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怒瑞瑪,你的皇帝回來啦!
阿茲爾是上古時期恕瑞瑪?shù)囊晃环踩嘶实?,一位站在不朽神化焦點的自豪之人。但他的狂妄導致了他被人背叛,在他最偉大勝利的那一刻被謀殺,而現(xiàn)在,數(shù)千年后,他重獲新生并成為了力量無邊的飛升者。阿茲爾的城市已經從黃沙之下崛起,他要讓恕瑞瑪恢復曾經的榮光。
數(shù)千年前,恕瑞瑪?shù)蹏且粋€幅員遼闊的封臣屬地國家,每一塊領土都是強大的軍隊征服的,而帶領軍隊的,是一群所向無敵的武士,飛升者。統(tǒng)治恕瑞瑪?shù)氖且晃灰靶牟?、渴望權力的皇帝,因此在它的時代,恕瑞瑪擁有最遼闊的疆域,在首都中心的神廟上方漂浮的金色圓盤放出太陽的力量,賜予帝國肥沃的土地。
作為最年輕的、最不得寵的皇子,阿茲爾并沒有天生注定的偉大命運。有那么多比他年長的皇兄,永遠都輪不到他做皇帝。他很可能會成為神職人員,或者某個偏遠地區(qū)的封臣。他是一個瘦弱、愛讀書的男孩,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內瑟斯大圖書館里精讀古文,而不是接受飛升英雄雷克頓的戰(zhàn)斗訓練。
在迂回層疊的書架和卷軸、書籍、活頁之中,阿茲爾遇到了一位奴隸男孩,幾乎每天都來這里為師父尋找資料。恕瑞瑪不允許奴隸擁有名字,但隨著兩個男孩成為朋友,阿茲爾違反了這條法律,為他的新朋友取名澤拉斯,意思是“懂得分享之人”。雖然他必須當心在公共場合絕不稱呼他的名字,以免帶來危險,但阿茲爾任命澤拉斯為自己的私人奴隸。隨后兩個男孩分享了他們對歷史的熱愛,繼續(xù)學習恕瑞瑪?shù)倪^去,以及一直以來傳承著的飛升英雄。
又一次,阿茲爾與父皇、皇兄們和雷克頓一同外出進行一年一度的帝國領土巡游,皇家旅隊??吭谝蛔木G洲旁過夜。阿茲爾和澤拉斯當晚半夜偷偷跑出去畫星星,將他們繪制的天球星圖與大圖書館中的進行對比擴充。就在他們畫星座的時候,皇家旅隊遭到了帝國敵人派出的刺客暗殺。其中一個刺客在沙漠中找到了兩名男孩,并上前要割開阿茲爾的喉嚨,這個時候澤拉斯插手了,他跳到了刺客的后背上。在隨后的混戰(zhàn)中,阿茲爾將刺客的匕首插入了刺客自己的喉嚨中。
阿茲爾撿起刺客的劍,急忙趕回綠洲,但當他趕到的時候,刺客已經被解決了,雷克頓保護了皇帝,殺掉了刺客,但阿茲爾的所有皇兄都死了。阿茲爾向他的父皇講述了澤拉斯的英勇表現(xiàn),并請求他獎賞這位奴隸男孩,但他的請求沒有得到回應。在這位皇帝的眼中,奴隸男孩根本不配取得他的注意。阿茲爾那天發(fā)誓,他和澤拉斯會成為兄弟。
皇帝回到首都以后,當時十五歲的阿茲爾成了他的繼承人,皇帝發(fā)動了一場無情的殺戮,報復那些他認為派出刺客的敵人。恕瑞瑪陷入了數(shù)年的惶恐和謀殺之中,皇帝對于任何具有背叛嫌疑的人都格殺勿論作為復仇。雖然阿茲爾是王位的繼承人,但他卻依然命懸一線。他的父親對他心懷怨恨–皇帝恨不得讓阿茲爾替他的皇兄們去死–而且皇后也依然年輕,足以誕下更多皇子
阿茲爾開始習武,因為上次綠洲遭遇攻擊讓他發(fā)覺自己對于戰(zhàn)斗的無知。雷克頓受命訓練這位迅速成長的皇子,在他的指導下,阿茲爾學會了舞刀弄槍、學會了指揮士兵、學會了讀取戰(zhàn)場上的風起云涌。年輕的太子晉升了澤拉斯,他唯一的心腹,并讓他成為了自己的得力助手。為了更好地讓他輔佐自己,阿茲爾授命澤拉斯不遺余力地獲取學識。
數(shù)年過去了,皇后一直沒能成功誕下新的子嗣,每一個胎兒都在降生之前就胎死腹中。只要皇后繼續(xù)不孕,阿茲爾的性命就相對安全。朝廷周圍開始有人傳聞詛咒的存在,有的甚至還提到了太子的名字–但是阿茲爾堅稱自己是無辜的,甚至還處決了一些敢于公開發(fā)聲指控的人。
后來,皇后終于生出了一個健康的兒子,但就在嬰兒降生當晚,一場惡劣的風暴籠罩了恕瑞瑪?;屎髮媽m被閃電一次又一次地擊中,在隨后引發(fā)的火光中,皇后和她新誕下的皇子全都殞命。有人說皇帝聽聞這一消息以后悲痛地自殺了,但很快又有消息傳開稱皇帝的親衛(wèi)隊死在寢宮內,尸骨四分五裂,形如焦炭,慘不忍睹。
阿茲爾對他們的死感到震驚,但帝國需要領袖,在澤拉斯的輔佐下,他很快登基為恕瑞瑪皇帝。在接下來的數(shù)十年間,他擴展了恕瑞瑪?shù)慕颍脟谰?、公正的手腕統(tǒng)治著帝國。他實行新政改革,提升奴隸的生活水平,而且還私下制定了一個計劃,推翻數(shù)千年來的傳統(tǒng),最終解放所有奴隸。他對這個計劃嚴格保密,甚至連澤拉斯都沒有告訴,因為奴隸制度的問題一直以來都是他們二人之間的心結。這個帝國的基礎是奴隸用血肉支撐起來的,許多貴族都需要依靠強制勞動來維持他們的財富和權力。如此頑固的根基是無法在一夜間傾覆的,阿茲爾的計劃如果過早公之于眾,一定會功虧一簣。雖然阿茲爾一直都希望認定澤拉斯為自己的兄弟,但他必須首先解放所有恕瑞瑪?shù)呐`。
在這些年里,澤拉斯保護著阿茲爾,對抗他的政治敵人,指引他擴張帝國疆域。阿茲爾結婚并生育了許多孩子,有的是正室所生,也有的是與奴隸和宮女的畸戀結晶。澤拉斯為皇帝設想了一個偉大的帝國愿景,超越世界上所有帝國。但要想成為全世界的統(tǒng)治者,澤拉斯說服阿茲爾,他需要成為無敵的人中之神–成為一名飛升者。
在王國達到權力頂點的時候,阿茲爾宣布他將進行飛升儀式,他宣稱自己有權利比肩內瑟斯和雷克頓,以及他們的光榮前輩們。許多人都質疑這一決定;飛升儀式極具危險性,只有那些生命即將終結的人才會去嘗試,而且只有那些將畢生奉獻給恕瑞瑪?shù)娜瞬庞袡喃@得飛升的榮譽。只有太陽祭司們才能裁決一個人是否能夠飛升,而不是一個皇帝的狂妄自大能夠賦予自己的權利。阿茲爾并沒有聽取這些勸誡,依然我行我素,因為他的字符已經隨著帝國的版圖一同擴張,因此他用痛苦的死亡威脅太陽祭司們就范。
舉行儀式的那一天終于到來了,阿茲爾大步邁向飛升神壇,兩側數(shù)千名士兵和數(shù)萬名子民夾道瞻望。雷克頓和內瑟斯兄弟二人沒有到場,因為澤拉斯派遣他們處理一項緊急威脅,但阿茲爾并沒因此推遲他眼前看到的偉大命運。他攀到了城市中心神廟頂端的金色圓盤處,就在太陽祭司們開啟儀式之前,他轉過身面向澤拉斯,終于如約賜予他自由。不僅是他,而是所有奴隸都得到了解放。
澤拉斯震驚得啞口無言,但阿茲爾還沒有說完,他擁抱了澤拉斯,認定他為永世的兄弟,正如他多年前承諾的那樣。阿茲爾回過身,神父們開始進行儀式,將太陽的偉大能量召喚降世。阿茲爾并不知道,澤拉斯在自己的求知過程中不僅學習了歷史和哲學,他還學習了巫術黑魔法,一直以來對于自由的渴望像癌癥一樣膨脹成為了熾烈的憎恨。
在儀式的最高點,曾經的努力釋放了自己的力量,阿茲爾被推出神壇。失去了符文圓環(huán)的保護,阿茲爾立刻被太陽之火吞噬,而澤拉斯取代了他的位置。光芒將力量注入澤拉斯體內,他大聲吼叫著,自己的凡人身軀開始發(fā)生變化。
但是這儀式的魔法并不屬于澤拉斯,如此龐大的星界能量被轉移盜用,不可能不帶來悲劇后果。飛升儀式的力量向外炸裂開來,毀滅了恕瑞瑪,將城市夷為平地。子民們全被燒成了灰,高聳的宮殿坍塌陷落,黃沙涌起,吞沒了整個城市。太陽圓盤從天空中沉沒,數(shù)百年來建立的帝國頃刻間化為烏有,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人的野心和另一個人的錯恨。阿茲爾的城市只剩下殘破的廢墟和寒夜中人們的慘叫。
阿茲爾沒有看到這一切。對他來說,一切都是虛無。他最后的記憶是劇烈的痛苦和火焰;他不知道神廟頂端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帝國發(fā)生了什么。他迷失于湮滅,感覺不到時間,直到恕瑞瑪毀滅數(shù)千年以后,他最后一名子嗣的血灑在了神廟廢墟上,使他復活。阿茲爾重獲新生,但還不完整;他的身體只不過是會動的有形塵埃,由他最后一絲不屈意志維系在一起。
阿茲爾逐漸恢復了肉身原形,他在廢墟中踉蹌跛行,遇到了一個姑娘的尸體,后背一道惡毒的刀傷。他不認識她,但卻看到她的外貌具有自己的血脈特征。一切關于帝國和權力的思緒全都被他拋在腦后,他托起恕瑞瑪?shù)呐畠?,把她抬到了曾經的黎明綠洲的所在地。綠洲早已干涸,但阿茲爾每靠近一步,清澈的淡水都在噴涌而出,注滿了石塊構成的盆地。阿茲爾將這位姑娘的尸體浸泡在了綠洲的治愈之水中,血跡消散,致命的刀傷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疤。
由于這無私之舉,阿茲爾被火焰支柱托到了空中,恕瑞瑪?shù)哪Хㄗ屗俣戎孬@新生,將他的身軀重塑為飛升者應有的樣子。太陽的不朽光輝傾注進他的身體,鑄成他宏偉的鷹鎧外貌,賜予他操控黃沙的能力。阿茲爾抬起雙手,他的廢墟城市抖落掉覆蓋了數(shù)百年的塵土,重新升起到地面上。太陽圓盤也再次漂浮在空中。治愈之水流淌在神廟之間,一座座神廟都在皇帝的命令之下重新拔地而起,迎接陽光。
阿茲爾爬上了剛剛升起的太陽神廟,風卷起西沙,重現(xiàn)他城市的最后一刻。沙塵組成了幽靈幻影,再現(xiàn)了城市的臨終場面,阿茲爾驚訝地看到澤拉斯的陰謀背叛逐步展開。他黯然地看著自己的家人慘遭不幸,自己的帝國隕落,自己的能力被竊取。不過現(xiàn)在,數(shù)千年以后,他終于理解了自己曾經的朋友和心腹對自己的深仇大恨。阿茲爾感知到澤拉斯正在世上某處等待著,他召喚出一支沙兵大軍,與他們重獲新生的皇帝一起進發(fā)。他頭頂?shù)狞S金圓盤閃耀著太陽的光芒,阿茲爾鄭重起誓。
我將奪回我的土地,奪回我的一切!
阿茲爾走在黃金鋪成的皇帝大道上。恕瑞瑪最早一批統(tǒng)治者——他的祖先——的巨型雕像注視著他的前進。
破曉前的柔光溢出地平線,最明亮的星星依然在頭頂閃爍,不過它們很快就會被朝陽的光芒掩蓋。星空與阿茲爾記憶中的不同了,星星的位置和星座的形狀全都錯位了。已經過去了數(shù)千年。
每前進一步,阿茲爾的權杖都敲擊出一聲孤獨的音調,在國都空曠的街道上回響。
上一次走在這條大道上的時候,一萬名精英士兵組成的儀仗隊跟隨在他身后,人群中傳來的歡呼聲響徹整個城市。那原本應該是他的榮光時刻——但卻被偷走了。
現(xiàn)在,這里已經變成了一座鬼城。他的子民們都發(fā)生了什么?
阿茲爾擺出了一個高傲的姿勢,命令路邊巖石下的沙塵隨風而起,制造出活生生的人像。這些是過去的影響,是恕瑞瑪實體形態(tài)的回響
沙塵組成的人形向前方望去,無數(shù)人都朝向巨大太陽圓盤的方向張望,太陽圓盤依然在半英里外的地方高懸在空中,炫耀著阿茲爾帝國的榮耀和力量,不過已經沒有剩下的人能看得到了。恕瑞瑪?shù)呐畠簞倓倖拘蚜怂^承了他的血脈的那個姑娘已經離開了這里。他可以感覺到她在遠處的沙漠中。血脈將他們綁定在一起。
阿茲爾繼續(xù)走在皇帝大道上,沙塵形成的人影指著遠處的太陽圓盤,臉上的喜悅逐漸化為恐懼。人們紛紛張開嘴發(fā)出無聲的尖叫。他們轉身逃跑,跌倒、爬行。阿茲爾在絕望的寂靜中看著一切,看著他子民的臨終一刻。
他們被一股看不見的能量瞬間抹殺,化為灰塵隨風而逝。他的飛升究竟出了什么差錯才釋放了如此慘痛的災難?
阿茲爾的注意力集中起來,他的腳步變得更加堅毅。他到達了飛升階梯的基座,準備好攀登,每一步都跨越五級臺階。
只有他最信賴的士兵,祭司團和皇族血脈允許登上這些臺階。這些至親之人的沙塵影像沿著這條路向前排列,每一張臉都仰望天空、表情痛苦,無聲地呻吟著,隨后也同樣被風吹散。
他開始跑起來,攀登臺階的速度比任何凡人都更迅捷,鷹爪嵌入石階,每一部都留下爪印。沙塵組成人形,隨后立刻被毀滅,在他前進道路的兩側周而復始。
他到達了頂端。在這里,他看到了最后一群圍成環(huán)形的觀眾:他至親的助手、他的顧問、神父主教,還有他的家人。
阿茲爾癱軟地跪了下來。他的家人出現(xiàn)在面前,以完美的景象呈現(xiàn)出來,真實的細節(jié)讓人心碎。他懷有身孕的妻子。她害羞的女兒抓著他妻子的手。他的兒子昂首挺胸,幾乎馬上就要長大成人。
阿茲爾驚恐地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變化。雖然他知道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但他無法避開這景象。他的女兒將臉藏在他妻子的裙褶里;他的兒子伸手去夠自己的佩劍,驚聲大叫。他的妻子…她睜大眼睛,眼中滿是悲傷和絕望。
某種看不見的東西將他們摧毀,煙消云散。
這是難以承受之重,但阿茲爾的眼中沒有眼淚。他飛升以后的形態(tài)已經不再具備這種簡單的表達悲傷的功能。他心情沉重,艱難地站了起來。問題依然尚不明了,他的血脈究竟是如何幸存的,顯然肯定是幸存下來的。
最終的回聲在等待。
他走向前,在神壇下一步之遙停了下來,看著眼前由黃沙重新演繹的一切。
他看到自己的凡人軀體,升到半空中,接近太陽圓盤,雙臂張開,向后弓背。他記得這個瞬間。太陽的力量貫穿了他,融合著他的存在,將神圣的力量注入他體內。
一個沙塵形成的人影出現(xiàn)了。這是他最信賴的仆人,他的巫師,澤拉斯。
他的朋友念出了一個詞。阿茲爾看到自己像玻璃一樣被打碎,炸裂成細沙一般的塵埃。
“澤拉斯,”阿茲爾倒吸了一口氣。
這個叛徒的表情不得而知,但阿茲爾只看到了一張殺人兇手的臉。
這種仇恨從何而來?阿茲爾從未覺察到。
沙塵組成的澤拉斯的幻影越升越高,太陽圓盤的能量集中到了他身上。一群精英守衛(wèi)向他沖了過來,但是他們已經太晚了。
殘暴的沙塵沖擊波迸發(fā)而出,瓦解了恕瑞瑪?shù)淖罱K殘影。阿茲爾孤獨地站在過去的回聲中,塵埃落定。
這就是殺害他人民的經過。
阿茲爾轉過身,第一道曙光正好射在了他頭頂?shù)奶枅A盤上。他已經看夠了。澤拉斯變換形體以后的沙塵幻影在他身后塌陷。
晨輝反射在阿茲爾無暇的黃金鎧甲上。在這一剎那,他知道背叛自己的人還活著。他感覺到了巫靈的精魄,就在他呼吸的空氣中。
阿茲爾抬起一只手,一支屬于他的精英士兵大軍從飛升階梯的基座旁站了起來。
“澤拉斯,”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沙啞?!澳愕淖锬醪豢绅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