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雍聞言依然面不改色,笑盈盈地望著谷雨詩。
谷雨詩見對方一副坦然的樣子,便知自己又沒有嚇到對方??此仓挥惺畮讱q的樣子,沒想到膽這么大。谷雨詩不禁想到。
隨即揮了揮手,扔過去兩枚丹丸,說道:“這兩枚丹藥一顆可解你身上之毒,一顆服下后可制造出經(jīng)脈盡斷的效果。葉老魔得知此事后必定會吞食全院家丁的血來救你,到時候妖師趕到,那葉老魔必死無疑?!?p> 紀雍拿起兩枚丹丸,笑道:“谷幫主,好像我還沒答應你們合作吧。”
谷雨詩大眼睛撲閃,嬌笑著一臉俏皮道:“你有其他選擇么?”
紀雍語塞,確實他沒有其他的選擇了。為今之計,也只有與虎謀皮了,他可是殺了血鯨幫的一位第二境修士,紀雍可不相信這個如狐貍一般的女人,會這么輕易地就放過他。
谷雨詩笑語妍妍,見紀雍吃癟,心里高興得不得了,小手一揮敲定了最后的計劃,“明晚就動手?!?p> 說罷便離開了地牢。谷雨詩走出地牢,和舒云兒回到了房間,凝重道:“那人果然如你所說的,很危險。云兒,那紀雍體內真的是妖王血?”
舒云兒道:“葉老魔親口所說,千真萬確?!?p> 谷雨詩點頭,旋即又嘆道:“如果不是妖王血太過誘人,我還沒有必要交下一個這么可怕的敵人。如果有朝一日他翻過身,恐怕我們不會有好果子吃?!?p> 谷雨詩想起陰暗鐵籠中那雙如星辰般的眼睛,和一臉淡然的笑容,心里不禁有些怯怯。
兩枚丹丸,一枚確實是假死的丹丸,而另一枚可不是解毒丹,紀雍可不知道自己體內的并不是毒,而是妖血在作怪而已,自然對谷雨詩的話深信不疑。
那另一枚丹其實是有些谷雨詩一滴精血所煉制,血鼎山上特有的丹藥,名為“培鼎丸”,吃下之后與主人同生同死的丹藥,而主人可隨時吸食鼎爐的血氣,用以提高修為。
谷雨詩嫵媚一笑,撫著額前的青絲道:“等他成為我的鼎爐后,或許也只能養(yǎng)著了,非到最后時候,他的血可不能吸。”
…………
第二天晚上,鬼三再次摸來,一掌劈暈送食的小廝,在鐵籠旁喚醒了紀雍。
紀雍見那食物的量果然如計劃所說,多了一倍,急忙對鬼三道:“一會兒將有一場大戰(zhàn),你安靜在旁邊看著便是,非到最后關頭不可出來。”
“前輩……”鬼三可不知道要發(fā)生何事,有些欲言又止。
紀雍哪不知鬼三心里的小九九,當即許諾道:“沒錯本座正是修士,只要你最后幫我一把,必有厚報?!?p> 鬼三一聽此話,心里的所有疑慮都打消了,立即跪下表忠心道:“鬼三愿為前輩上刀山下火海!”
紀雍故作高深的點了點頭,心頭竊喜,又囑咐了幾句,遣退了鬼三。那人也是江湖高手,紀雍用真氣觀察了他一番,知道對方內力雄厚不下于洗塵圓滿,這才想到利用他,做好兩手準備。
將谷雨詩留下的兩枚丹藥吞下,紀雍眼前一黑便不醒人事。
“不好了葉護法,那人死了?!惫扔暝娨荒槒埢淌Т氲仃J進了葉老魔閉關的屋里,當即跪在地上顫抖著說道。
葉侯猛然睜開眼睛,血光攀上眼睛,語氣森森地問道:“怎么回事?”說罷,心頭已是著急萬分,一腳踢翻谷雨詩,身影閃入庭院,將剛好路過的一名小廝的血氣吸干,消失在庭院中。
“將全院家丁都集合在假山口!”
谷雨詩見其火急火燎,便知那人體內果然是妖王血,不然葉老魔可不會如此表現(xiàn)。
谷雨詩冷冷一笑,從地上爬起來,對著空氣道:“去把妖師請來罷?!闭f完立即去通知全院家丁集結,而在月光下,一道黑影退出了庭院。
話說葉老魔火速趕到了地牢之中,立即察看紀雍的情況,發(fā)現(xiàn)其還有一絲氣息脈若游絲,臉上頓時陰沉似水,怒喝道:“谷雨詩給我滾進來!”
谷雨詩立即進地牢,趴在地上,低頭不敢看暴怒的葉侯。
“是誰讓你自作主張,投給兩倍妖食!誰給你的膽子!”葉侯暴跳如雷,盛怒之下的人最易犯錯,任他機關算盡,也沒有想到一個陰謀已經(jīng)逼他上了絕路。
谷雨詩身如篩糠,誠惶誠恐地答道:“手下觀其體質特殊,又念及葉護法傷勢,故私自做主,請葉護法責罰?!?p> “哼!”葉老魔冷哼一聲,扶起紀雍,冷聲道,“事后再找你算賬?!?p> “院中凡人可都來了?”
谷雨詩立即答道:“都在洞口外等候?!?p> 話音剛落,只見密密麻麻的紅色絲線往洞口飛去,在洞口外的園丁根本反應不過來,便被一條條紅絲攀上了身體,穿透頸部,兩息不到,全部變成了干尸。
地牢中,葉老魔眼中血光濃烈,真氣大漲,雙手放在紀雍的背上,度真氣為紀雍療傷。
谷雨詩在旁守護,眼睛沒有離開葉老魔一刻,只見葉侯臉上血氣翻騰,忽上忽下,整個人的真氣都往紀雍體內而去。谷雨詩冷笑著,安靜的看著。
不久,葉侯停了下來,一臉虛弱,蒼白的臉色,嘴角亦流出了鮮血,道:“命是暫時保住了。現(xiàn)在你該給我個解釋了。”
谷雨詩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灰塵,躬身道:“葉護法,剛才屬下已經(jīng)解釋過了?!?p> 葉侯老臉一凝,看到谷雨詩異常的舉動,眼中殺機涌動,哂笑道:“嘿嘿,怎么?自認為有能力可以擺脫《血魔邪經(jīng)》的束縛了?”
突然他一伸手,一團清氣從手中飛出,籠罩在谷雨詩身上,后者竟毫無反抗之力,立即軟倒在地。
“你……你怎么還有真氣?”谷雨詩大驚失色,沒想到這葉老魔太狡猾了,竟留了一手,卻讓她計謀落空。
葉老魔嘿嘿一笑,一臉森然道:“那礦奴的身體里有一股真氣頑強運行,按理來說根本不可能受這么重的傷。所以本座斷定,傷是假的。”
“我心里當然知道這是你的手段,嘿,斷心魂丹吧,我也知道?!?p> 葉老魔抓起谷雨詩雪白誘人的脖子,手上用力,將其整個人提離地面,獰笑道:“第二境的陰煞,本座我孝敬了!”無聲無息間,一條條紅絲攀上谷雨詩的手臂,對著谷雨詩虎視眈眈,像是有眼睛一般,冷意侵襲而來,讓她全身顫抖。
“還不動手!”谷雨詩尖叫連連。
轟!
后方鐵籠中,一道野獸般的聲音突然傳來,叮叮當當?shù)蔫F鏈碰撞聲,仿佛有絕世兇獸想要掙脫囚籠。
“嘿,谷幫主把性命寄托在一個小孩身上不覺得有些失策了嗎?”葉老魔冷笑著轉身,突然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了。
只見鐵籠中的奴隸,在他臉龐上的那塊傷疤上,此時竟長出了細細的灰色絨毛,兩只光手臂上,一道道恐怖的綠色紋路出現(xiàn),眼睛里則是綠油油的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綠蒙蒙的霧氣從他身上溢出,彌漫了整個地牢空間。
“妖氣!”葉老魔臉色大變,但旋即又是滿臉喜色,大笑道,“好!不愧是擁有妖王血的人類,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飲你的血了!”
一條條紅絲倒轉方向,往紀雍飛去。
紀雍心頭著急,但行動受束縛,根本抵擋不了。當即動用體內活躍的另一種力量,不斷往前沖,想要扯斷玄鐵鏈。
轟轟!
關鍵之時,一個黑色的人影出現(xiàn)在洞中,血色的匕首直往葉老魔的要害之處刺去,速度快得猶如一道血紅色的雷電。
“找死?!比~老魔眼中血光暴漲,一掌伸出,全身血氣與真氣共同振幅,擁有奇特的律動,憑空生出一只血液構成的大手,直接將舒云兒拍飛。
砰!砰!
“你也在找死!”
經(jīng)過這一打擾,紀雍終于掙脫了玄鐵鏈,將整條鏈子生生地從墻壁上拔出,可見體內的力量之大,令人咋舌。
兩條鐵鏈被紀雍舞起,將面前密密麻麻的紅絲攪退,而后身體直接往葉侯撲了上來。
“口氣不??!”葉老魔冷哼,血手印中真氣運到極致,幾乎凝成了血晶一般,威力強了一倍不止,拍在身上恐怕瞬間成肉末。
“吼!”紀雍怒吼,眼中綠光森森,長生真氣和體內莫名的力量一起運起,玄鐵鏈狠狠地劈下。
當當當……
就是堅固無比的玄鐵鏈也承受不起這股力量,紛紛斷裂開來,紀雍眼中瘋狂之色不減,身體依然往前撲,一聲怒吼,以肉拳相擊,直接打在了血紅大手中間。
噗!
紀雍吐了一大口血,身體倒飛而出,撞到后方墻壁上才算破開了這一招。舒云兒藏于紀雍影子中,在紀雍倒飛的一瞬間出現(xiàn)了身形。
“離殺!”檀口微張,手上的匕首脫手而出,葉老魔靈覺中閃過一絲冷意,下意識地躲避,但那柄紅色匕首已經(jīng)刺中了他的腹部,頓時鮮血長流。
葉老魔冷汗都出來了,如果不是下意識地躲閃,恐怕心臟都會被刺穿!
“七殺魔門果然有些門道?!比~老魔流出的鮮血在眾人的目光下,竟往回流,一息間傷口的血就止住了,只留下一道傷疤。
“嘿,易血之后控制血液,你們還殺不死我。”葉老魔獰笑,指尖飛出一滴黑色的血液,往舒云兒飛去。
“躲開!那是血魔殺!”在旁的谷雨詩驚叫道。
舒云兒眼神發(fā)呆,眼中的那滴血中殺意直沖向腦海,一頭頭來自地獄的惡魔獰笑著往她撲過來,撕咬她的靈魂、肉身。
“蠢女人!”
紀雍氣極,但不敢不出手,現(xiàn)在三人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紀雍閃身來到舒云兒面前,一手推開舒云兒,用來壓制殺意的劍胎瞬間被調動,劍指準確地點在魔血之上。
“嗡嗡!”
鏘鏘聲不絕,恐怖的劍氣幾乎化為了實質,每一道劍氣都像是一柄神劍,到處亂撞,轟一聲將整個地底斬得塌陷了。
整個紅陽城都聽得這一聲地震的響聲,庭院中假山群倒塌,突然廢墟之中,轟然炸開,兩個人影飛出,伴著漫天塵土,大打出手。
紅陽城的一間客棧中,皇甫政眼中精光一閃,面前的金印蠢蠢欲動。
“好強的妖氣!”皇甫政眼中一凝,立即推開窗戶,往城西而去。
戰(zhàn)場中,紀雍此時眼中唯一的清明消失不見,綠色的眼睛中,蘊含著無限的殺意和渴望,臉上的絨毛更加的長了,且變得光滑無比。
手臂上綠色紋身纏繞,氣力堪比葉老魔這等易血圓滿之輩。
兩人完全扭打在了一起,紀雍舍生忘死,只有一味的進攻,不管防御,就是葉老魔也頭疼無比。
“血海無涯!”
葉老魔一掌推開紀雍,手上打出一道道手印,只見葉老魔身后一片血海涌來,在紀雍面前轟然炸開,化成血霧將其籠罩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