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危機四伏的夜,吃完晚飯是魚星送她回的水榭,這一次說不上畢恭畢敬倒也沒最開始那么張狂了。
許秋影不用問也知道魚堯這個好哥哥提點了,不然哪能這么快轉(zhuǎn)變呢?
魚星正要走許秋影卻是勾了勾他袖子,他正要發(fā)火卻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是不耐煩的將袖子從她手里抽了出來。
他閉嘴的樣子叫許秋影有些發(fā)笑,這明明是有話想說,卻怕被自己說他不聰明。
許秋影沒管他的別扭指著自己磨壞的鞋道,“你有錢賠我的吧?”
“又不是我弄壞的,你自己買?。 ?p> “可是拖著我跑的人是你?!痹S秋影委屈巴巴的望著他。
“是你要我拖你的。”
“誰看見呢?”
云天逸一來,幾乎整個靖王府上所有的暗衛(wèi)都如臨大敵到雅齋附近去了,這邊根本沒人看著她,那時候耿嬤嬤已經(jīng)提著自己小腳走遠(yuǎn)了。
魚星提了口氣無奈的甩著自己手臂,“你想要什么?”
“給我買雙鞋唄?我要一模一樣的。”她沖他眨著眼睛。
“你自己買!”他不耐煩的轉(zhuǎn)身走了。
“可是我沒錢?。 ?p> “關(guān)我屁事!”魚星跺著腳竄上樹梢不見了。
許秋影關(guān)上門掩面笑著,能叫這小子多吃癟也好,不然整天來煩自己可不好玩。
許秋影本就比一般人對聲音敏感不少,再加上習(xí)武的原因,晚上睡覺的時候很多聲音都能盡數(shù)叫她聽了去。
聽著外面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拇蚨仿暎氲搅嗽瞥袧杉缟系膫?,他今天這樣子一半是裝出來的剩下的一半?yún)s也是真實吧!
躺到后半夜靖王府的聲音才漸漸消停下去,她的心卻七上八下的總覺得要出點什么事故才肯罷休。
第二天早上紅芷沒回來,耿嬤嬤和楠阿娘說是要出去買菜了今天也不在,許秋影等了半天等來的是臉黑的魚星來陪自己。
與魚星一同來的還有他手上提的鞋子,“那個顏色沒了,我只找到紫色的?!?p> “……”
許秋影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把鞋放在她面前,然后偷摸摸看了她一眼就帶上門出去了。
“……”
她心里憋著笑,換了新鞋,背著找耿嬤嬤做的小方包開了門。
“去藥爐那釣魚?!?p> “主子昨天說了?!濒~星顯得很不情愿,卻還是扛著魚竿走在前面。
許秋影不同他說話,他就只好忍,許是忍得辛苦了他小心翼翼問,“我能給你商量個事么?”
“說?!?p> “鞋子合腳么?我問了耿嬤嬤鞋碼的?!?p> “不合腳我就不會穿了,謝謝啊。”
“嗯?!?p> 一陣沉默之后。
許秋影已經(jīng)擺好了漁具,繼續(xù)在那嗑瓜子,“我臉上有東西?”
自從兩人都坐定之后,魚星的眼神就沒離開許秋影,許秋影也被他看得份外不自在起來。
她主動開口:“剛才說商量什么事還沒說?!?p> “我能跟你說話了還是個聰明人么?”
“……”
許秋影一陣無語,她懷疑這孩子是被昨天自己那場哭給震住了,所以現(xiàn)在說話也客客氣氣起來了。
見許秋影不說話他又問,“你其實不傻對不對?”
“嗯?”
“我覺得我還沒你聰明?!彼鋈汇皭澋膰@息一聲。
這下可是把許秋影給整懵了。也不知道這老氣橫秋的樣子到底誰和誰學(xué)的!
“吃。”許秋影把瓜子扔到他嘴邊提了釣桿扔了條魚進木桶。
“這么快?”魚星怔愣片刻,“我的怎么還沒上鉤?”
許秋影心說這還真是個小孩啊。
“可能它們喜歡被我吃?”
嗑瓜子多了的后果就是她口干舌燥,不過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去藥爐看看情況。
藥爐這邊和那天會見許秋妍的地方有些相似,三面環(huán)水,釣魚的地方不是在藥爐而是藥爐連著湖心亭的甲板上。
“你能給我點水么?”
啞奴跟個機器似的在那重復(fù)著他的曬藥翻藥動作,許秋影說的什么他像是根本聽不見一樣,很快魚星就跑過來了。
“她跟你說話呢!你怎么不理她呢?”
魚星顯然是生氣了,推了啞奴一把,“你明明就能聽見的?!?p> 啞奴面上露出一抹怒色,推開魚星就朝屋子里鉆去。
魚星詫異的看著跑遠(yuǎn)的小人,不過最叫他詫異的是許秋影接下來的話:“他能聽見?”
“他是啞巴又不是聾子。”魚星理所當(dāng)然的撇撇嘴,“你怎么這么奇怪?”
“可能不喜歡我吧!沒理過我。”
魚星看著她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這句話的真實性,“他性格很好的,不應(yīng)當(dāng)啊?!?p> “你之前不也是不喜歡我?”許秋影看著地上的藥材有些發(fā)愣,她記性很好,這曬著位置和擺法都和上次要下暴雨時的一模一樣。
品類一樣,至于是不是同一批她還真不清楚,若是能進藥爐一趟就好了。
可惜云承澤不在這,不然若是出事了,她沒辦法找人說理。
“我那不是不了解你么?!濒~星還想說什么卻看見門開了,啞奴手里捧著水杯走了過來。
“還有水么?我也渴了?!?p> 啞奴看了他一眼又進去了,應(yīng)當(dāng)是取水去了。
魚星則是在那碎碎念,“真不知道你每天怎么吃那么多瓜子的,你不膩味么?”
“要是有別的吃的也成啊?反正打發(fā)時間的,顧忌那么多做什么?”
魚星聽著她的話若有所思,“你吃梅子么?左汀說女孩子大多喜歡吃,我下次出去給你帶?!?p> “我沒錢?!?p> “我的錢,你別同我哥說,他要罵我了?!彼浅N瑟的說。
“嗯。”
魚星是個自來熟的孩子,很好相處,他情緒也像一陣風(fēng),來的快也去得快。
不管昨天之前怎樣對許秋影看不上眼,今天他哥要他陪著這位新主子的時候他是怎樣的不樂意,可現(xiàn)在他是真心想要看面前這人開心。
魚星喝了水就扯著許秋影的袖子往前跑,“快點快點,萬一跑了怎么辦?”
許秋影看著他這猴急的樣子哭笑不得,若是耿嬤嬤在邊上肯定又免不了一頓劈頭蓋臉,定然會說這小子沒有主仆之分類似的話。
她有些頭疼,可算是明白魚堯間或性的朝這個弟弟望去時那眼睛里的警告是什么意思了。
這孩子就應(yīng)當(dāng)生活在北疆的曠野飛向更遠(yuǎn)的天空,而非是盛京這片不見硝煙的戰(zh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