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顧凝目露澄澄，看上去十分茫然地問道。
孫子盛的眼睛在她的臉上如掃描般上下打量了幾秒，一笑道：“你父親這個人啊，真是。本來我們都約好了，各自安好也省事兒，他偏偏又不同意。聽說最近老是催你們出國旅游去？也是，度蜜月嘛，本來挺開心的一事兒，可我聽到的時候，這心里怎么就這么不是滋味呢?！?p> 約束著呼吸，顧凝搖搖頭，答道：“沒有。”
聞言，孫子盛抖著肩笑了兩下，扭頭看向窗外。
車子穩(wěn)穩(wěn)地往前開著，顧凝透過后視鏡，看見司機漠然冰冷的眼，咬了下嘴唇，睫毛輕落，看向右手邊的口袋。
她一點一點地挪動著手臂，往口袋里的手機伸過去。
“凝凝啊，不著急，咱們先去我那兒呆一會兒，待會就請你父母一起過來?！狈路鸨澈箝L了眼睛似的，孫子盛忽然開口道，“有些事，還是清理清楚比較好?！?p> 恨恨地看著他半笑不笑的側(cè)臉，顧凝咬咬牙收回插進口袋的手，沉默著再一動不動。
她事先叮囑過郭星，倘若發(fā)生什么事情，一定要攔住她的父母，必要時報警?；蛟S孫子盛會拿自己來威脅父母，刪掉學(xué)校里的那一份證據(jù)，但好在他還不知道，自己的手里現(xiàn)在也有備份。
顧凝望了望車窗外。
掛在她脖子上的吊墜白如奶滴，映著外面的高樓倒影，她的指尖在黑色戒指上摩擦了幾下，暗暗吐了一口氣。
希望這一次，不要走到最后一步。
顧凝被孫子盛帶到了他名下的一個高爾夫球場里。
那里有一棟別墅，是孫子盛的。它位于球場的一角，與其他對外開放的建筑在場地的對角相望，現(xiàn)代中式的一墻一瓦黑白相襯，在空曠的場地和枯木叢中，顯得闊氣獨立，又蕭條單薄。
厚實的圍墻點綴著一排漏窗，日光透過，在庭院里的卵石路上灑下一行行扇形搭配出的光影。
“這地方?jīng)]來過吧？沒事兒，進去坐坐?！北持肿咴陬櫮邦^，孫子盛說話的語氣像是在安慰她。
顧凝沒有答話，她的目光在四下里探尋著。
這個獨棟里沒有安保人員，院子里有個狗棚，但不見有惡犬出來叫囂，只有一片僻靜。屋子的邊邊角角，都安裝著監(jiān)控攝像頭，黑里透紅的“瞳孔”無聲無息，監(jiān)視著眼前的一切。
孫子盛的司機打開門，一團半人高的白絨絨“棉球”撲了出來。
顧凝注意到孫子盛的身子明顯一緊，腳下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雖然在他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顧凝能大致猜想出他對眼前這只毛茸茸的巨型犬的抵觸。
“走！”孫子盛的司機扯住那只直搖尾巴的薩摩耶的脖子，厲聲喝斥著把它帶到了外面的狗棚里。
看著它被帶遠，孫子盛笑了兩聲，轉(zhuǎn)身對顧凝說道：“你應(yīng)阿姨喜歡這些東西，考慮到我，所以沒養(yǎng)在家里，有時候過來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