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即墨遠方正準(zhǔn)備去吃晚飯時,一個姑娘找上了我。
姑娘吱吱嗚嗚,我就讓即墨遠方先去吃飯。
“可是…”姑娘面露難色看著即墨遠方。
我也不知道姑娘心里想的是什么,她不讓即墨遠方吃飯是幾個意思?所以我就先讓即墨遠方等著我。
剛與姑娘坐下談心,姑娘的眼淚就“嘩嘩”往下流。
“你怎么哭了?有什么事兒你跟我說,先別哭好不好?”在此聲明,不是我欺負(fù)的她??!而且我不會欺負(fù)人,我只會打人。
“我現(xiàn)在最后悔的,就是喊出了聲?!惫媚锬ㄔ跍I漬。
這個姑娘,就是昨晚被老頭攻擊的對向,而姑娘則又很后悔為什么當(dāng)時要喊出聲讓大家都知道了這一件事情。
我輕拍姑娘的后背:“你在怎么會這么想呢?如果你不喊出聲的話,你知道色鬼下一步還會對你做什么嗎?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那個色鬼可能又會去傷害其他的女孩子?!?p> “傷害不傷害其他人,關(guān)我什么事。”姑娘吼。
我拍她后背的動作頓了一下。
“現(xiàn)在是我被他摸了,是我吃的虧,如果…如果我昨天晚上沒有喊出聲,沒有驚擾大家,大家就不會知道這一件事情,也不會發(fā)生今天這碼子事兒,我也不會被別人說?!?p> 我收回手:“誰說你了?說你什么了?”
姑娘大口吸氣:“說我臉皮厚,說我怎么會把這么羞恥的事情讓大家都知道,這種事情發(fā)生了之后,更應(yīng)該藏著掖著,不能讓它見光,可是我倒好,弄出那么大的動靜,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p> “你怎么會這么想呢?明明你才是最冤枉的啊,誰這么說你的,我去跟她們講理?!蔽蚁霠抗媚锏氖?,卻被姑娘甩開了。
“你懂什么。”姑娘低頭,我看不見她的表情,她繼續(xù)說:“女孩子家最重要的是名聲,我當(dāng)時沒有喊的話,就只有我和那個色鬼知道,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了,我以后怎么活?走到哪兒,大家都會對我指指點點,說我不干凈,說我臟…”
“那你這樣想想,因為你,我們抓到了一個壞人,這樣就避免了會有更多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姑娘冷哼:“那又怎樣,壞人是你們抓到的,人們只會感謝你們,而我,就是錯誤,我現(xiàn)在就是被人們認(rèn)定了,我就是被玷污了,我的名聲怎么樣都挽救不回來了,我能怎么辦?難道我去跟她們解釋,她們就會放下對我的成見嗎?沒有這個道理的,不可能的。你能怎么辦?跟她們說明什么?她們即使應(yīng)和,但我覺得那些情感更多的是同情與厭惡?!?p> 我看著她的眼睛,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做錯什么了嗎?你覺我做錯什么了嗎?”姑娘錘自己的胸口:“你表面上這么說,其實心里也是在嘲笑我吧。我跟你說一個秘密吧…”姑娘陷入回憶:“我妹妹,就是被同村的一個男人強暴了,她回家想求我爹娘替她做主,可是我爹娘能做什么主?他們只是跟我妹妹說,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否則,她以后都不能抬頭做人了。我當(dāng)時看著我爹娘的眼神,他們沒有選擇反抗,而是一味接受,他們覺得是我妹妹命不好,遇到了這種事情,可是他們什么事兒也不做。我妹妹當(dāng)時是有多疑惑啊,為什么父母不替她聲張正義?為什么娘親會在夜里偷偷告訴她成婚后千萬別把自己被人玷污的事情告訴夫家人。女孩子不潔,這是多么忌諱的一件事,后來我妹妹就急忙嫁了人,就在不久前,這件事情就發(fā)生在不久前…我當(dāng)時就想,老天為什么這么不公,明明我妹妹才是受害者,但她卻要把這件事情埋在心里一輩子,明明她什么也沒有做錯…現(xiàn)在想來,她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來是最正確的,起碼她不用受到其他人言語上的侮辱,我怎么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呢?為什么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呢?沒想到,我居然與她發(fā)生了類似的事情,這就是命啊,怎么我…跟我妹妹的命,就這么苦呢?”姑娘抬頭望著天,有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大家,為什么要指責(zé)受害者呢?她們,不是最應(yīng)該得到關(guān)懷的人嗎?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加害者才會更加逍遙法外,更外猖狂嗎?
男人,為什么沒有人指責(zé)干壞事的男人呢?只要一發(fā)生這種事情,為什么都是先將事情的罪責(zé)投向女人這一邊?
如果我向大家表明,我也被人侵犯過,雖然那人只是在我的腰上摸了兩下…大家,會是怎么議論我的呢?
“所以,我該怎么做?”我問。
“你能做什么?現(xiàn)在誰承認(rèn)自己是色鬼還重要嗎?我只求你們,快點兒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快點讓這件事情過去,不要再讓人們將視線轉(zhuǎn)向我這里,不要讓我這么顯眼,成為她們打發(fā)時間時提及的對象,我只想安安靜靜的離開東滿,回到烏坦…”在那場天災(zāi)中,女孩一家子人,活下來的,只有她。
從林子里傳來某種動物的叫聲,響徹云霄。
老頭從一個角落中走出來。
有人為他讓路。
老人站在中間的位置環(huán)顧四周。
即墨遠方站在老人身后不遠處。
“他愿意承認(rèn)了?”葉階問即墨遠方。
即墨遠方點頭。
老頭嘆了口氣,清了清嗓子,如同有什么莊嚴(yán)的事情需要宣布一般,他說:“各位…”
人們紛紛看向老頭。
“各位,今天我站在這里,是要告訴大家…”老頭透過人群看到眼眶濕潤的一個姑娘:“我啊,從小父母早逝…”老頭開始談起自己的人生經(jīng)歷:“我還沒記事時爹娘都不在了,我是住在我姥姥家的,她是個貪財又吝嗇的人,姥姥家的小孩多,我又長得瘦小,搶不到飯吃,也經(jīng)常被欺負(fù),整天邋遢的不成樣子,我記得我小時候都沒人叫過我名字,他們都直接喚我小乞丐來著。在姥姥家不能白吃白住,每天都得到外面去掙錢,如果沒有掙到足夠的錢,我也不敢回家,怕被打啊,所以我就偷偷的找了馬棚,晚上與馬睡在一起。馬棚里都是馬糞,我當(dāng)時還覺得那味道還可以,餓急了,還真吃過那東西。那兒可比我姥姥家舒服多了,在姥姥家我總是被擠下床,其實那也不算床,就是幾片木板架起來的東西,但睡木板上也比地上好點兒,地上太潮,又有各種蟲子老鼠,它們爬到我身上來咬我才難受。馬棚就不一樣了,那馬棚多大啊。白天我什么活兒都干,可我太小,人家都看不上我,后來好不容易可以幫人搬煤。冬天我們的手腳都是爛的,所以我從小就羨慕有爹娘的人…每次我走在街上看到有父母拉著小孩的手,我就特別羨慕,要是當(dāng)時有人能夠拉住我的手,該有多好啊?!?p> 美芭的母親拉緊美芭的手,美芭抬頭看著自己的母親,她看見自己的母親眼中泛有淚花。當(dāng)了母親的人,聽到這樣的故事,會更容易被打動。
“當(dāng)時,真的有人拉住了我的手。我記得那個女孩當(dāng)時穿著一件粉襖,白白凈凈的,就像藕娃娃一般,她牽起我的手,遞給我一個饅頭,然后就跑開了。我看見她沿街給露宿街頭的人們發(fā)放饅頭,就知道她是來布施的,我當(dāng)時三兩下就把饅頭吃完了,也沒嘗出什么味兒,更不知道當(dāng)時自己哪里來的勇氣,居然跑到女孩面前抓住她的手。女孩看著我,她的眼睛也很好看,鼻子也很好看,嘴巴也很好看呢,我從沒這樣看過一個女孩,也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女孩。她看了我一眼,又遞了個饅頭給我。可是我沒有去接饅頭,就那樣傻傻的盯著她。她說話了,她對我說:‘你還要饅頭嗎?’我不回答,就那樣站在那里,后來她被家里人拉走了,有人還說我是傻子。我想我真的是傻了。我盯著手中的饅頭發(fā)呆,也不吃它,直到它壞掉。后來我就悄悄的調(diào)查這個女孩,發(fā)現(xiàn)她是某戶人家的小姐,家很大,每天都有下人陪在她身邊。我總是站在很遠的地方看著她,觀察她的生活,我總是想了解她,想認(rèn)識她,想與她交朋友??墒俏抑牢业纳矸荩晕揖驮桨l(fā)的努力掙錢,我甚至可以連續(xù)幾天幾夜不睡覺,不吃飯,而我的身體,就像有使不完的勁??墒?,人生總是這樣,當(dāng)我們覺得自己很幸福時,不幸就會降臨。她家被抄了,她也被流放。我看到那空空蕩蕩的她曾經(jīng)居住的地方,就感覺自己要瘋了。我難以接受就這樣與她分開了,因為我默默注視了她那么久,她甚至連我叫什么都不知道。我們初次見面時,我十四歲,她十歲,她消失時,我十八歲,她十四歲。于是,我決定參軍,只是為了找到她。我流連于眾多士兵之間,幫他們干各種活兒,只是為了從他們口中打聽出一個女孩。不僅如此,我還抱著不怕死的心態(tài),有什么難辦的事兒,我都第一個沖出去,后來也慢慢當(dāng)了個頭兒。因為只有我爬到更高的位子,我才可以差遣更多的人替我找她。就那樣,又過去了三年,在三年后的冬天里,大家坐在帳篷中喝酒吃肉,笙簫奏響,有人翩翩起舞。大家有說有笑,我抬眸之間,就看見了她。我也猜想過她的種種境況,她是不是被販為奴隸,她是不是顛沛流離,她會不會一個人偷偷抹眼淚?她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從小沒有吃過苦的她,到底還活沒活著?但她,卻比我想象中的好上太多,因為她就是那些跳舞的姑娘中的其中的一個,還是最驚艷的一個。我看見她朝我的方向走來,我與她對視,我從她的眼神中能夠讀出,她知道我,她記得我!那四年中,她也曾疑惑過,是誰幫她修好的紙鳶,是誰幫她拾回的耳墜…我相信,她記得我。我以為她不知道我的存在,其實,她早就開始注意我。就這樣,她看著我,朝我的方向走來,又從我的面前經(jīng)過,坐到副將軍身邊。那是一種什么感受呢?副將軍將手搭在她的臉上拍著她的臉,還給她灌酒,讓她學(xué)狗叫…一個男人,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這樣受屈辱,誰能忍受呢?我想起身,卻又看見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告訴我,不準(zhǔn)站起來,不準(zhǔn)發(fā)怒!可是,我沒有那么做,什么可以忍受,什么不可以忍受,我已經(jīng)能夠分的清楚了。就這樣,我把副將軍給打了,拉著她走出了帳篷。我松開她的手,她反手就給了我一巴掌。我什么也沒說,將她抱上馬,我與她,就這樣離開了風(fēng)沙橫飛的大漠。我當(dāng)時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能夠與她遠走高飛。什么功名利祿,榮華富貴,都放他的狗屁去吧。你們以為這是真的嗎?不,不是。與她遠走高飛,只是我的想象,因為我,真的貪圖榮華富貴,地位權(quán)利,因為我窮怕了,也當(dāng)夠底層人了。就這樣,她看著我,朝我的方向走來,又從我的面前經(jīng)過,坐到副將軍身邊。副將軍將手搭在她的臉上拍著她的臉,還給她灌酒,讓她學(xué)狗叫…我當(dāng)時只是握著拳頭,什么也沒做。宴席散后,我找到了她,她比以前妖嬈了許多,也沾染上了許多世俗氣。她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她,我也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我。我丟給她一塊不值錢的碎玉,告訴她,如果她想離開這里,就帶著碎玉來找我,我可以給她找個可以落腳的地方,總比這里好上太多。她問我:‘你會和我一起嗎?’就像很多年以前一樣,我還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發(fā)出詭異的笑聲,就像是在嘲笑我,嘲笑她自己,嘲笑這個世界一樣。后來,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副將軍,副將軍扒光她的衣服把她綁在木樁上,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人對她執(zhí)行鞭刑。副將軍走到我身邊低聲對我說:‘我就讓她嘗嘗皮開肉綻。’然后副將軍大聲宣告:‘誰也不能救她。’我看著臺上的這個瘋女人,她用高傲的姿態(tài)看著我,張開手,從她的掌心中落下一塊碎玉。我該不該救她?救她,我就是得罪副將軍,那我這些年的功績,也就功虧一簣。不救她,那我對她所說的話,就是屁話。這個瘋女人,她沒有什么可以失去了,所以她在賭,賭我是愿意選擇她還是愿意選擇大好前程…呵,最后,我還是放不下年少時的執(zhí)念,選擇了她!我肯定也是個瘋子。我真的,就這樣,帶著她遠走高飛。她說:‘從前,你見過我的光鮮亮麗,我見過你的狼狽不堪;現(xiàn)在,你見過我的狼狽不堪,我見過你的光鮮亮麗。從前,我在最光鮮亮麗的時候遇到了最狼狽不堪的你,現(xiàn)在,我在最狼狽不堪的時候遇到了最狼狽不堪的你。從前,我單純美好,你年少無知,我們卻沒有在最合適的時間與地點相遇…’我說:‘去他娘的光鮮亮麗與狼狽不堪?!呛牵蛟S你們會問我,為什么不花錢讓人偷偷救下她呢?是啊,為什么呢?因為我愛她啊。我們一起在烏坦找了個地方住下,她洗衣做飯,我像很久很久之前一樣,外出掙錢,當(dāng)生活就這樣安定下來后,她病了…她用剪子剪自己的的頭發(fā),那刀割自己的手腕,晚上睡覺時她連嘴巴都閉不攏,磨牙,咬舌頭…后來她就抓著我的手咬,咬就咬吧,咬我總比咬她自己要好。可惜的是,她還是沒能挺過那個冬天。因為她,我愛上了冬天,因為我們在冬天認(rèn)識,在冬天相愛,也在冬天分別,因為她,我也愛上了烏坦,烏坦雖然不大,但是大家都來自四面八方,沒有人會在意我們的過去,何況,在烏坦,我度過了我這輩子最美的時光。只是,烏坦這次的天災(zāi),把我與她的最后一點念想,也震沒了?!崩项^觀察著在場人們的表情。
我與即墨遠方對視。
有人想到了愛情,苦于自己沒人找到一個能夠相伴相依的人兒。
有人不舍烏坦,滿載著回憶的地方,不僅僅是自己的回憶,那里,是大家共同的回憶。
有人覺得老頭傻,為了一個女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無所有,又回到了原點。
還有人可憐老頭的身世,又可憐老頭的命運,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
老頭似乎很滿意大家的反應(yīng),于是緩緩說道:“所以,我看到那個姑娘,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卻像著了魔似的…”老頭露出一臉勝利的表情看向即墨遠方與我。
我皺眉,這老頭得意的表情,剛才前面那么多的鋪墊?是為了現(xiàn)在大家的反應(yīng)?
“我這么個老頭,什么都看開了,卻還是,放不下自己曾經(jīng)的妻子,看到那個姑娘與我的妻子有幾分相似,居然還看癡了,以為是我的妻子回來找我了……”
“太感人了?!庇腥苏f。
大多數(shù)人,都是包辦婚姻或是等著包辦婚姻,他們不敢想象自己去追求一個愛的人會是什么樣,而老頭正用這個故事打動了他們。
當(dāng)老頭向大家道歉之后,我徑直回去睡覺了,今天發(fā)生的事兒還挺多,我忽然有點兒累了。
即墨遠方看著丫頭的背影:“這丫頭今天睡這么早?!庇腥苏驹谒纳韨?cè)。
龍?zhí)靡撂賳枺骸耙灰教庌D(zhuǎn)轉(zhuǎn)?”
“好啊?!奔茨h方邊走邊說:“我在懷疑這個老頭說的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即墨遠方覺得這個老頭極有可能是編了一個故事。
“不管如何,這件事情,總算解決了?!奔茨h方伸了個懶腰。
“是啊,你還得感謝屏幽。”
“的確該謝她。”
“她在我面前,把你夸的…”龍?zhí)靡撂傩χ鴵u搖頭。
“夸我?她怎么夸我的?”即墨遠方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她今早跟我說你表面看起來吊兒郎當(dāng)不靠譜,一張嘴里說出的話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做起事情來又沒什么誠意…”
即墨遠方心想:你確定這是在夸我?你還是快說那個“但是”吧,我更想聽但是后面的內(nèi)容。
“但是,你總是把你的不好放大,而你做過的那些好事兒,卻是默默藏在心里不愿說出來。比如你與屏幽在烏坦時,你挖地窖那件事情。你嘴上說是去找地窖,其實你是去幫那些吳國士兵救人,所以你得手指頭才回破開流血。你說你撿到一件貂皮大衣,那么冷的天,要是有這種寶貝,還輪得到你撿嗎?屏幽后來才知道,那件大衣是你幫助了一位商人家屬,商人為表感謝贈與你的。你以為屏幽都不知道這些,對不對?”
即墨遠方苦笑。
“其實,屏幽也像你一樣,都是在背后默默付出的人,我想她應(yīng)該沒有跟你說起她今天傍晚時身上為什么那么臟吧?!?p> 即墨遠方認(rèn)真的聽著:“沒有?!?p> “她呀,去翻剩菜筐了。因為想起你雕的瓜皮,又看到美芭手中拿著你雕的瓜皮玩兒…當(dāng)時,連我也看不下去。她一個女孩子,直接沖的那個勁頭…也不嫌臟什么的。不過,你那瓜皮上雕的,倒底是什么啊?因為一個瓜,牽連到這么多兒事兒?!?p> 即墨遠方笑著回答:“沒什么,就是烏坦而已?!彼窳藶跆?,也雕了他自己,還有土丫頭!
“你能有這樣一個娘子,真的很幸運?!饼?zhí)靡撂僬埣茨h方入座。
即墨遠方覺得龍?zhí)靡撂龠@句話說的很危險。
“實不相瞞,我對屏幽,可算是一見鐘情?!?p> 即墨遠方在龍?zhí)靡撂倏床灰姷姆较虻闪艘谎埤執(zhí)靡撂伲?,龍?zhí)靡撂俟娌皇窃趺春脰|西。
龍?zhí)靡撂僦钢郎系氖澄?,示意即墨遠方可以開吃,繼續(xù)說:“如若不是你搶先一步,或許我就下手了。像屏幽這樣知識淵博,長相美麗的姑娘,何人不傾心呢?!?p> 即墨遠方抓起勺子,心里想著:是你才疏學(xué)淺才會覺得我家娘子知識淵博吧?我家娘子的確是長得還行,但誰見傾心也不至于吧?也只有我看的上她,至于你,你連看她的資格都沒有。真是的,烏坦的碼頭什么時候修好?好想離開這兒啊,這里也沒什么好玩的嘛,待在這里太沒意思了,沒意思!
龍?zhí)靡撂俪粤丝谒?,就聽見“咔噠…”一聲,抬頭看去,是即墨遠方把勺子折斷了。
即墨遠方丟掉勺子,用手扇風(fēng):“今晚怎么這么熱?!?p> “我還有一事想請教青木你。”龍?zhí)靡撂僬f話時身子微微朝前傾。
“說吧?!奔茨h方將手搭在膝上。
“我聽下人說你可以憑空飛到樹上?!?p> “噗…你不會不知道什么是輕功吧?”
龍?zhí)靡撂贊M臉疑惑:“輕功?”
即墨遠方笑的這個人差點往后仰:“居然還有人不知道輕功是什么?”
“那么,你能告訴我輕功是什么嗎?”龍?zhí)靡撂俾冻銮笾谋砬椤?p> “輕功就是……”即墨遠方單腳一蹬飛到了一塊石頭上,然后腳踩石頭旋轉(zhuǎn)兩圈又飛到水面上,最后腳尖點在荷葉上不動。
龍?zhí)靡撂僖粫r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就是輕功嗎?他們賽湖人都是這樣的嗎?那他們就可以日行千里了?“屏幽也會這個嗎?”
即墨遠方回到座位上:“會啊。”
看來賽湖人都會這個輕功?!澳芙涛覇幔俊?p> “你以為這是一朝一夕就能學(xué)會的嗎?”真是天真。
“那你學(xué)了多久?”
“也就十幾年吧。”即墨遠方回答。
龍?zhí)靡撂贋殡y:“那是有些久了?!彼麆偛胚€在想,如果他會輕功,那他到吳孫豈不是很容易的事了?!澳銈冑惡丝烧婺艹种院??!?p> 即墨遠方伸手放在龍?zhí)靡撂倜媲皵[擺:“你能不能不要表現(xiàn)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我就納悶,你們吳國人,閉關(guān)鎖國這么多年,就不怕有遭一日被碧洲人…”
“這有什么好怕,碧洲人有的武器,我們也有,碧洲人有的人才,我們也有。何須怕他們一個碧洲。”
“那你為什么要我娘子給你們背書?因為你們沒有。”
“我…”
“我娘子看過的書,賽湖人,碧洲人,北澤人都看過,當(dāng)你們吳國人以為這些書還是寶貝時,其他國家的人早就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其他人都在進步,唯獨你們吳國人,多年來都在原地踏步。你們物產(chǎn)的確豐富,能夠自給自足,可是一旦戰(zhàn)爭打起來,你們能怎么辦?碧洲有各種置人于死地的毒藥,有各種新式的武器,而領(lǐng)土規(guī)劃給你們吳國的烏坦,甚至連監(jiān)測地動的儀器都沒有?!?p> “你…”龍?zhí)靡撂倬篃o言以對。
“就如同烏坦的天災(zāi),其他國家的人存活下來后都在找各種保暖的物資與食物,而你們吳國人,卻在那里跪地請求真神不要降罪,請求真神保佑。不是說有信仰不好,而是說,想要活著,還是得靠自己,而不是嘴里念著的信仰?!奔茨h方觀察龍?zhí)靡撂俚谋砬椤?p> 龍?zhí)靡撂俪聊?p> “我這個人呢,說話不會拐彎抹角,跟你說這些,如果是言重了,還望不要見怪?!奔茨h方說完后起身離開。他之所以跟龍?zhí)靡撂僬f這些,是因為他想跟龍?zhí)靡撂俳粋€朋友。相信龍?zhí)靡撂倌軌蚵牰倪@番話,明天,龍?zhí)靡撂僖惨欢〞蛩埥谈嗟膯栴}。那么他,就可以從龍?zhí)靡撂俚淖熘?,套出關(guān)于吳國國師的事情。這個吳國國師,實在是太神秘,他是用什么方法取得吳國國主的絕對信任的呢?又是如何用一己之力護得整個吳國的太平的呢?這些問題,即墨遠方都很好奇。
夜色中,有一只烏鴉飛過。
龍?zhí)靡列阏驹诖扒啊?p> 不遠處的河邊,有一只小象用鼻子勾住母親的鼻子。
有人提著燈,可能是夜間的捕蝦人。燈一閃一閃的,就像天空中的星星。
在龍?zhí)靡列愕纳砗?,擺放著各種學(xué)習(xí)禮儀的用具與書籍。房間內(nèi)的東西整理的一絲不茍,甚至連茶具擺放都有一定的角度。瓶里的花兒每日都要換上新鮮的,而學(xué)習(xí)修剪插花,也是龍?zhí)靡列愕囊婚T功課。所有需要學(xué)習(xí)的東西,都是根據(jù)貴族禮儀來進行的嚴(yán)格訓(xùn)練。她打聽到,吳孫公主,學(xué)習(xí)的就是這一套東西。所以,她學(xué)習(xí)吳孫公主的言行舉止,研究吳孫公主的穿衣打扮。她甚至對自己的要求與吳孫公主相比,更加的高。龍?zhí)靡列阆嘈?,她的所有付出,都能夠得到回報?p> 而這個晚上,我又夢到了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