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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異集之汀蘭入世

21.一生該想點啥

書異集之汀蘭入世 入千雪 2985 2020-02-16 06:00:00

  淳于衍擇知門口的少女站在那處望著,卻不知她在想什么。自己覺得今夜心中有無處言說的不安,不敢與人說,既已是瀟灑少年郎,心中怎能有怕意。

  “站那處多久了,為何不睡?”手執(zhí)紅石榴花的少年停下來看向那丫頭,不免有些動容,于是低頭一想,她是不是想家了,便問道,“雖不知你我為何被困宮里,你若想家了,說與我聽便是?!碧A菀沉看著庭中少年,心中最孤寂的東西被他說中了,家,十多年未曾離開過父親身邊,已經(jīng)快忘了自己在原來世界一人時的生活了。

  想了想,藺菀沉看了一眼書逸,又看向淳于衍擇說:“是想父親了,想回到我從小長大的藺家別院,想回廷獄司找司長爺爺說話,想吃醉仙居酒樓的烤鴨。宮里的生活太枯燥了,每天關(guān)在這一方院墻中,除了抬頭望天,什么也看不到?!?p>  那少年走到院中石桌前,坐下說,你這一生從未想過更多嗎,比如,過幾年嫁給哪家公子。藺菀沉來了興致,走到他身邊說:“這個時代,女性果然沒有自己的價值,你問我一生中理想是什么,是該考慮嫁什么人,日后養(yǎng)出什么樣的兒子對嗎?淳于衍擇,這就是我不喜歡你,將來也絕不會嫁給你的原因?!?p>  好一番新奇的言論,凡人女子自古不就是應(yīng)相夫教子,在父親和丈夫的關(guān)懷下度過一生?淳于衍擇望著她,看她神態(tài)語氣哪像個尋常小姑娘。

  藺菀沉拾起自己放在石桌上的紅石榴花枝,看她模樣甚是喜愛,轉(zhuǎn)眼望著自己說:“你我從小一起長大,雖不曾常單獨在一處玩耍,畢竟也有些好友交情。今日閑來無事,不妨與你聊聊。淳于衍擇,你的理想抱負,又是什么呢?”

  望著藺菀沉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淳于衍擇避開她的目光,沉思片刻,終于開口說:“父親說過,男子定要立本為天下人,保家衛(wèi)國,使人民安家樂業(yè),忠言納諫,輔佐好的君主治理朝政即是最高抱負。后來知母親是仙家后人,便更知父親話語的重要性。所以我的心中,理想便是,為姜洲百姓出力。”

  不愧是封建王朝官宦家族著力培養(yǎng)出的朝政接班人,他沒有菀沉的享樂自利想法,雖對女子的歸宿想法著實有些守舊,但在國家大事大非的理念上,必是崇高而偉大的。菀沉看著少年,不由點頭并揚起一抹欣賞的姨母笑:“淳于大公子,到時我若執(zhí)意退婚約,對你,可否有什么特別大的不好的影響?”

  “你既已選擇會退婚,便也是結(jié)果,其余的,也就沒有意義了。”淳于衍擇說,“今夜受教,每個人皆有自己的人生,我也不該貿(mào)然問你的私人想法,郡主諒解?!钡昧税?,長這么大,你頭一次叫郡主,不別扭嗎?睡去了,太晚了,你這花折下來可惜,我拿走插瓶子了啊。

  那夜的月光和兩人獨處,是淳于衍擇過了好多年難以忘懷的時光。時光匆匆到菀沉長大已該考慮婚事了,除了藺臣儒,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過問是否還嫁淳于衍擇的問題。

  四年后的淳于府已經(jīng)變了模樣,外面匾額寫的是藺府。淳于衍擇在廷獄司中練習(xí)長大,已成了廷獄司高級掌使,可負責(zé)一些國家級的機密文件傳送。淳于衍擇的二弟微喬今也十四,跟著藺臣儒學(xué)了些商賈之術(shù),拜禮部一老者做了先生,常上禮部不常回宅。

  “菀沉姐姐,聽說太子殿下與官家明日往皇家別院附近馬場狩獵,你可有機會帶我進去?”淳于衍擇的三妹雪下染了黑發(fā),除那異色雙眸已經(jīng)沒有幼時的怪異,“我知菀沉姐姐明日受邀,請姐姐帶我進去看看他,就一眼。”

  四年前,官家本來為太子安排好的相國家李葶風(fēng)和夏侯鋒家姑娘,都因貴妃離世泡了湯,雪下長大了,終于有了心思,想認認真真見一面蘇祁。本是良好姻緣,若非雪下外表與常人有異,又加當年淳于括功高震主,哪會今日的卑微。

  藺菀沉答應(yīng)她,帶她往自家鋪子中去了。

  “小姐,您怎么親自過來了,近兩日新來的料子都差人送到府中的,您放心?!辈挤徽乒裼俗约掖笮〗阏f,“前日夏侯家三小姐過來裁了幾匹布,說是明日狩獵用,不知道小姐讓我打聽這個做什么?”

  藺菀沉將斗笠蒙住面的雪下拉到自己身邊,對那掌柜說:“店里可有新到的料子,平日里不會隨便拿出來的,你現(xiàn)在拿來。”店里有幾匹存量不多的貴重料子,除皇城里的貴客,基本不會拿出,掌柜看今日是自家小姐親自領(lǐng)了客人過來,想著對方定是為及公主,便入內(nèi)取了一匹織金布料出來說:“小姐,貴人,這織金工藝的布匹,全長京城僅此一匹,不知二位是否滿意?”

  “姜洲向來喜好穿紗,若我著藕色織金裙,是否過于招搖?”雪下靠在菀沉身邊,又看向掌柜,似乎有些面露難色,“菀沉姐姐,你可有想法?”菀沉提起布料在雪下身上比劃幾下,覺得小姑娘很適合穿這種稍微厚實的布料,她的嬰兒肥還未褪去,正是官門小姐的氣質(zhì)。

  菀沉拍拍小姑娘的肩膀說:“就這匹,做好了裙子,煩請掌柜的送到藺府去就好?!眱扇藦匿佔永锍鰜恚姶居谘軗裰簧硗硐晌叹茦侨?,雪下看了一眼,轉(zhuǎn)頭問菀沉:“大哥不是接了廷獄司的案子去了靖陵城嗎,怎么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哥!”

  那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走進那酒樓去,并未聽到自家三妹的呼喊。菀沉抓起雪下的手,往那方向去:“走,雪下,咱們看看你哥私會誰去了?!毖┫露⒅且恍亩⒅硐晌叹茦堑娜?,想起二哥說,菀沉姐姐和大哥是有婚約的,便不由得笑了笑:“姐姐怕大哥會的人,是個女的?可雪下聽說,大哥從來不近女子,怎會有任務(wù)加身,還……”

  正說著,兩人見酒樓二層窗臺上一隔間,淳于衍擇坐在了一位著圓領(lǐng)袍的英氣女子對面。藺菀沉不知心中哪里來了一股子氣,幾步便進那酒樓,爬上二樓。雪下跟著她一路匆匆,到了那隔間外,聽得淳于衍擇問那女子:“當真確定那靖陵反賊明日會行動?那么官家與太子得狩獵一事,必然要阻止。”

  原來兩人聊的是公事,菀沉舒了口氣,看向雪下,她甚是失落,明日許是見不著蘇祁了。

  “雪下,藺菀沉,你二人可用過午膳?”只聽得屏風(fēng)外,那被跟蹤的少年發(fā)聲問道,“既已被發(fā)現(xiàn),就不要藏著了,出來吧?!眱晌簧倥畬擂螌σ?,從屏風(fēng)后出來,藺菀沉看那女子,原來是廷獄司西廷管事葉彌,不錯,正是當年淳于括侍衛(wèi)葉尋的妹妹。

  葉彌起身抱拳行禮:“小郡主長成大姑娘了,老聽哥哥說起藺大人當年想將您許配給他,竟不知原來您生得好看?!贝居谘軗衩鎺?,似乎對藺臣儒當年看上葉尋這事有些不悅,便開口說:“都坐下來先吃些東西吧?!?p>  四個人沉默了許久,藺菀沉終于忍不住打破了安靜:“淳于衍擇你不是去靖陵城了嗎,怎么……你們剛才說什么靖陵城老賊……我跟雪下聽到了,那是誰,為何他要影響明日太子一行去皇家別院狩獵?”

  那正夾了一塊肉放進雪下碗里的少年看了菀沉一眼說:“靖陵君林攜,是官家的表兄。這位侯爵當年對你母親長公主甚好,后來以為藺叔娶她,是官家籠絡(luò)朝臣的刻意手段,便屢次為難藺叔。再后來藺菀沉你出生,長公主被害,靖陵君覺得藺叔未能保護好她,與官家脫不了干系。自請離了長京城十四年,在靖陵養(yǎng)了一批暗衛(wèi),一直想對官家動手?!?p>  這邏輯怪怪的,總感覺殺人的理由不成立,這靖陵君身上定還有其他緣由。藺菀沉看著桌上的那盤青菜,不由想出了神,有無可能,場上其他三人不知的是,那林攜像自己和父親一樣,明白那毒是官家的手筆?如此一來,這人和自己還算是同路人。

  “淳于衍擇,你現(xiàn)在任職于廷獄司,似乎在自己的人生軌跡上過得有些偏離,你還記得四年前那夜,你在莼兒庭院中跟我說的話嗎?”菀沉忽然抬起頭來,對父親早已被官家以通敵賣國罪產(chǎn)出的淳于衍擇說,“沒想到你對官家的忠誠,簡直明月可鑒。”

  葉彌見勢不對,帶著雪下離開了。淳于衍擇看著身邊的輕紗女子問道:“聽你的語氣,似乎不滿我明日阻止狩獵一事,藺菀沉,你是何時,心中有了自己的籌謀?你巴不得明日那些暗探刺殺掉的人,是太子,還是……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現(xiàn)在是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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