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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仇起點

第二十三章

情仇起點 煞紅楓葉 6616 2020-03-18 16:12:05

  清晨七點多眾人抵達了丹澤市火車站,孫局長親自帶人接到了火車上,暫時把黃騰達夫妻三人移交給其他同事看守,又把那三只沉甸甸的大皮箱交到了孫局長手中,肖克這才松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

  “行,行,我果然沒看錯你?!睂O局長一邊和肖克握手一邊拍著他的肩膀,樂得嘴都合不攏。

  “我們倒沒干啥,其實主要還是技術(shù)上老劉他們......”肖克實話實說。

  “哎,”孫局長打斷了他的話頭,湊到肖克耳邊輕聲說,“傻啊你,給分局長臉的時候,你管他們干什么。他們不也是配合我們工作嘛。你們先去吃飯,挑最好的吃,這頓我請了。”

  “還有個事得跟您匯報一下?!毙た讼氚阎芴熵搨氖赂嬖V孫局長。雖然周天傷勢不重,但畢竟是因公負傷,而且是為了救人才受的傷,更何況是為了要救鄭菲才受的傷。于公說周天的行為是不怕負傷勇氣可嘉,于私情講周天對鄭菲家人還算有恩呢。所以肖克覺得這件事有必要,十分有必要跟孫局長匯報一下。

  “什么事?”孫局長心頭一緊,生怕肖克說出什么不好的消息來。

  肖克剛想開口胳膊被人猛地拉了一下,他回頭疑惑地看著周天,周天沖他微微搖頭。

  “沒事兒孫局,”周天笑瞇瞇地說,“一點小事,早就處理完了。沒事了?!?p>  “那行?!睂O局長看看肖克,又望望周天,瞧不出兩人搞的什么名堂。“如果有什么事趕緊跟我說。我現(xiàn)在得趕緊去市局向局長匯報一下這個好消息?!睂O局長足不點地地走了。

  田文健和趙坤上前幫忙搬行李,看著鄭菲一只只的箱子“小賤”眼睛都綠了,“你看,我說什么來著,他們就是玩去了?!碧镂慕⌒÷暩w坤嘀咕。剛說完他就感覺身后有強大的氣場,警惕地猛一回頭,看見肖克站在后面表情嚴肅。糟了,又得挨罵。田文健心里飛速閃過這個念頭。

  肖克伸出舌頭抿了一下干涸的嘴唇——昨晚在火車上為了盡量不去廁所,他連口水都沒敢喝——嘴角突然揚起一絲壞笑,“你還別說,文島的海鮮還真不錯?!?p>  田文健目瞪口呆地看著肖克背影走向出口,“你看見沒,你看見沒,”他忿忿不平地沖趙坤發(fā)牢騷,“他這還故意氣我呢他?!?p>  因為還要對黃騰達夫妻進行審訊,肖克等人簡單吃了些早點,顧不上休息就回到分局,準備對二人進行突審。雖然案發(fā)這么久,兩人有十分充裕的時間串通口供,但這項工作還是宜早不宜遲,何況市局那邊肯定也在等著訊問的結(jié)果。案子是自己主辦,案情發(fā)展的每個環(huán)節(jié)都了若指掌,由自己來訊問嫌疑人也是再合適不過了,在這種問題上肖克從不含糊也不推辭。

  在訊問的人選上肖克考慮再三,最后還是選擇了周天。一來他想看看周天會不會因為被劃傷心存怨恨,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中來,算是對他一個小測試;二來這件事也確實令人氣憤不已,肖克想和周天同仇敵愾地把黃騰達夫妻的材料一股腦兒搞出來,該關(guān)就關(guān),該判就判,公事公辦,倆人誰也別想跑得了。

  竟敢弄傷我的人!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肖克踏進訊問室時心里還這樣憤憤地想。

  按部就班地問過黃騰達個人信息和簡歷,訊問逐漸進入正題,在如何故意拖欠商戶們的貨款不還并占為己有的問題上黃騰達也供述得十分清楚,對于他的行為自己有何種認識黃騰達也是無所謂的樣子,“我就是想把他們的錢騙過來然后放自己腰包里,騙過來就不還給他們了。”黃騰達的供述讓肖克喜出望外卻又不動聲色。

  但一到他妻子的問題上,一到這件事和他妻子有何關(guān)系,關(guān)系多大的問題上,黃騰達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大包大攬,矢口否認。

  “這事跟她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物流公司的賬目都是我在管理,她就在家做飯看孩子……她從來就不問我生意上的事……不信你去查查,所有銀行卡都是在我名下,她連張銀行卡都沒有……她花錢都是跟我要……我騙人錢這么大的事我能跟她一個婦道人家說嘛,哈哈,肖隊你真可樂,你不知道女人的嘴最欠了,什么事都藏不住,我怎么可能跟她說……什么?你說去文島?嗨,我那不是告訴她要出去旅旅游散散心嘛……買房子???我跟她說我高興買我就買了唄,買了送給她,就讓她簽的合同……這她懷疑什么,二三百萬,不是跟你吹,我破產(chǎn)之前買十套我都買的起……我破產(chǎn)的事能讓她知道嗎?不跟你說了我生意上的事從來不允許她插手,做生意女人就不能在里面摻合,只能壞事……沒有啊,她根本就沒問過行李箱的事,我不說話你借她個膽她也不敢瞎問我的事兒,嚇死她……嘿嘿,男人嘛,連自己老婆要管不了那還行了?……你不信你可以去驗啊,她就幫我拎過幾次箱子,從來沒打開看過,更不可能知道里面是什么東西,不信你去驗驗里面的鈔票,看哪張上面有她指紋。不可能的事……我不說了嘛,我不說話她不敢問。你別說住幾個月,住幾年她都一句話也沒有……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編瞎話騙你吧?……肖隊,你老這樣絮叨就沒意思了哈,她真不知道……”

  “那好,行。”肖克問到最后也失去了耐心,他把卷宗一合,站了起來,“你嘴挺硬,行,是條漢子,我佩服你。希望你老婆也能和你一樣守口如瓶?!毙た撕皝砝细逗托√锟粗S騰達,和周天走出訊問室準備從黃騰達妻子身上尋找突破口。

  肖克帶著必勝的信念大踏步地走在前頭,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和這個女人較個高低,之前首輪回合的較量以自己的失敗而告終,那么這次一定不能輸給她,說什么也要從她嘴里問出些情況來好扳回一城,也煞煞黃騰達的囂張氣焰。肖克開始盤算著應(yīng)該從哪些方面哪些角度作為突破口來沖擊女人的心理防線。

  周天一直拖沓著跟在后面,可能是太累的緣故吧,剛才做筆錄的時候他的情緒就不高,肖克問一句黃騰達答一句他就記一句,始終沒有開口講話。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業(yè)務(wù)不太熟練,怕說錯一句擾亂肖克的審訊思路。做筆錄也是一門學(xué)問,什么時候該說什么話該問什么問題,都是很有講究的。

  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肖克推開門剛要進,周天把他喊住了,“肖隊。”周天聲音不大,聽起來還有些猶豫。

  “恩?”肖克收住腳用詢問的眼光看他。

  “要不......算了吧?”周天低著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什么算了?”肖克遲疑了一下,但他看著周天忐忑不安的表情立馬就猜到了,“什么玩意就算了?為什么算了?”肖克有些不解,有些生氣。

  周天抬起頭隔著門縫往辦公室里看去,鄭菲正捧了一把糖蹲在地上逗孩子,“你喊一聲阿姨我就把糖給你吃,好不好?”小家伙躲在媽媽身后探出半個小腦袋猶豫不決。

  周天伸手握住門把輕輕帶上了門,“肖隊,我覺得黃騰達交代得挺清楚了,而且主要事實也已經(jīng)查清了,很多問題都能解釋得過去......”他低著頭不去看肖克的表情。

  “周天!”肖克喝斷了他的話,“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這是在包庇縱容犯罪你知道嗎?!”

  “沒那么嚴重吧?”周天明知故問地笑笑,他抬起頭故作輕松地看著肖克,“上頭下給我們的任務(wù)不就是要抓黃騰達嗎?抓住他交了差就得了?!?p>  “那我們在偵查過程中發(fā)現(xiàn)新的犯罪就不查了,不追究了?”肖克反問周天,他又指指周天的胸口,“她的這種行為應(yīng)該構(gòu)成妨害公務(wù)罪了吧?”

  兩句話反駁地周天啞口無言,警校四年的學(xué)習(xí)讓他深刻地明白女人的行為罪歸哪種該當(dāng)何罰,肖克講的是道理,是法律,從這點周天是無論如何也站不穩(wěn)辯不勝的。于是他想用其他的方法迂回。

  “我又沒穿警服,算不上執(zhí)行公務(wù)吧?”周天嬉皮笑臉看著肖克。

  “嗯?”肖克臉上一呆,“這話你都說得出口?要是老百姓說說也就算了,你一警校大學(xué)生說這話丟不丟人?”

  “誒,對了,我還沒正式上班呢,還不算國家公務(wù)人員。那就更談不上執(zhí)行公務(wù)了。”周天開始胡攪蠻纏。

  “你......”肖克氣得瞪了眼,“哪怕你只是個協(xié)警,她這也得算,這是原則問題?!?p>  “我當(dāng)時以為她倆鬧著玩呢,我出手重了些打到她的臉,她也是本能抬手想擋才無意中劃了我,她應(yīng)該也不是故意的?!敝芴煨ξ匕言掝}繞了個圈。

  “你當(dāng)我瞎啊?”肖克沒好氣地搶了周天一句。他對女人心里有氣,但他的氣主要還是來自周天,因為周天受了傷,而他是個護犢子的人。然而周天無意追究此事自己便也有些泄勁,仔細想想這事性質(zhì)雖然惡劣但卻并沒造成什么太嚴重或不可挽回的損失,處理起來其實可大可小,都只在兩人的一念之間。如果非要把女人依法嚴肅處置,未免有些落井下石趕盡殺絕的味道,單是從孩子的角度考慮,自己也是于心不忍。

  但自己畢竟身為副大隊長,話已出口也斷然不能輕易收回,肖克斟酌良久還是搖搖頭,“不行不行?!闭Z氣卻已然緩和很多,留了商量的余地。

  周天看肖克不似剛才那般決絕,趕緊趁熱打鐵,他再次伸手將房門推開一道縫,“肖隊,你看鄭菲,”周天朝里努努嘴,“她被人挾持了都能不計前嫌待人如初,咱倆大老爺們總不能讓人說比一個女人肚量還小吧?”

  “嘿?!毙た吮粴庑α?,他無奈地搖搖頭,“你這小子立場怎么這么不堅定呢?”

  “那就這樣定了?”周天也笑。

  “不行?!毙た嗣嫔怀粒从中α?,“想讓我背這個黑鍋,沒門。這事咱倆得跟孫局長匯報去?!?p>  敲門進了孫局長辦公室,沒等肖克開口,周天就搶先滔滔不絕說明了兩人的來意,對女人藏刀劫持鄭菲劃傷自己的事卻只字未提。孫局長聽完沉吟片刻,“那女人的筆錄里怎么說?”

  “筆錄還沒記呢?!敝芴斓挂蔡孤省?p>  “筆錄都沒記呢你倆在這跟我匯報個什么勁?”孫局長厲聲批評道,“先把材料整齊了再說?!?p>  “哦哦?!敝芴鞚q紅了臉,和肖克起身準備出門。

  “哎,”剛走到門口孫局長喊住他倆,“上頭給的任務(wù)就是抓黃騰達,再說孩子還那么小......”孫局長端起茶杯吹氣涼了涼,“做筆錄的時候該問的地方一定要問到,別給人留下咱們的什么把柄......”孫局長品了口茶,“要是說的和黃騰達一致的話......”孫局長擺擺手,不知是對二人還是在說那個女人,“走吧?!?p>  “怎么樣,姜還是老的辣吧?”下樓梯的時候肖克沖周天由衷感嘆。

  女人的材料比預(yù)想中的還要簡單,一問三不知,再問就把事推到了黃騰達身上,“我不知道,你們?nèi)栁依瞎伞?。肖克佯裝勃然大怒,他越憤慨女人表現(xiàn)得越從容,一副慷慨就義大義凜然的姿態(tài),肖克問了不少和問黃騰達時類似的問題,夫妻倆說的都沒有太大的出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做完筆錄女人簽了字,肖克將材料收進卷宗,整了整齊,“好了,你可以走了?!毙た说卣f。

  “恩?”女人瞪大了眼睛詫異地看著肖克,看他不似在開玩笑,又用疑惑地目光看向周天,似乎在看他會作何反應(yīng)。

  “你可以走了?!敝芴齑_定地點點頭。

  如此,在孫局長的默許和肖克周天的一手操辦下,沒有查出任何女人與此案有關(guān)聯(lián)的線索。在她臨走之前,肖克安排夫妻二人見了一次面。得知妻兒將安然無恙離開刑警大隊,黃騰達緊緊握住了肖克的手,激動得語無倫次,“肖隊,謝,謝謝,謝謝肖隊,謝謝,我,我給您磕頭了……”黃騰達說著就撲倒在地,抱著肖克雙腿痛哭不已。

  肖克彎身想去扶他,卻被一個人搶了先。女人幾乎是一下就沖到黃騰達身前,“老公你起來,老公?!迸擞昧?,“你別這樣,男兒膝下有黃金,你站起來。”看拉他不起,女人委身偎在他的身旁也哭了起來,邊哭邊勸他,“你別哭,你別哭啊,你是個男人,你不能哭。你放心,我們娘倆在家等著你,等著你回來,你回來咱重頭再來。好不好老公?”

  黃騰達聽了妻子的話,抹了一把眼淚,用力點頭,“恩!”

  女人笑了,哭泣的表情被笑的動作拉扯得有些扭曲變形,但仍讓大家看到她臉上的欣慰,“對嘛,這才對嘛。咱們還年輕,機會多著呢。只要你挺直了腰桿,我們娘倆就有了依靠了?!秉S騰達枕在妻子的肩膀,女人愛憐地撫摸著他的頭發(fā),黃騰達偎在妻子懷里像個孩子一樣溫順。

  肖克給黃騰達夫妻留了足夠的時間在辦公室的一角喃喃低語,黃騰達交代了些家務(wù)事,更多的時候兩人只是緊緊握著彼此的手相顧無言。黃騰達旁若無人地吻了吻妻子的面頰,又捧過兒子的小臉使勁親了親。

  “我們走了。”女人拉著孩子站起身,“照顧好自己?!?p>  “恩?!秉S騰達點點頭,“家里就交給你了?!?p>  “爸爸不走嗎?”孩子懵懵懂懂地問。

  “爸爸還有事呢,爸爸要在這跟警察叔叔抓壞人。”黃騰達愛憐地捏了捏兒子的臉蛋。

  “哇!”孩子發(fā)出驚嘆的呼聲,一臉崇拜地看著父親,“爸爸好厲害呀。我也要陪你抓壞人。”

  “抓壞人是大人的事情啊。”黃騰達慈愛地看著兒子,“乖,你和媽媽先回家,爸爸忙完了就回去?!?p>  “那好吧。”孩子有些失落,“那你要趕緊回來啊,不然我會想你的。”

  黃騰達幾乎落下淚來,他捂著嘴巴說不出話,只能鄭重其事地用力點了一下頭。

  “爸爸再見?!焙⒆庸郧傻爻赣H招招胖乎乎的小手。

  女人拉著孩子走過周天身前,突然屈身向周天鞠了一躬,“謝謝。”女人說。

  她走到肖克跟前鞠了一躬,“麻煩你們了?!?p>  她又來到鄭菲跟前,鄭菲像個兔子一樣靈活地跳開了,“不行不行?!编嵎苹艔埖財[手搖頭。

  女人歉然一笑,“對不住你了妹妹?!?p>  “沒事兒,沒事兒。”鄭菲也笑笑。

  案件的收尾工作又持續(xù)了近半個月,期間肖克又去了一趟文島,帶著搜查令對黃騰達的住所進行了一次徹底的清查,除了些家具衣物零碎物品外也沒找到更有價值的發(fā)現(xiàn),便將房子貼了封條以備法院查封判決。商戶們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浩浩蕩蕩來分局送錦旗的壯大場面不必贅述,僅報紙和網(wǎng)絡(luò)媒體對這一關(guān)乎群眾切身利益的社會性案件得以圓滿解決就進行了鋪天蓋地的大肆報導(dǎo),這次刑警一中隊人員全部榜上有名,著實風(fēng)光了一把。細心的人們也許會發(fā)現(xiàn),其中也有周天的名字,他名字前面還帶了個前綴——刑警隊員。

  就在案件移交檢察院審查起訴沒多久,周天就收到了市局的通知,提前上交了報到證,算是比同一批被錄用人員提前步入了工作崗位,正式成為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只是入警儀式等形式上的程序還要等大伙兒報到之后再一起舉行。周天也不在乎這些,他在拿到自己的警號警銜和警官證時激動的心情難以復(fù)加,壓根也沒心思去考慮連試用期都沒有過就正式入警是怎么一個道理。直到在市局會議大廳里召開表彰大會,周天胸佩鮮花手捧著鮮艷的榮譽證書,看到孫局長和肖隊坐在主席臺下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周天這才后知后覺地恍然大悟。

  晚上回到家,周天試著和妹妹視頻聊天,請求剛發(fā)送出去,小丫頭罕見地一下就接通了。

  “呵,怎么接這么快?!敝芴旆炊鴩樍艘惶?。

  “哥,是你啊?!敝芊f的笑容有些僵在了臉上,“沒有,我正拿著手機玩呢?!?p>  “哦。我還以為你和我心有靈犀呢。”周天嘿嘿笑。

  “那是當(dāng)然啦?!敝芊f重又綻開笑顏。

  “你在哪呢?”周天問。

  “我在宿舍呢,剛下了自習(xí)回來。怎么啦,想我了?”周穎嬌滴滴地說道。

  “恩,想你啦。”

  “你狗屁,”周穎笑著罵他,“你多久沒聯(lián)系過我了還說想我了。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我哪有那閑功夫,跟你似的啊,我上班那么忙。”周天不甘示弱地還嘴。

  “我才沒有?!敝芊f冷不丁冒出一句,“我上學(xué)也很忙的好吧?”

  周天看見從鏡頭邊緣探進來半個好奇的腦袋。“這是我哥?!敝芊f轉(zhuǎn)頭對舍友解釋?!拔艺f呢。”女孩大方地沖周天打了個招呼離開了,“你哥還挺帥的嘛?!?p>  “哎,我有事跟你說呢?!敝芴觳黹_話題。

  “什么事啊?”

  “你看這是什么?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周天拿起榮譽證書,得意地沖鏡頭晃了晃。

  “什么東西?你本命年啊?”周穎只看到一個模糊的紅色影子閃了閃。

  “你那什么跟什么啊。”周天對妹妹的反應(yīng)大失所望,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拿反了,趕緊轉(zhuǎn)過來亮出那四個金燦燦的大字。

  “這什么?榮,譽,證,書,哈哈哈,我以為是內(nèi)褲呢,我說你怎么提前就買好了。哈哈哈哈。我還說你怎么疊得這么方正?!敝芊f笑得屏幕花枝亂顫。

  “我說妹子,你就不能矜持點嗎?”周天做了個無語的表情。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焙靡粫芊f才勉強能繃住臉,“我說哥,你才上班幾天啊就拿榮譽證書,你們公安的榮譽也太好賺了吧?”

  “誰說的?”周天急了,“我這證書可是真刀真槍贏回來的,”周天故意夸大其詞,“我還負傷了呢?!?p>  “???傷哪了?讓我看看?!敝芊f立馬緊張起來。

  “沒事,小傷,都好了?!敝芴煊行┖蠡谧约嚎跓o遮攔,不過他這回說的倒是實話,傷口已經(jīng)脫了疤,只剩一條淺淺的痕跡。

  “讓我看看!”周穎用命令的口氣厲聲說道。

  周天看妹妹真的生氣了,無奈地脫下上衣,“已經(jīng)長好了,你看。”周天指著身上若隱若現(xiàn)的一道傷痕。

  “呀,這么長一道口子!你還說沒事。”周穎盯著哥哥的傷口咬緊了嘴唇,“疼嗎哥?”周穎柔聲問道。

  “不疼,早就好了?!敝芴燧p松地笑笑,還扭了兩下身子以增加自己話的可信度。

  “哥……”

  “恩?”

  “你要好好的,你知道嗎?你要注意安全,千萬千萬千萬要注意安全,哥……”周穎話未說完,眼淚就撲簌簌地滾落下來。

  周天知道妹妹想說什么,近二十年的共同生活讓兄妹間有些話不言自明,他能聽出那欲說還休的話語里包含著多少擔(dān)憂與祝福,甚至還有些相依為命的味道,他當(dāng)然知道。此時他除了寬慰別無他法,因為視頻里的這個小女人,是需要他窮盡一生來呵護。只是為了她,自己也必須要堅強,要好好地活著。要注意安全,如她所說。

  “傻瓜,我會當(dāng)心的,我還得照顧你呢不是?!敝芴鞆婎仛g笑,把手伸到鏡頭前,“乖,別哭了,摸摸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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