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五行道術

　　春節(jié)時分，喜迎重逢。山谷外的的爆竹聲分外喜慶。連著空蕩的山谷一并歡鬧起來。

　　遠處那匹瘦馬夾著尾巴，跪伏在地，耷拉著耳朵，無精打采的態(tài)勢。

　　身旁連一個打發(fā)時間的人影都未有，這匹淺薄毛皮的生靈，很是幽怨。

　　窮道士早些時日里提到要去鎮(zhèn)中沾些喜氣，摸黑迎著風雪便走了。躡手躡腳的，和做些見不得人的一個模子。

　　柳晨生去水畔盤坐的時辰愈發(fā)減少，倒是坐在淺淺的溝壑中，矮矮的山丘上。每日皆是灰頭土臉，甚是狼狽。

　　窮道士曾說，這是自己的獨門絕技，名曰：五行道術。金、木、水、火、土所構(gòu)五行。

　　金道術，無意間與《有劍西來》這一馭劍術很是契合，起相輔相成妙用。再使起劍招，今非昔比。

　　窮道士在五行道術上，可謂是傾囊相授。柳晨生習得也快，未辜負那句：你他娘的真是個人才。

　　萬籟俱寂，用來描繪白日里的空谷再是合適不過。爆竹聲消停，縱然人聲再大，亦不能傳到這兒。

　　若是閉目細細聽，或許能聞見緩緩流淌的溪水聲。這么涼薄的氣候，誰愿去水畔徘徊。躲在屋中取暖還來不及。

　　轟！一聲巨響，似乎有山地裂開，在山谷中回蕩許久。聲浪一圈圈，倒是像泛起漣漪的湖面。

　　山丘交接處，驀然有石柱升起，達一手之數(shù)。很是高聳，頗有幾分神話中：擎天柱。一詞。

　　五根石柱作圍困狀，正中心是一位少年郎。他猛然睜開雙眸，彎了彎嘴角。雙手掐訣，石柱又漲上幾分。

　　山野村夫中常談的妖術一說，大致是這般姿態(tài)。少年郎變幻口訣，喝道，“木之伸曲?！?p>　　忽然見，有粗壯藤蔓破土而出，將柳晨生身形纏繞，徑直捎至石柱頂端，方才輕輕落下。

　　少年郎又變幻口訣，長發(fā)飛舞，喝道，“水之蜿蜒?！睉{空處，有水龍盤旋，繞石柱而行。

　　他繼而說道，“火之余燼。”，石柱上有焰火升騰，跳躍的火舌四處掠動，將虛空舔的扭曲。

　　少年郎如天神般，立于石柱上俯瞰眾生。當然區(qū)區(qū)一處空谷，眾生一談妄想罷。只是這個少年郎態(tài)勢十足，不禁使人浮想。

　　柳晨生微微合上雙眸，縱身一躍。身后萬象皆歸于虛無。這般高躍下，僥幸不死，也得落個終身殘疾。

　　少年郎隨風雪一同落下，展臂間，下墜速度可比風雪快上許多，有寒風在耳畔呼嘯。

　　少年郎右手作勾指狀，輕喝一聲，“劍來?！辈逶谑吹拈L劍發(fā)出龍吟，悍然飛出，穩(wěn)穩(wěn)接住柳晨生下落的身形。

　　“再來?！闭f話間，另一柄長劍亦飛出。被柳晨生牢牢握于手中。

　　一人兩劍，于空中反復盤旋。像極令人咋舌的御劍術。玩鬧許久，少年郎方才收下神通。兩劍一人穩(wěn)穩(wěn)落在石洞旁。

　　遠處的瘦馬見狀，扭過頭去，不愿搭理柳晨生得瑟的模樣。

　　五行道術，取之于天地，還之與天地。是為借法一行。限制頗大，威勢亦極大。

　　柳晨生緩步走入洞中，癱坐于茅草堆上。輕輕抽出一本古籍。自顧自細細翻閱。

　　武評榜上未有窮道士一名，好說歹說亦是位圣人，怎生這般沒有排場。為此事柳晨生還取笑許久。

　　用窮道士的語氣：出家人不與俗世爭，不與朝堂比。當要跳脫出界限中，以明眼望天下。

　　柳晨生自嘲一笑，“說來慚愧，直至現(xiàn)在還未知曉道士的名號呢?！保p輕搖頭，將古籍翻頁。頗有些秀才溫書的姿態(tài)。

　　他起先問過窮道士，只是后者似乎有難言之隱般，死活不說。也不知是姓名過于難念還是怎樣。

　　柳晨生又輕笑一聲，“你都這般模樣了，還在意甚的姓名好壞。”

　　洗劍池一事，如巨石般橫于胸口，著實令人舒心不起來。少年郎一頭倒下，將古籍掩蓋住面容，大罵道，“去你娘的沈雪晴，去你娘的無凈山莊龍鳳，去你娘的天下高人?！?p>　　罵完，方才將古籍移開。也不知是否破口大罵的嘴臉甚是丑陋。遠處的馬匹似乎已經(jīng)了然，從起先的驚慌，到而今的淡然。

　　少年郎起身，輕輕撫摸這本無辜受罪的古籍，也不是其上有唾沫還是怎的，少年郎總是反復抹擦。

　　他自顧自一笑，“跟著這個道士，連我都口吐粗鄙之語了，竟是改不過口。”

　　柳晨生合上眸子，索性不去顧它。洞外有個高聳人影，左右搖晃著。

　　柳晨生聞見動靜，連眸子都懶得睜開，只是淡淡說道，“你別鬧了，都老大不小了，還這般幼稚?！?p>　　那人影一停，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大罵，“你他娘的是越來越不懂長幼謙卑了，沒大沒小的。老子來了也不知道把身子挪一下。趕快，過來搭把手?！?p>　　柳晨生當真成了賤骨頭，被罵后才弱弱起身。見窮道士手中提有些許東西。

　　窮道士將一包油紙扔出，說道，“老子給你買東西，你他娘的還杵在那里，老子真是做買賣虧到家門了?！?p>　　柳晨生接過油紙解開，里頭是一套白衫。很是單薄，不似寒冷天所著衣物。當即有些困惑，不知是窮道士為省兩個銅子故意為之，還是另有隱情。

　　窮道士沒好氣罵道，“你他娘的還不謝恩，老子給你買這件衣物，可是挑來選去。都是上好絲綢，小巧做工?！?p>　　窮道士撓頭，又說，“古人常言，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這不，老子方才給你添置一套薄衫?！?p>　　柳晨生終于未再翻白眼，只是心中嘀咕，“你難道不知道暖春后還是有些時日寒涼嗎，照這說法，豈不是人人一件薄衫，足以熬過春夏秋冬。”

　　少年郎腹誹歸腹誹，心中還是有些許暖意，說句難聽的，身上這件薄衫不也熬過四季嗎。怎的現(xiàn)在還有女子矯情了。

　　窮道士問道，“五行道術怎樣了?！彼苁顷P心這行，閑下來就催問。

　　“嗯，進展蠻好的。”柳晨生淡淡說道，語氣很是平靜。

　　窮道士無意間提道，“有個病癆書生將破鼓城的劍奴殺了?！?p>　　柳晨生微微動容……

　　這日，柳晨生與窮道士于洞外比斗五行道術，少年輸?shù)暮軓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