳婦無關。”我看到一位女子走來。
“冬花,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冬花將竹藍上的布拿開露出竹藍的一角:“送些雞蛋給我表弟。”
我見過這個女的,她的辨識度很高,小眼睛,厚嘴唇。
“你表弟家不是挺遠的嗎,天黑之前你能趕回來?”大耳問。
“實在不行就在他家住一晚?!倍ɑ卮穑哪抗馑茻o意的掃了我一眼。
“那你路上小心?!?p> 我們看著冬花的背影,大耳低聲評論:“你們說冬花都二十三、二十四了,還沒嫁出去,她爹娘該有多著急?!?p> “別人的事,你瞎操心什么,你不也沒娶媳婦?!秉S老師說大實話。
大耳鄙夷黃老師。
不遠處傳來鼓聲。
鼓呈現(xiàn)圓形,鼓圈較寬,鼓身適中,掛有鈴為鼓飾。
西樓將鼓槌抬高離開鼓面,一曲終了。
“好。”島已經好久沒有聽少爺敲鼓了,這么一聽,這鼓聲依舊只有少爺才能敲出來。
西樓將手鼓槌放下,心里卻想著另外一件事。
“少爺,少爺……”島看著少爺似乎在發(fā)呆。
“島,你說,今早屏兒與離人兄的那場比武如何。”
“很精彩,雖然公玉小姐假裝從屋頂上落下來讓公玉公子接住她,使她給了公玉公子最后一招最后取勝,但過程還是值得一看的。”
西樓笑:“她也是個機靈鬼,不過,她并不是因為這個取勝的?!?p> 島聽著西樓的下文。
西樓繼續(xù)說:“我細想來,離人兄身上有傷,不宜動武,根據那日你與離人兄的比試來看,即使離人兄受了傷,也不至于能讓屏兒接住他的三招;雖然屏兒近日功夫長進不少,但也不可能接近于你的這種境界,因為那日你也接住了離人兄三招。你不覺得,今日他們兩人的比武場面,并不激烈嗎?”
聽了少爺的這一番話,島似乎明白過來:“您的意思是,公玉公子刻意讓了公玉小姐?!?p> “沒錯,再者,以離人兄的聰明才智,難道他還看不出來屏兒的小伎倆不成?!?p> “可是,公玉公子為什么要這樣做?他是不打算再讓公玉小姐禁足,還是想讓公玉小姐增長自信心,更好的練武?”島不解。
“是啊,為什么呢?”西樓垂眸,禁足與比武,只是離人想讓屏兒收收性子,西樓這才想明白,原來離人最終的目的,是警告西樓。離人是有多含蓄,竟然是將他與屏兒比武時的步伐與動作串聯(lián)在一起,那不就是臺戲中的“紙上談兵”嗎?
小歡嘴里咬著金色鷹羽向西樓走來。
西樓看著鷹羽,離人是覺得他西樓空談理論,不能解決實際問題?“呵……”西樓冷哼。
“少爺,怎么了?”
“島,你覺得我們應該什么時候開始行動?”西樓問。
“既然我們現(xiàn)在有了鷹羽,自然是越快行動越好?!?p> “可是有人勸我要伺機而動,而且我現(xiàn)今才疏學淺,不辨菽麥,也易紙上談兵,這樣的我,怎么能帶領大家?!蔽鳂墙舆^鷹羽拿在面前端視。
“這是誰對少爺說的話,少爺怎能輕信這種大不敬的話?!睄u怒。
西樓反笑,是啊,要是離人直接這么說西樓,西樓也會和島是一個反應。所以,離人才會花上十日來磨西樓的耐性,離人不僅針對屏兒,同時也針對西樓。離人曾說過西樓“急”,不管是下象棋還是喝酒,西樓總是無意中表現(xiàn)出自己焦躁的一面;所以西樓才不喜歡煮茶點茶品茶,他不是不喜歡喝茶,而是沒有耐心去等待。如離人所說:還是年輕氣盛?。∥鳂切南?。“我自有打算?!蔽鳂腔卮饙u。
島皺眉?,F(xiàn)在能夠改變少爺想法的人,也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公玉離人。“少爺,公玉公子答應與我們合作了?”
“嗯?!?p> 這就好。“大隱隱于朝,中隱隱于市,小隱隱于野,在這鄉(xiāng)下,我們能干什么?”
“島,我們已經等了這么多年,也不爭這一朝一夕?!蔽鳂莿瘛?p> “少爺的意思就是,我們暫時不會有所行動了?!睄u眼神暗下來:“那我們要等多久?”
“我也不知道。”離人跟西樓說過,兩年左右。
“我們能有公玉公子相助自然是好,但是公玉公子沒有給我們確定的時間,那萬一是一年或者是十年呢?他身為靈,自然是有多得去的時間浪費,可我們是人,我們等不起,少爺身后的眾人,都等不起。”島的語氣有些激動。
“島……”西樓提高音量。
“是?!睄u低頭:“是屬下無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