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首烏找來晏府,厚禮相待。
李氏接待客人。公子溫如玉,認得乃右相之子,詫異道:“不知何公子來晏府有何貴干。”綾羅綢緞,布匹軟度上佳。
有禮起身拱手,開門見山:“不知晏宛是否在晏府?有事相求。”
李氏現(xiàn)如今對這二字可謂是恨之入骨,正尋著法子折騰人。
女兒毀容之仇,長公主施加的壓力,也曾想,裴南溪與晏宛解除婚姻,能與如意生相惜意……
“不知何公子找晏宛何事?這厚禮來,晏宛只是個小女子可幫不上什么忙?!?p> 聽如意曾言道,晏宛夜深與男子私會,男子著素衫,溫潤如玉??磥砼c何家公子十分吻合。
“這般的話,那我便不擾了。”
放下禮,何首烏謝別,李氏盯著何首烏的背影若有所思,心生一計。
……
晏宛是又來醫(yī)館為救治的男子針灸幾番,灌了湯藥,過一上午悠悠轉(zhuǎn)醒。
司言還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還能被人細心照顧。疼,全身好像散架了一般,思及一路被追殺的恥辱,墨綠與深黑異瞳寫滿憤恨,好妹妹,好兄弟,轉(zhuǎn)身后捅自己一刀的做法,可真是此生沒齒難忘。
“醒了,可還記得自己叫什么?”晏宛一邊拔針一邊詢問,倒真是擔心前兩天發(fā)熱人腦子燒壞了。
司言欲抬手,無力,欲開聲,嗓子喑啞。
“裴南溪,倒杯水過來?!?p> 被使喚,裴南溪也不惱,且是歡喜四下有人,晏宛第一個叫喚的是自己。
發(fā)熱過后,肌無力,屬正?,F(xiàn)象,晏宛挑起一根梅針,稍用力,扎了手臂。司言吃痛,本想發(fā)怒質(zhì)問,卻發(fā)現(xiàn)手力氣漸漸恢復(fù)些許,比起方才,感受倒好。
司言撐起身子,一邊的藥館的小廝倒是快速,上前將人扶起來。“公子慢些?!毙P出聲提醒。
見此異色雙瞳,晏宛甚是驚訝,人五官有異國風情,但也是典型的東方面孔?!爸x謝。”
口音獨特,至少不是英文!
小廝受寵若驚,連忙辯解:“哪里是,分明是晏家姑娘和裴少公爺?shù)墓?。那天你滿是血,多的姑娘妙手回春!”
裴南溪挑眉,覺得這小子機靈。
司言聽聞,想起病中聽聞的女聲,思來前因后果,拾得一條命可說是不幸中的萬幸。“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他日定涌泉相報?!?p> “不用,救人是醫(yī)者天分?!?p> 裴南溪摸下巴,湊過去,壓低聲音:“那晏宛也拯救我,救我是你天分,說出的話可是覆水難收的?!痹捨赐辏掏鸬陌驼票愕礁?,側(cè)臉躲過去。
“晏宛還是如此心狠。”
“我也手辣,裴少公爺是近來學會得寸進尺了呢。”
司言尚干澀的嘴唇?jīng)]忍住往上彎起,“二人想是伴侶關(guān)系。多謝?!庇谠捳Z中曉得二人的身份信息,女為晏宛,男子則是裴姓少公爺,想必是京城裴家孩子。
也算是緣分!
“有眼光,喜酒必少不了你?!迸崮舷犨@話,甚是滿意,手拍著司言的肩膀,笑得開懷:“沒白救,也沒枉費我那么大力氣拖你過來?!?p> 司言聽此話,露出迷茫神色:“?”好似曾有顛簸之感……
本想計較司言瞎了狗眼亂說話行為,聽裴南溪的話,驀然沒忍住笑了出來。
也是個可憐人!
小廝也是個目睹事情經(jīng)過的差點破功笑了個合不攏嘴。
裴南溪自知失言,但見晏宛眉眼彎彎,愣了神,想說的話也卡嗓子眼里。
晏宛緩了會就冷下笑意,“看什么,呆子?!?p> “看晏宛,真好看?!?p> 晏宛轉(zhuǎn)身,冷漠,“你現(xiàn)在感覺身體怎么樣?還有哪里有不適感?!?p> 感受了一二,司言皺眉,“內(nèi)里心肺不適?!?p> “嗯,本就你內(nèi)傷嚴重,我為你針灸多次,有起色,之后配合藥喝個兩三周期,便可,這傷藥慢慢養(yǎng)著?!?p> “那好,便叨嘮你了。”司言知這藥館裝飾,身無分文,舔著臉也要扒著人家,大不了以后還便是了。
裴南溪笑笑:“沒事,我家晏宛出診費可高,千金難求,還配小廝級別,藥草伺候,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們可從不養(yǎng)廢人?!毖凵駫咭曀狙陨砩希揶硇Φ?。
晏宛很是贊同點頭,“那倒是。”
司言:“……”后異色雙瞳含笑:“裴少公爺還缺我這點錢財?畢竟我現(xiàn)在身無分文?!?p> “抱歉,窮著呢。家有美嬌妻要養(yǎng),誒,晏宛,你去哪?”
晏宛轉(zhuǎn)身離去,人醒倒是可以了,后續(xù)慢慢來便好。至于裴南溪,抿唇,懶得搭理,真是蹬鼻子上臉。
不覺懷疑自己最近來,對裴南溪的放松。
藥廬一去,小藥童就過來差點抱大腿。
何首烏難得也在,見著面,其眉開眼笑?!瓣掏?,可算是找著你了?!?p> 道明今早在晏府尋人一事?!翱墒怯惺裁词??”
“晏宛還記得我與你提及的友人?”
“嗯,出什么狀況了嗎?”見何首烏皺眉,心里也下了定論。
何首烏嘆氣,道來:“不容樂觀,還望晏宛跟我走一遭?!?p> “好?!?p> 晏宛想起什么,對裴南溪道:“你還是別跟過來吧。忙你的去?!?p> “可。”
同是窄巷口,何首烏帶人進去,敲門許久沒人回應(yīng)。心想這不應(yīng)該啊。
“梅娘,可在?”
晏宛挑眉,心中猜想難不成病著之人是女子,可是……
門被打開,映入眼簾的是男子消瘦的身形,面色慘白,嘴唇也干澀,衣衫于其,好像虛浮一般,有風便能夠?qū)⑷舜悼?,似枯干的柳枝,看不到起春冒芽的跡象。
于面相,晏宛便覺得棘手。
何首烏上前,扶住來人,擔憂道:“容瀾,你怎么出來,受了風可怎么辦啊?!?p> “首烏總是這般夸張,哪有那么嚴重?!比轂懶χ?,視線落在晏宛身上:“這位姑娘是?”
“我是大夫?!标掏鹆撩魃矸?,人倒是驚訝一會,就客氣道:“辛苦姑娘?!?p> 又無奈對何首烏說:“你怎么凈是瞎操心。我……唉,倒是連累了你們了?!?p> “哪里話?!?p> 進了寢室,容瀾堅持坐在桌邊,倒了熱水給晏宛,做足了主人家的儀態(tài)。手里肌膚,青筋清晰可見,骨節(jié)分明卻也病態(tài)到似乎僅有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