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乾氣急敗壞,一手兒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煙花梨木桌子在他這一掌之下微微的顫抖了一番,劉乾另一只手則是按著自己疼痛的太陽穴:“你說什么?”
高公公一看對方這個樣子便知道劉乾這會兒是真的動怒了,可是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也并不是他想的結果。
在這種左右為難的情況之下,高公公自然要選擇對于自己來說最為保險的方式。
不管怎么說,保住自己這條小命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這會兒見皇帝震怒,他十分識趣兒的撲通一聲便跪倒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聲,解釋:“裴少公爺現在并不在府中,而且那位晏宛姑娘去了江南之后,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你們不是告訴過朕,裴少公爺幾日都乖乖的待在福州,國公府這幾日分別沒有發(fā)生任何異常情況的嗎?可是為什么裴南溪并不在府上,這件事情直到現在朕才知道。”
劉乾氣惱至極,雖說他如今群臣敬仰,萬人尊重,且身份尊貴的皇帝,可是他發(fā)現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根本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連自己想要完成一些事情,打聽一些消息,都有人從中阻攔,他時常覺得自己這皇帝做的有些窩囊,頂著皇帝的名分,可是所有的權利都被分散了出去。
高公公雖然不知道此時此刻,皇帝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不過他也能夠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即便是說不出來其中的道理,但是那種任人擺布的感覺他卻是能夠體會得到的。
見皇帝如此,高公公作為忠誠的奴才,自然是應該好生的寬慰一番才是:“陛下,老奴已經讓人出去尋找,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夠打聽出消息來,愛情陛下千萬莫要因此生了身子?!?p> 劉乾此時此刻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一句話,一手就將桌子上擺放著的茶壺茶杯掀在了地上,噼里啪啦的深邃深想在整個房間之中回蕩著。
高公公在皇帝的身邊服侍了如此多年,到從來都沒有看見過人發(fā)過這么大的火。
看來今日一事絕對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
劉乾并沒有因此而解氣,站起身來一腳便將自己剛才所做的那個原木凳子給踢到了一旁。
高公公一直縮著脖子,靜靜地站在一旁,不敢上前去,就是此時上前只怕,自己也會被遷怒其中。
“哼,你們這些沒有用的東西,朕要你們到底有什么用?這么一點事情都辦不好!”
劉乾吩咐人去傳圣旨,可是沒有想到竟然連個人都沒有找到,想想怎能不生氣。
高公公雖然覺得自己有些委屈,可誰讓自己此時攤上了這么一回事兒,這個鍋自然只能夠頂在自己的頭上了。
恭敬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陛下請息怒!”
李乾發(fā)泄了一通怒火了之后,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雖然他也知道在這些人的面前發(fā)火,根本就解決不了事情。
但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心中的怒火已經上升到了無法抑制的地步,今日這件事情算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了,如若不是控制不住,他又怎會如此。
他平息了怒火,雙手支撐在圓桌之上,緊緊的閉著雙眼,似乎是閉目養(yǎng)神,聲音極為沉重,卻鏗鏘有力的吩咐:“馬上派人過去,把他給我?guī)Щ貋?!?p> 高公公聽見這吩咐了之后,如同大赦一般:“奴才這就去!”
一番磕頭了之后,便連滾帶爬地滾了出去。
麗貴妃親手端著一盅湯,從簾子后面走了出來,一眼便瞧見了這屋子里面亂七八糟的樣子。
“陛下今日這是怎么了?怎么發(fā)了如此大的火?”
將手上的東西放在桌子上了之后,麗貴妃上前兩步行到了劉乾的身旁,自從陸家出了事情了之后,劉乾就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再與麗貴妃見過面了。
見她今天主動到自己這里來,劉乾倒也并沒有想要將人趕走的意思,只是剛才一通怒火下來,身子有些疲憊,便在旁邊的圓凳子上坐了下來:“你怎么來了?”
麗貴妃將自己剛才鉆過來的那碗湯中推到了劉乾的面前:“這是臣妾剛剛熬制的銀耳蓮子羹,陛下先嘗嘗吧!”
麗貴妃說話的聲音輕柔至極,劉乾所以說對于陸家所發(fā)生的那些事情心有余悸,但是麗貴妃再怎么樣也在他身邊陪伴了這么多年。
除了這件事情之外,倒也并沒有做錯過其他什么,我也不想如此遷怒于她,而且,劉乾將他擱置在一旁冷落了也有好些日子了。
麗貴妃拿出一個小碗,從湯盅之中將銀耳蓮子羹舀了一份出來。
劉乾舀起一勺送進嘴里,品嘗了一番之后點了點頭:“貴妃的手藝現在是越來越好了,這份銀耳,蓮子跟軟糯香甜,送進嘴中細細品味一番回味悠長?!?p> 麗貴妃聽見劉乾如此夸獎自己,心情倒也好上了許多。
剛才他進來的時候,看見這滿屋子一片狼藉,便知道皇帝一定是發(fā)了火,這自己也許來錯了時候,不是現在聽他這般說,想來心情也是好了許多。
麗貴妃所以說并不知道剛才陛下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情而發(fā)如此大的火,但是裴南溪即將去北疆復命事情他倒是早有耳聞。
而且,裴南溪之所以能夠獲得這次的機會就是踩著自己的頭登上去的,這口氣她怎么能夠咽得下去。
看見劉乾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也比之前好了許多,想來劉乾對于之前的那件事情,應該沒有怎么放在心上了,劉貴妃裝起膽子想要多說幾句。
“陛下千萬么要問了這些事情,誤了自己的身體?!?p> 劉乾也不是一個愚蠢之人,自然能夠明白對方的心中在想些什么,如果裴南溪不能夠勝任如此重任的話,那么陸家將會是支持他的唯一選擇。
如果之前不是出了那種事情的話,劉乾現在也絕對不會出此下策讓國公府的人前去。
劉乾如今根基并不牢固,而且手中大權分散在外,最主要的是兵權掌控在裴南溪的手中,這些都讓他不得不防。
所以他必須得給自己留下一條后路,如今自己一人絕對不可能戰(zhàn)勝朝廷重臣。
只有更多的人站在自己這一邊,那么他獲勝的機會才能夠更大一些,想通這一層了之后,劉乾對待李貴妃的態(tài)度又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更加的溫柔了一些:“貴妃這些日子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