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鯤鵬于飛

四十四 刀 鞘

鯤鵬于飛 秋風暖陽 2291 2020-07-12 20:02:00

  一直等到中午吃齋飯之時,藥王孫思邈才匆匆地回來。

  大家看到他手中提著的正是慧文大師鍛造給李靖的那把寶刀,只是那刀上已經(jīng)多了一個金黃耀眼的刀鞘。

  由于那刀鞘太過漂亮,眾人不由得都注目細看。那刀鞘上外蒙金桃皮,橙黃明亮。在刀鞘的中間位置還被鎦金銀絲刻意錯紋編織上一只飛虎。那虎張嘴撩爪,氣勢如虹,呈騰云欲飛之狀。

  整個刀鞘金燦燦就像涂上了一層金漆,金黃耀眼,非常漂亮。而那把刀的刀柄上還特別用純銅皮包裹加鑲嵌牛角,并用手雕鎦銀,非常的精細雅致。

  “李兄弟,看看這刀鞘怎么樣?還滿意不?”

  藥王孫思邈笑一邊把刀交到李靖手中,一邊笑著說道。

  “太驚艷了!”

  李靖看到這刀現(xiàn)在變得如此驚艷,驚嘆不已。

  “驚艷?那肯定是??!老朽為做這個刀鞘可打破了我早睡早起的習慣,可是一夜都沒睡好呢”

  老神仙說罷特意打了一個大哈欠,伸了個懶腰。

  “這老和尚送刀就送刀唄,還偏要攛掇老朽去做個刀鞘!害得我老神仙當了一夜的夜游神。呵呵,呆會老朽看他要用什么好茶招待我!”

  藥王老神仙每次在慧文大師這里說笑慣了,這一次在李靖和紅拂女這些小輩面前依然開起玩笑來,真是十足的老玩童。

  “真是有勞老神仙了,晚輩實在是感激不盡!”

  李靖連忙拱手躬身致謝。

  “李施主,你甭感激老藥王!老納即使不讓他去做刀鞘,到時他也會跟你商量的。他肯定會說:李兄弟啊,你這把刀這么好,可惜還沒有鞘,老朽給你做個刀鞘怎么樣?現(xiàn)在老納叫他做,他倒來算計老納了!好,下次來,沒有好茶,只有白開水行不行?”

  老神仙一聽慌了,忙道:“不行,不行!沒有好茶怎么行?好了,好了,是老朽自愿、主動、請求老和尚要為李兄弟這把刀配鞘的,這樣總行了吧!”

  “嗯,這還差不多!老藥王,你放心,老和尚知道你辛苦,好茶早就為你泡上了,還是紅拂女施主為感謝你專門為你泡的呢!”

  “嗯,那就好,那就好!”

  老神仙一聽,連聲叫好。

  “哈哈哈哈!”

  看著兩位諾大年紀的老前輩還像孩童一樣斗著玩,在場的虬髯客、長捷師兄弟以及李靖夫婦都大笑起來。

  “李兄弟,你再看看這刀磨得怎么樣,試試鋒不鋒利。”

  藥王老神仙心情豁達,他看眾人被他和慧文大師的對話逗笑了,也來了精神。他催促李靖別光顧著看刀鞘,再看刀刃開得怎么樣。

  李靖聽老神仙一提醒,忙按動鞘簧。只聽得一聲清脆的“咔吧”一聲,寶刀即從鞘中彈出一小截。李靖抽出寶刀,但見那刀清冷如冰,刀刃刃口如冰花凝晶,又似寒露結(jié)霜,鋒利無比。這刀已經(jīng)被藥王開了刃,而且明顯是經(jīng)過精心研磨,刃線筆直,清冷泛光。

  李靖再細細觀瞧,這刀經(jīng)過磨制之后,刀身上隱隱有花紋錯落有致,非常的緊致密實,細看如龍蛇飛舞,又似飛虎騰空。細密的紋彩中透著森冷的寒光,彎彎窄窄的弧線上凝著逼人的殺氣。

  “好刀!好刀!”

  大家看后紛紛點頭,齊聲稱贊。

  “不瞞李兄弟說,這是老朽專門調(diào)配藥水,教徒弟蘸著藥水磨的??少M了老朽幾個徒弟好長時間呢!”

  藥王看到眾人夸獎,不無自豪地說道。

  李靖一時興起,把刀舞將起來。只見一團刀影緊隨人影,劈砍騰挪,刀人合一。寒光閃閃,近前處人人身上都感到森森寒意。舞到盡興處,只看到一團寒氣在場上飛動,寒氣到處,似千軍萬馬奔騰,有龍飛虎躍之震撼。

  慧文大師和藥王孫思邈頻頻頷首點頭,眾人紛紛拍手叫好。一趟舞過,李靖才收刀入鞘。

  慧文大師走到李靖身邊,又詳細交待了關(guān)于橫刀的一些使用要領(lǐng)和技巧。

  李靖對慧文大師和藥王躬身施禮,感謝大師傳功和賜刀,感謝藥王配的刀鞘和磨制。

  “誒,哪里有這么多的客氣呢!”

  慧文大師和藥王老神仙紛紛擺手,他們笑道:

  “寶刀贈英雄,英雄除亂世。這是要你代我們?nèi)バ袀b仗義,這是好事、善事,為什么還要謝呢!”

  這時藥王老神仙走過來拉住李靖的手,從懷里掏出一本書冊交給李靖。

  “老朽潛心多年,編了一本書,名叫《千金方》。但此書內(nèi)容浩繁,篇目較多,不好攜帶。這是老朽讓徒兒們專門針對行軍打仗這方面連夜進行了摘選,特別把治療金創(chuàng)箭傷,以及軍中防疫治病的常規(guī)藥方謄抄在這本小冊子上。李兄弟帶在身上,今后行軍打仗也許能用得著。”

  “多謝藥王老神仙的慷慨惠賜,晚輩感激不盡!”

  李靖見藥王老神仙已是百歲高齡,還為自己這個剛剛磨面的晚輩熬夜磨刀做刀鞘,又慷慨贈書,不禁十分感動。他雙手接過書冊,對藥王拱手感謝。

  李靖又走到虬髯客面前,拉著他的手說道:“若不是張兄帶小弟來見這些名賢大德,哪能得有這些奇緣機遇,小弟真是感激不盡?!?p>  虬髯客倒是笑著說:“自家兄弟,說那些客氣話干什么!不是我要贈刀送鞘,是他們愛惜你這個人才,才主動給予的。要是別人,這些大德名賢們說不定連見都不會見上一面呢?!?p>  一句話說得眾人哈哈大笑。

  其實李靖心里清楚,這些世外高人之所以對自己這么好,是希望自己能輔佐明君早日平定天下,還世界一個太平。從東漢末年以來,中國經(jīng)歷了三國、兩晉、南北朝長期的分裂動蕩局面。這三百六十余年間,大大小小三十余個王朝交替興亡。期間又經(jīng)歷“五胡亂華”,戰(zhàn)爭不斷,生靈涂炭,民不聊生。東漢末年曹操就曾有“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痹娋涿枋霎敃r慘淡的社會景象。而社會混亂至今,則更是民生困苦,饑寒交迫。

  如今大隋剛剛完成國家統(tǒng)一,社會安定,百姓才稍稍恢復一些元氣。結(jié)果昏君楊廣暴政害民,又弄得烽煙四起,國家再次陷入到四分五裂的狀態(tài)。

  慧文大師已然出家,不問俗事了。卻不僅對自己贈送寶刀,親傳武功,還在昨天通過和自己推演兵棋,悉心指導自己行軍布陣上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

  藥王老神仙來回奔波,對自己又是贈鞘又是送書。我李靖何德何能,能得到大師們?nèi)绱司祛??他們之所以對自己如此垂青,都是因為他們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大賢之心罷了。他們無非是期望社會和平,救眾生于水火而已。他們把濟世安民的責任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來達到他們的愿望。

  李靖思想到此,倒越發(fā)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更重了。

  但愿李世民真是如大家所期望的那樣是一個仁政愛民的賢君,但愿自己真的沒有辜負這些大師們的厚望。

  眾人又說笑了一陣子,虬髯客和李靖他們這才起身告辭。

  慧文大師和藥王、玄奘師兄弟依依不舍,一直送出山門。

  那驢兒也依偎在藥王的身旁不愿離開。藥王拍了拍它的脖頸,輕聲安慰道:“莫要愁,莫要怕,過幾天再來看我這老頭兒,我給你喂好吃的東西?!?p>  那驢兒好像通靈似的,聽了這些話才又戀戀不舍地與虬髯客他們一同下山。

  回來的路上,李靖和虬髯客他們心情大好。只是紅拂女不知為何,好像有些心事,但受到大家心情的影響一會兒就又回到快樂的狀態(tài)了。

  大家一路上有說有笑的,非常的快活。李靖覺得這時候時機比較好,就把李世民有意邀請虬髯客入府共謀大業(yè)一事對虬髯客說了一下。

  虬髯客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說道:“賢弟現(xiàn)在不僅是人被人家拉了去,還當起說客來了?!?p>  只是虬髯客說完也沒正面回答李靖的話,卻揚鞭一指前方,對李靖、紅拂女說道:“從這里到長安還有一截地,現(xiàn)在我們比一比,看誰跑的快!”

  說完他也不等李靖他們說話,即把鞭子揮一揮。那驢兒四蹄騰起,如飛一般直沖出去。

  李靖見虬髯客故意把話題岔過去,未置可否,也不便再說。看到虬髯客騎著驢兒已率先沖了出去,也來了興致,與紅拂女駕著馬兒,揚鞭奮蹄,追了上去。

  三人縱馬揚鞭,腳程很快,只不到半天功夫便回到了長安,三個人又來到這灞橋之上。

  虬髯客拱手笑道:“天色已晚,我們就在此道別吧?!?p>  “張大哥,等一下!”

  李靖拉著虬髯客的驢韁繩,說道:“這幾天在下之所以有這么多的因緣際會,實在是多虧了張大哥的引見。今天大家高興,不如找個酒店,我們暢飲一番如何?”

  沒想到虬髯客卻搖了搖頭,對李靖和紅拂女道:“本來呢,作為東道主,愚兄今天晚上應(yīng)該把你們請到寒舍一敘。只是這幾天愚兄不在家,家里還有些俗務(wù)未了,愚兄要先回家去打理一下。明日我們再暢飲如何?你們到長安這幾天,愚兄也要稍盡一下地主之誼。這樣,明日辰時,愚兄邀請賢弟和小妹到寒舍一敘如何?”

  紅拂女驚訝地說道:“原來三哥府上就在長安?怪不得三哥幾次總能約我們在灞橋見面呢。”

  虬髯客笑道:“要不然愚兄怎么會說一定要盡一盡地主之誼的呢?!?p>  虬髯客說完又對李靖拱手道:“賢弟,明日辰時,你們到長安升平坊小巷中愚兄的寒舍中相見如何?”

  李靖忙拱手道:“既是張大哥相邀,我們敢不從命?只是我們到時,就怕不知道哪個宅院是貴府,如何尋見?”

  “這個倒也不難!”

  虬髯客笑著說道:“你們只要到了升平坊中,尋到一宅院,門楣上刻有‘飛虎宅’三字的,就是敝宅?!?p>  “什么?飛……飛虎宅?”

  李靖和紅拂女一聽,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叫道。

  “對,就是飛虎宅!怎么就允許你的寶刀叫‘飛虎’,我的宅院就不能叫‘飛虎’了?”

  虬髯客看到李靖和紅拂女兩人臉露驚異的神情,倒是很淡然。

  “如此我們就說定了,明日不見不散!”

  虬髯客看李靖和紅拂女二人一臉驚訝的神情還沒有緩過來,便又叮囑了一句。說完即拱手與李靖和紅拂女兩人告別回去了。

  “咦,靖哥哥,怎么這么巧,怎么張大哥的宅院也叫‘飛虎’?”

  等虬髯客走遠了,紅拂女一臉神秘地看著李靖。

  “難怪你和張三哥這么有緣??!你看,你的刀叫‘飛虎’,他的宅院也叫‘飛虎’呢!”

  “是啊,我也一時竟呆住了。想不到竟然這么巧,世上還真有一模一樣的名字呢!”

  李靖和紅拂女兩人告別虬髯客后,也一同騎馬回客棧。

  一路上,李靖在嘴里反復地念叨著“飛虎”二字。

  “真有意思,張兄這宅院竟然機緣巧合,與自己這把寶刀是同一個名字!”

  “不過這樣倒好記,不會忘掉了。”

  李靖在心中高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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