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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鐲長歌

第五十六回 冰夷夷羿釋前嫌 寤生莫嫣得賜婚

曜鐲長歌 黃蓉海 3447 2021-07-03 14:22:10

  慕容府后庭的彼岸花,迎著日漸清冷的秋風,在仙氣的籠罩下盛開地鮮艷。滿庭的曇花、含羞草、木槿、薔薇花、蝴蝶蘭、木芙蓉、洋桔梗簇擁,蝴蝶飄飛,猶如仙境一般。

  這是子懿生平第一次所見最美的人間仙境。為了保護清河隱去行蹤,姮娥施法造仙境??粗搴屿o靜地躺在星君所造冰棺之內,眾人心頭沉重憂郁。

  “為夫已用仙丹護住清河的肉身。如果三個月內魂不歸舍,恐怕……”滕老小心喂服仙丹,太息對曰。

  凌月細細撫摸清河青澀稚嫩的臉,不忍仙女落淚,喃喃自語:“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置于危險的境地……”凌月取出清河的那半封信箋,滕老、子懿閱之,信曰:

  “鉤陳中冥帝毒掌,墜入萬骨窟地縫生死不明!王母派逢蒙行刺,速救夷羿哥哥!洛河神女之事與王母有關……”

  凌月釋曰:“觀言來信,將軍沒有死,他受很重的傷。幸得有星君的救命仙丹,他才幸免于難!至于逢蒙行刺之事……”她緩緩看向子懿深思憂郁的臉,頓了頓,續(xù)曰:“洛河神女的死,有了些許眉目。我以為此事需要告訴冰夷!”

  不曾想如今的逢蒙,已經完全淪為背信棄義之人。子懿不免為他的墮落而悲。他點點頭,回曰:“凌月,冰夷那里,我去罷!”

  滕老搖搖頭,銀須一捋,太息對曰:“小羿、徒兒,王母的事,老夫定設法奏明天帝。唯有天帝,才能阻止王母行徑!”滕老轉問子懿,“小羿,你把冰夷帶過來,為夫有些話,需要當面告訴他!”

  子懿、凌月不解對視,點點頭。

  戌時五刻,崇風請酹澤進府議事。酹澤初見子懿,邪魅一笑,陰陽怪氣,暗嘲:“哦?原來尉公子還活著?”

  “國師,時間緊迫,請隨尉某來罷!”子懿作揖請曰。

  “宗布神深夜請本座來,不知所為何事?”冰夷隨子懿步伐,沿著后庭的芬芳香徑往里走,見滕老和凌月兩人,更叫他疑惑。“怎么?文曲星君和廣寒仙子同在?”迎面撲來的寒冷刺骨的仙氣,酹澤漸行漸近,一個晶瑩剔透的冰棺映入眼眸。

  滕老仰天太息,娓娓道來,“河神,其實,清河就是你苦苦尋找多年的親生女兒!”

  冰夷瞪大雙眼,疑惑更甚,質問道:“怎么,連星君也要笑話本座?”

  滕老續(xù)曰:“哎……造化弄人呀……那日,老夫奉命到北荒之海巡視,見海上波光,粼粼律動。老夫走近看時,卻見洛河神女體弱氣虛,還懷抱一女嬰。老夫正想喚她,她卻轉眼間消失不見,只留下這名女嬰靜靜熟睡于蓮座之上……”

  子懿恍然大悟:“確有此事!當時神女失蹤,我便一路尋她到了北海之濱,卻見一女嬰和一蓮座??梢徽Q酃Ψ?,女嬰和蓮座也不見了……莫非是星君相救?”

  滕老捋捋銀須,點頭對曰:“念及女嬰孤苦可憐,老夫實在于心不忍,便私下帶回了天庭……那個女嬰,就是清河……”

  難怪他第一眼見清河,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更奇怪的是,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御水之術竟有他當年的功力!冰夷激動,紅了眼,再問:“清河……她現在在哪?”

  滕老難過,回曰:“原諒老夫沒有保護好她!她遭了毒手,被奪了法力和心魂……所幸,她的肉身封在冰棺里,有靈力和仙丹保護,能撐過一段時日!”

  “你說什么?!”冰夷心焦如焚,透過冰棺,果真看到清河雙目無神,面色慘白,冰夷一時氣悶,心痛如絞,“清河……我的清河……終于找到你了……”冰夷恭敬作揖,謝曰:“星君的養(yǎng)育之恩,冰夷代小女謝過了!”冰夷作揖再拜,他不忍再看冰棺里的心頭肉,嘖嘖自備,喃喃自語:“都怪我這個當父親的,不懂‘珍惜‘二字,錯怪了你的母親,還弄丟了你,吾兒清河,你會原諒為父嗎?”

  凌月靠近,寬慰對曰:“冰夷,清河是個善良勇敢的孩子……她一定會沒事的!”

  “她為何會這般模樣?”冰夷沉重探問。

  凌月將信箋交予他,釋曰:“先前我被禁足廣寒宮,我托她暗中助我一臂之力。這是她發(fā)我的半封信箋,你看了便知道其中原由!”

  冰夷緊握雙拳,“王母……原來是你!”怒,欲離,子懿阻之,勸曰:“冰夷,你冷靜些!”

  “你叫我如何冷靜!夷羿!王母害了洛河,又加害吾兒,此仇不共戴天,我,河神冰夷!哪怕是粉身碎骨,魂飛魄散,我也要與她拼盡所有!致死方休!”冰夷情真意切,眾人無不動容。

  子懿附議:“冰夷,清河的事,也是我們的事!解救之法,就拜托星君了!至于對付王母,我們還需要一些時日。待時機成熟,便可一舉擊之!”

  “好!”冰夷伸手,欲與子懿相握,“之前是我誤會了你們!請夷羿兄原諒!”子懿笑,伸手回握,兩人冰釋前嫌。

  翌日辰時二刻,明岳、子懿早乘馬車上朝。殿內,大臣們議論紛紛。有的商議立儲之事,有的慨嘆邊陲民生艱難,有的為鄭胡聯姻之事爭辯,有的默不作聲……

  半盞茶功夫,徐公公小心伴武公由內殿出,他咳嗽兩聲,殿內大臣即刻肅靜,朝臣紛紛下跪叩拜:“大王萬壽無疆!”

  武公咳嗽兩聲,回曰:“免禮!”他點頭示意徐公公,“徐公公,宣吧!”

  徐公公出,宣旨,旨曰:奉,天承運,王上召曰。悉吾王長子姬氏寤生,位正賢士,俊秀篤學,穎才具備。事國軍,甚恭;事父母,甚孝;事手足,甚親;事子侄,甚端;事臣仆,甚威。大有乃父之風范,吾王之夕影。今冊封長子姬氏寤生為太子,正位東宮,賜號“莊”,代為執(zhí)掌朝政,以重萬年之統、以系四海之心。諸親王、朝臣佐之,以固朝綱。欽此!”

  太子寤生出,下跪接旨,起,面朝群臣,趾高氣昂,意氣風發(fā)。群臣下跪叩拜:“大王萬壽無疆!太子萬壽無疆!”

  “眾卿家免禮!”太子回曰。

  子懿抬頭,撞見叔段的臉。他陰郁沉悶,眼中似有嫉妒之意,胸中似有怒火中燒。子懿印象中的二王子,向來我行我素、活潑良善,他也曾說過自己向往山水田野,不喜朝中爾虞我詐。他始終對君爵之位不敢興趣??勺R別三日,不曾想子懿離開了的這段時日里,他是如何的改變了。莫不是今日相見,子懿不敢相信,眼前的叔段,竟與往昔,判若兩人。

  徐公公續(xù)曰:“翌日午時太清殿將舉行太子殿下的加冠禮,請諸位卿家早朝后前往觀禮!”

  “臣遵旨!”朝臣作揖接旨。

  武公復又咳嗽兩聲,其思關切探問,“大王千萬保重龍體!吾輩定當盡心竭力輔佐太子殿下,為大王分憂!”

  “好!有關愛卿這句話,本王就放心了!本王乏了,徐公公!起駕!”徐公公小心翼翼護駕回殿,朝臣再跪拜。

  退朝,明岳、子懿兩人并肩而行。見二王子叔段急急步伐,兩人作揖侯安。叔段拉二人于角隅處,急慌對曰:“尉大人,子珮兄,有一要緊事,本宮欲與二人商量!”

  明岳回曰:“二王子請說!”

  “事關鄭胡聯姻之事!父王決意要三公主為和親之人!這怎么可以!還請兩位大人想想法子,讓父王收回成命!”叔段急得掉下眼淚。

  明岳思慮片刻,無奈搖頭,作揖回曰:“即是大王下了決心,就不會輕易改變。大王的性情,想必二殿下比臣更為了解。二殿下也知道,大王最寵三公主。大王做此決定,想必內心更是煎熬!三公主的事,臣也是愛莫能助呀!”

  叔段聽罷,難過更甚,慨嘆一聲,“既然尉大人不愿替本宮分憂,自有其他大人愿意替本宮分憂!”話落,哼唧一聲,甩袖離開。

  他的確變了!子懿暗暗傷神。

  翌日午時太清殿,太子殿下寤生身著玄服,頭戴金冠,在一眾朝臣的矚目與跪拜下,沿著這條長長的紅毯,緩緩邁向太清殿觀禮臺榭,又在禮部司的操持下完成系列加冠儀式。武公正坐臺榭,神色相較昨日精神些。武姜與燕嬪相伴左右,昊仲員、公子呂等一眾文武百官依次分坐旁側;其思見大王偶有咳嗽,神色較昨日好些,便心安舉杯飲酒;公子呂、祁鄢舉杯相邀同飲;公孫閼對邀刑部司的飲酒之際,卻又暗暗瞟了一眼子懿。

  子懿左顧右盼,何以不見二王子叔段?

  “聽說了嗎?昨日二王子找了幾個大臣一起鬧王宮!”

  “哦?說來聽聽!”

  “為了鄭胡聯姻之事唄!你也知道大王脾性!又怎么會因為他一人而改變決意呢?”

  “難怪不見二王子,原是被禁足南曦宮了!”

  明岳聽罷,胸有不悅,勸曰:“諸位大臣,殿前非議,就不怕惹來禍端么?”此話一出,才堵住了幾個人的嘴。

  酹澤一身輕衫白衣,在人群中赫然醒目,他深情款款地凝視座上的莫嫣,出了神。

  禮部司大夫姚邕出,宣曰:“祭祀禮啟!”話落,殿前玄霄壇上八位蒙臉祭司,酹澤飛身一躍,施法點燃四方燭臺,隨悠揚的祭祀之樂翩翩起舞。

  驚鴻一舞,朝臣無不深受吸引,連同座上的莫嫣,也看呆了!

  一盞茶功夫,祭祀禮成。太子出,對曰:“父王、母后、燕嬪娘娘,兒臣和莫嫣派了一支舞,想獻給父王、母后、燕嬪娘娘!”

  “好!”武公高興準允。

  編鐘叮叮咚咚響起,太子與莫嫣還有一眾舞姬同臺獻禮。酹澤眼看太子與莫嫣配合無間,心生嫉妒。一出“鸞鳳和鳴”,看得在場的人甚是愉悅,舞罷,惹來眾人紛紛鼓掌喝彩。

  “很好!哈哈!來!”武公宣曰,“太子想要什么賞賜!”

  太子跪而請曰:“兒臣想要娶莫嫣為妻,望與她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好!準了!姚愛卿!太子成婚之事,就交由你去辦!”武公旨曰。

  “臣遵旨!”姚邕領旨。

  “謝父王成全!”太子、莫嫣同拜謝恩。

  酹澤紅了眼,飲酒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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