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抬不動
李清認(rèn)真的，聽著李振富的話，時不時，還點頭答應(yīng)著“嗯嗯”
“好，去玩吧”
“回來回來，清兒，去你小叔家，借一把柴刀，我來砍竹子，編雞籠，你媽說，舊的雞籠不能用了，”
“哎！”
村里的小孩說
“小清，我們回家吃早飯了，等會再來你家，看小人書?！?p> “好”
李清邁開兩條細(xì)腿，騰騰騰，朝小叔家跑去。
“爸，是這把刀嗎？”
“對，”
“我家也有一把這種柴刀呀？”
“我家那把沒磨，不快”
“太陽快照到門口了，鳳兒，我兩個把竹床抬回家。”
“好的，二姐”
李清把一堆小人書，裝進(jìn)一個紙箱里，放回堂屋書案旁。
李鳳手里拿著一本，低頭正在翻看，
“嗯~二姐，這本，我還沒看完呢“
“哈哈，鳳兒，你拿到家里看就是”
李振富戴上草帽，穿上舊的長袖中山裝和舊長褲，一雙舊黃鞋，帶一雙紗手套，右手握著柴刀，脖子上搭著一條毛巾，一歪一歪，向西邊竹林走去。
李清也從西屋木柜里，翻出一套舊的長袖衣服，穿上一雙舊步鞋，戴上一頂草帽，只找到一只紗手套，套在右手上，踮起腳在碗柜頂上，找到了家里的那把柴刀。
李清右手提著柴刀，邁步到了竹林，身子左閃右閃進(jìn)了竹林里。
看見李振富正彎腰，左手握住竹子，右手拿刀，把竹根旁邊的落葉劃開，用柴刀刀尖挖個小坑，竹子根部露出了。
李振富右手一上一下?lián)]舞著，一刀，兩刀，筆直的竹子歪倒了，斜靠在旁邊其他竹子上。
李振富抬腳，把剛剛挖出的松土填進(jìn)小坑。
“爸爸，我也來砍竹子”
“清兒，你來這干嘛？那把刀太鈍了，砍不動竹子”
李清不信，也用左手握住竹子，右手揮起柴刀，“卡卡”直徑有乒乓球那么粗的竹子，只留下兩條細(xì)細(xì)的刀痕。
“咦？還真砍不動”
“清兒，那是今年的新竹子，你別砍，把我砍倒的竹子，拿到大門口去吧，”
“好吧”
李清穿梭在竹林里，雙手握住砍倒的竹子的根部，兩腳蹬地，身子往一邊傾斜，使勁往竹林外拖拽，拖到大門口，李清用刀把竹枝削掉。
李振富總共砍了七八根大竹子，十幾根小竹子。
大竹子用刀破開，再破成一條一條，準(zhǔn)備編雞籠。
李清從家里端來小木凳，李振富坐在小木凳上，編起來。
“你媽講到秋天，買幾十只小雞仔，讓我編個密一些的雞籠，呵呵”
“那捆小竹子呢？”
李振富將差不多長短，粗細(xì)也相仿的小竹子，捆好，靠著土墻豎起來。
宋南枝和李鳳也過來了，在旁邊整理竹枝。
“明天到街上去把小竹子賣掉?！?p> “清兒，馬上初三了，要好好讀書啊，你大姐不讀書了”
“大姐成績那么好，不準(zhǔn)備復(fù)讀啦?“
“她自己死活不去，班主任都帶信來了，讓她去復(fù)讀”
“街頭有個小商店，是村里的，要三個人合伙經(jīng)營，她非要去干哦，今天吃過早飯，已經(jīng)去商店啦”
李鳳蹲在李振富后面，咧嘴笑道
“爸爸，你編的雞籠不好看，嘿嘿”
“你爸又不是專業(yè)篾匠，自己家里用，差不多就行了?！?p> 李振富哈哈笑著。
“哎呀，十點半了，我聽收音機(jī)在報時嘛，”
“振富啊，下午，上街買兩節(jié)電池，自從你買了收音機(jī)，清兒就離不開收音機(jī)了，倒也省得你天天講故事哦，晚上還抱到床上去聽，”
“哈哈，我晚上聽睡著了，一覺醒來，絲絲絲聲音，我就關(guān)掉了”
“清兒，你去菜園摘幾個辣椒，我中午來炒豆腐干，挑青色的哦，紅的我要留著做剁椒”
“哎”
李清兩腿快速移動，像飄一樣進(jìn)了廚房，踮起腳，把柴刀放到碗柜的頂上。
提著小竹籃，嗖一轉(zhuǎn)身，到了西墻邊，過竹林，踏上了，屋后一條窄窄的田埂。
面前一條細(xì)細(xì)的小溪，攔住了去路。
小溪歡快的流淌，流進(jìn)一塊塊青青的秧田，河里有好多小魚小蝦。
李清一抬腿，跨過小溪，甩開胳膊，哧哧哧哧，一陣小跑到了小菜園。
用手拿掉鐵絲扭成的小環(huán)，推開小樹枝編的小菜園門。
四周掃了一眼，直奔低矮的辣椒株，辣椒株都掛滿了辣椒，青色的紅色的。
李清彎下腰，摘了五六個青色辣椒，聞了聞，一股辣味撲鼻，放進(jìn)竹籃里。
轉(zhuǎn)身快步走出菜園，拉上樹枝門，鐵絲環(huán)套好，哧哧哧，健步來到了小溪邊。
李清把辣椒，倒在田埂上的青草上。
用竹籃閘住溪水，竹籃口朝著小溪上游，雙手按住竹籃，兩分鐘后，再把竹籃提起。
好幾條，小指頭大的小魚，在竹籃里活蹦亂跳。
魚太小了，李清將小魚又倒入河水里，小魚兒歡快的擺動著尾巴，順?biāo)巫吡恕?p> “振富啊，歇會吧，吃過飯再編。”
“我下午還要去鄉(xiāng)里”
吃過中飯，休息了會兒，李振富騎著自行車，上班去了，李清和李鳳，在隔壁，和村里小孩，抓石子玩。
到五點鐘，宋南枝喊李清去菜園澆菜，
“清兒，走，我們?nèi)グ巡藞@澆澆，你大姐還沒回來，我倆去抬”
“哦”
李清咚咚咚跑到堂屋，大門后面，拿起一根長些的木扁擔(dān)，走到房間宋南枝面前。
宋南枝從房間角落里，把糞桶移出來點。
李清把扁擔(dān)，從毛竹片制成的桶夾下穿過，宋南枝用手接住扁擔(dān)一端，放在右肩上，李清手扶著扁擔(dān)另一端，
“走啦”
宋南枝右手將糞桶夾，往自己跟前拉了拉，扶住。
兩人抬著糞桶往屋后菜園走，到西墻邊宋南枝把糞瓢拿到，放進(jìn)糞桶里，兩人一晃一晃，走到小溪邊。
“清兒，停下，我來加些水”
“哎”
李清停下，將扁擔(dān)用手托住，移下肩膀，
宋南枝也將，扁擔(dān)移下肩膀，
李清順手，將扁擔(dān)抽出糞桶夾，將扁擔(dān)豎起，握在手里站在一邊。
四處都是青青的秧苗，光溜溜筆直狹窄的田埂，田埂旁種滿了一株株毛豆，在微風(fēng)中輕輕點頭。
宋南枝雙手握住，長長的糞瓢柄，將糞瓢從糞桶里拿出來，伸到小河里舀水，一瓢一瓢，直到糞桶快滿才停下。
宋南枝將糞瓢握在左手，和李清抬起糞桶
“清兒，行不行?。刻亓税?，歇會兒，要么等下就少舀點水”
“行，不重，我抬得動”
抬到菜園里，放下，宋南枝雙手握著糞瓢長柄，一瓢一瓢將水潑灑在菜上，有的澆在小菜株的根旁邊。
李清在菜地里，到處摸摸看看，一株株矮壯的青椒株下，掛著好幾個辣椒，還有橢圓形鼓鼓的光滑的茄子。
兩米高的小竹竿，支成的長豆角架子上，爬滿了長豆角藤，藤上垂著細(xì)長嫩綠的長豆角，透過層層的綠葉。
柵欄邊是空心菜…一天一個樣，菜園里生機(jī)勃勃。
李清有事沒事，就往菜園跑，看看，豆角長多長了？青椒還在開花嗎？
宋南枝和李清，抬了四五桶水，才將菜地都澆遍。
“回家吧，明天還要澆，這個蔬菜呀就跟人一樣的，
老是天晴受不了，老是下雨也受不了，哈哈哈”
“我們老師講，蔬菜也是有生命的”
“那當(dāng)然嘍”
從菜園里回來，李云已經(jīng)把粥煮好了，
“清兒去抬糞桶啊，能抬動嗎？”
“抬不動也要抬啊，清兒肩膀都歪歪了，鍛煉鍛煉不是壞事，你七歲，不就開始燒飯嗎？”
“呵呵，我是家里老大，沒辦法”
李云對李清和李鳳說
“隔壁村子買了電視機(jī)，我們?nèi)タ措娨暟?清兒，聽說，在放武打片，霍元甲”
“要收錢的吧，一個人五分錢”
“要帶小板凳嗎？”
“不用，她家有凳子，一排一排的”
“媽，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你們?nèi)齻€去，我和你爸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