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嘆口氣,烈灼顏哀思重重,轉(zhuǎn)身欲走。
誰知,就在轉(zhuǎn)身之時,不想,寒笙觸到屏風(fēng),發(fā)出聲響。
“誰?”一道寒光迸出,烈灼顏縱身飛出踏雪閣,飄落院中。
腳尖點地,曉夢蝶飛躍追出,兩劍相交,火光四濺?;剞D(zhuǎn)身形,兩人利劍雙雙出鞘。
“原來是你?!?p> 看清來人,曉夢蝶并未收手。微微一笑,手腕輕抖,劍尖抵喉,向?qū)Ψ酱倘ァ?p> “劍都拔了,不妨我倆趁此機(jī)會比劃比劃,權(quán)當(dāng)切磋?!?p> “胡鬧?!?p> 烈灼顏用寒笙隔開對方的攻擊,反手刺出。
“顏哥哥。”
尋了他半日,忽然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葉伊人喜出望外,急走兩步,就要撲上去。
“伊人。”葉一凡沖她搖搖頭,示意觀戰(zhàn)。
葉伊人受阻,雖然心有不甘,奈何自家兄長手勁兒太大,一直鉗住她的手腕,一時也只能作罷。
剎那間,梨花飛舞,躡影追風(fēng),你來我往,刀光劍影。
路過的小童見此情景,不覺呆看。
打斗聲,更是把正尋此處的烈宇軒引了過來。
此時,但見曉夢蝶。
粉妝素衣,輕喝一聲,右手長劍一指,一招精妙絕倫的玄女劍法呼嘯而來。
烈灼顏面不變色,奔逸絕塵。
側(cè)身閃讓過后,一招攻守兼?zhèn)涞牧鹆Ψ?,使得也是出神入化?p> 曉夢蝶緊跟其后,長劍環(huán)身,旋轉(zhuǎn)腰肢,變換角度來到他的身后。
烈灼顏見招拆招,手法玄妙的下仰橫劍,以守為攻。
兩人劍法清奇,變幻莫測。白駒過隙間,竟走了不下七十余招。
院內(nèi),兩人一男一女,你追我趕,你來我往,雙雙素衣,俊俏佳人。
在滿天飛舞的梨花樹下,似乎兩人正在翩翩起舞。
打斗間,曉夢蝶對烈灼顏的飄逸出塵,絕無窒滯而嘆服。
烈灼顏卻覺得曉夢蝶的劍法,不拘形式,隨性而生,灑脫的很。
折折合合,忽上跳下,又過了二十余招,兩人皆跳出圈外,玉劍合鞘。
“烈?guī)熜?,多謝承讓?!?p> 剛剛被劍風(fēng)引下的梨花,此刻還沒有完全落完。
曉夢蝶一人一劍,含光而立。臉頰邊散下的流海,隨風(fēng)飄動。
抬眸,她正對自己嫣然一笑。
烈灼顏了無生機(jī)的臉色,稍稍放松了片刻。
隨即,他不易察覺地收回目光,回轉(zhuǎn)身,又是依舊的冰霜滿色。
“當(dāng)真是精彩?!迸杂^之人有的說道。
“想不到白家曉姑娘,竟然能和烈家二公子打成平手,真是前途不可限量?!?p> “是呢!是呢!”有人附和道。
“顏哥哥,你沒事吧?”葉伊人掙脫開兄長的束縛,滿臉羞澀的往這邊奔來。
烈灼顏目光如電,看似隨意的走出院外,迎住葉伊人。實則是防止無關(guān)之人,進(jìn)入里面。
“顏哥哥?!?p> 還未靠近,烈灼顏周身泛起一陣寒意。
手指蒼白的握緊寒笙,拒人千里的立在那里。
受寒意波及,葉伊人生生止住,再往前撲的心思。
怯怯地對他說道:“顏哥哥,我很關(guān)心你?!?p> “不需要。”烈灼顏冷聲道。
觀戰(zhàn)良久的烈宇軒,此時臉色精彩萬分。
踏雪閣,乃是烈鋼夫婦故去之所。
平日里,除了他這個一母同胞的兄長,可自由進(jìn)出外。
其他人,就連叔父、烈尚等,哪怕只是腳踏在院子中,也早被烈灼顏用內(nèi)力轟出數(shù)丈外。
而今日,曉夢蝶不但進(jìn)入房中撫琴弄樂。烈灼顏還和曉夢蝶雙人舞劍!
是的,剛才的打斗,用舞劍更妥帖些。
烈宇軒了解他,雖說曉夢蝶劍法清奇,怪招百出。
但烈灼顏修為敦厚,內(nèi)力尚佳。尤其那把鋒利無比的寒笙。
如果不是有意相讓,恐怕過不了多少招,曉夢蝶的劍,必然會脫手而出,敗象連連。
今日,烈灼顏到底是怎么了?
曉夢蝶又為什么,會得到他的特殊對待?
兩人以前也不認(rèn)識??!
“不好了,大哥,二哥?!?p> 正往這兒奔的烈尚,看見踏雪閣院內(nèi)站立的曉夢蝶。不禁戛然止步,瞠目而視。
“大……大哥,是我眼花了嗎?她……她怎么會,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曉夢蝶自然不知其故,她扛著劍,疑惑道:“怎么?我好端端的出現(xiàn)在這里,不應(yīng)該嗎?”
似乎想起了什么,曉夢蝶突然用劍柄敲了敲腦袋,轉(zhuǎn)身回到內(nèi)閣。
將那壇順出的酒壇,提出來。打開塞子,往嘴里倒了一口。
砸巴砸巴嘴。
從她進(jìn)入內(nèi)閣,到出來品酒。烈灼顏自始至終立在院外,未發(fā)一言。
烈尚等烈家知情弟子,對此皆震驚得無以復(fù)加。
“說正事兒,到底發(fā)生了何事?”烈宇軒問道。
“噢!噢!”烈尚回過神來。
“靜謐林!白兄和蕭兄進(jìn)到靜謐林了?!?p> “白兄?”曉夢蝶眉頭微皺:“你說的可是我家?guī)煹馨自??靜謐林又是什么地方?”
“怎么回事兒?快說?!绷矣钴巻柕?。
“本來,我約了白兄蕭兄去后山玩耍。哪成想,他們兩人腿腳快了些。等我想起靜謐林之時,卻不見了他倆的身影。”
“于是,我派人四處尋找,皆不見蹤影。然后……就趕緊來找大哥和二哥你們了?!?p> 知道自己闖了大禍,烈尚越說越小聲。
“靜謐林乃烈家禁地。里面瘴氣四溢,危險重重。你竟然能把這事兒給忘了?!绷矣钴庁?zé)怪道。
“大哥,你就別再責(zé)怪我了,先想想怎么辦吧!”
“烈家現(xiàn)今賓客如云,為避恐慌,還是先不要告訴叔父的好?!?p> “我去。”烈灼顏神色一凜。
“我也去。”曉夢蝶說。
“烈家禁地,外人善入,不合規(guī)矩。”
“烈?guī)熜?,你攔不住我的。白允是我?guī)煹?,既入險地,理應(yīng)前往。況且……”
曉夢蝶靠近了些:“我與你同行,彼此還能有個照應(yīng)?!?p> “不必?!?p> 見曉夢蝶要去,葉伊人不覺緊張了起來,自告奮勇道:“顏哥哥帶我一起去吧!”
“葉姑娘,靜謐林之事,切不可玩笑?!绷矣钴幹浦沟?。
“曉姑娘劍法獨到,聰慧過人。況且,師出醫(yī)家。隨同前往,定能有所助益。灼顏,你就不要再推辭了?!绷矣钴幰馕渡铋L道。
烈灼顏看看兄長,知再說無益,便不再做聲。
“可是,我也……”
葉伊人還想說什么,卻被葉一凡拉?。骸皶怨媚铮译S你去如何?”
“你?”曉夢蝶晃了晃酒壇,一飲而盡:“有烈?guī)熜峙阄揖蛪蛄??!?p> 同兄長對視一眼,烈灼顏率先邁步,朝靜謐林方向走去。
曉夢蝶將空酒壇,往烈宇軒懷中一塞:“照顧好我?guī)熃恪!?p> 然后,她背轉(zhuǎn)身,揮揮手,算作拜別。
“呵!”望著手中的空酒壇,烈宇軒輕笑。
“這個曉姑娘,還真有意思?!比~一凡喃喃道。
見被眾人無視,葉伊人猛哼一聲,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