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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癭

第2章 逃亡之路

唐癭 懟王 2519 2020-02-19 12:00:00

    大周朝的邊境向來受到突厥、契丹、室韋等游牧部落的騷擾,這些部落因四處游牧居無定所之故,各自為戰(zhàn),相互多次交手。

  契丹人刀法精湛,身高體壯,而突厥人也是兇名在外,騎術(shù)精良,力大無窮。

  為了護(hù)送可汗之女與大周和親,突厥可汗精選了近千名精壯勇士,跟隨大周使團(tuán)車隊一起前往云州。

  送至云州,近千名勇士只留下百余名勇士跟隨突厥公主進(jìn)京,其他勇士則需要返回黑沙南庭。

  不是突厥可汗不舍得這些勇士,而是大周不允許太多突厥軍人出現(xiàn)在境內(nèi)。

  如今,車隊尚未到云州,便遭遇了契丹人的突襲,這些精壯勇士浴血奮戰(zhàn),一心保護(hù)突厥公主。

  突厥人騎術(shù)精良,每一次沖殺都對契丹人造成致命沖擊。

  特別是兵種之間相互配合無間,在武延秀的指揮下,弓箭手熱血沸騰,指哪打哪,以射殺之術(shù)彌補著倉促應(yīng)戰(zhàn)的不足。

  戰(zhàn)場上激烈廝殺,雙方都在不斷的折戟,戰(zhàn)馬悲鳴,無數(shù)的身軀就此倒下,飛濺而出的鮮血,竟染紅了連綿的草原。

  守真抬眼望去,到處都是刀光閃動,周邊都是血水四濺,車隊圓陣已經(jīng)成為最后一道防線。

  “師父給我推算過命盤,沒說有此一劫???難道老道士騙我?”

  他站在長檐車上,左手握刀,濃眉倒立,大有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之勢,只不過道袍里微顫的雙腿出賣了他。

  “我走的是謀士路線,不是武將出身?!?p>  眼見得武天姬在前方跌落下馬,卻在下一秒一個飛身斬殺了馬匹上的契丹騎兵,奪過戰(zhàn)馬,繼續(xù)游走在薛崇簡的身邊。

  她只為薛崇簡而殺。

  少年薛崇簡自幼熟讀兵書,練就十八般兵器,平時常與護(hù)衛(wèi)過招,但從未上過戰(zhàn)場,這是第一次。

  責(zé)任感讓他忘記了自己的青澀,縱馬砍殺第一個人時,他毫無感覺,因為他沒有時間回頭,只埋頭繼續(xù)向前揮刀沖殺。

  當(dāng)他被包圍之后,刀上、手里流淌著血淋淋的鮮血時,他竟分了神,在一剎那間恍惚了起來。

  敵人的鐵刀砍向他的時候,他未曾察覺。

  屹立在馬背上,背后出現(xiàn)了一刀斬,將他一刀兩斷。

  守真站在長檐車上看得真切,怒目圓睜,大喝道:“快閃??!”

  就在這時,一口環(huán)首橫刀替薛崇簡擋下了這一記重?fù)簟?p>  兵刃擦出火花,巨大的鐵器撞擊聲驚醒了少年薛崇簡。

  他回首看到是武天姬拼死相救,少年策馬反手一刀,兩個人聯(lián)手砍殺一人,繼續(xù)一前一后廝殺起來,根本沒有時間說話。

  箭矢射光之后,武延秀率領(lǐng)弓箭手上陣廝殺,短兵相接,近距離感受到了熱血噴在臉上的那種血性!

  “殺!”

  “殺!”

  當(dāng)天邊的夕陽閃過最后一絲余暉時,大戰(zhàn)終于結(jié)束。

  武延秀滿臉是血,趴在地上無力起身,無數(shù)次的揮刀已經(jīng)耗盡了他最后一絲力氣,嘴里喘著粗氣,卻傻笑了起來。

  身材高挑的武天姬扶著薛崇簡,回到了車隊,依靠在長檐車上。

  “哪里受傷了?”守真急切問道。

  “都是輕傷,就是太累了?!鄙倌暧檬植亮艘话涯橗?,帶出不少的血水。

  車隊中間,蒙著面紗的阿史那果兒,露出的雙眸微微彎如新月,鼻梁挺翹,將面紗頂出一個凸面。

  她一手緊握著弓弦,一手拿著箭矢,像是出手殺敵的樣子。

  剛才,守真見識到了她的箭術(shù),搭弓射箭,箭如流星,救下了一位突厥勇士。

  “那個成語叫什么來著?自慚形穢!我真是連一個女人也不如?!笔卣娣畔率掷锏臋M刀。

  “不好!有一個契丹人詐死,要騎馬跑了!”一道驚呼傳來。

  阿史那果兒站在長檐車上,再次搭弓射箭,黃昏之下,沒有人看得清箭矢,卻聽得有人慘叫一聲,跌落下馬。

  阿史那果兒從長檐車上跳下來,面紗依舊神秘。

  百無一用是書生的守真,幫著清點人數(shù),雖是全殲了對方人馬,己方卻損失了近五百人。

  另外,戰(zhàn)場上留了幾個受傷的俘虜做活口,審問出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這些契丹騎兵只是倉促趕來,只為拖住眾人,因此連鐵葉兜鍪都沒有來得及佩戴。后面,還有準(zhǔn)備集結(jié)的五千騎兵,已經(jīng)出發(fā)趕來,準(zhǔn)備將車隊攔截在云州之前。

  少年薛崇簡顧不上休息,連夜開會。

  突厥勇士的首領(lǐng)叫做骨朵,說道:“我們可以返回黑沙南庭。”

  武延秀反駁道:“返回黑沙南庭還不如趕往云州的距離近,但都逃不過契丹騎兵的速度?!?p>  薛崇簡問道:“我們繼續(xù)堅守,只能全軍覆沒。要么化整為零,分為多個方向,誰能逃生全靠天意?!?p>  一時間,眾人全都沉默,剛剛?cè)〉脛倮南矏偸幦粺o存,士氣低落。

  武延秀沮喪道:“只能等死,或者逃命?”

  骨朵說道:“死也要死在黑沙南庭,我們冒死也要回去。”

  可汗之女阿史那果兒卻看向薛崇簡。

  薛崇簡只覺得肩上的責(zé)任重大,數(shù)百人的命運都由他一句話來決定。

  武天姬站在他的身后,沉默不語。

  “等死?還是逃?”

  守真左手轉(zhuǎn)動著流珠,以一種極為平穩(wěn)的語氣道:“還有一種辦法,誰都可以活著,就是有些累人。”

  “什么辦法?”

  “死都不怕,還怕累?”骨朵說道。

  “你說?!?p>  守真指了指遠(yuǎn)處的黑影說道:“往南走是陰山山脈,往東走是鮮卑山山脈。契丹人會認(rèn)為我們急速趕往南面的云州,或者返回北面的黑沙南庭。但我們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直奔東面的契丹國而去。這樣,他們就失去了我們的蹤影?!?p>  “去契丹?”

  “去契丹,我們還不是自投羅網(wǎng)?”

  “錯!我們可以喬裝打扮成商人,從西域來的商人。以商隊的形式出現(xiàn)在契丹國?!笔卣娼忉尩?。

  “然后呢?”

  “然后,我們穿過鮮卑山,從燕山山脈的東面繞道回幽州,從幽州取道定州、洛州,再進(jìn)京城?!笔卣嫒∵^地上殘留的一口刀,在地上比劃著地形圖。

  “繞這么遠(yuǎn)?”骨朵道。

  “可汗之女的命重要,還是繞遠(yuǎn)重要?”武延秀反問道,看來他認(rèn)可了這個提議。

  “只要能活著將大家?guī)Щ芈尻?,我贊成這個計劃?!毖Τ绾啽響B(tài)道。

  骨朵大嘴一咧道:“你們漢人心眼多,我聽你們的?!?p>  “那好,我們收拾東西,重物一律不要,輕裝上陣,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里,不要給追兵留下痕跡。”守真說道。

  “兄弟們的尸首怎么辦?”

  守真沉默了良久,哽咽道:“有很大的用處,雖然有些對不起他們?!?p>  薛崇簡心如刀絞,骨朵虎目含淚,武延秀悲愴不已,卻只能按照守真的提議,將尸首搬上了長檐車,讓雙馬長檐車自行往南面的云州方向行駛,而他們則騎上戰(zhàn)馬一路向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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