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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舒卷待明朝

第七章 送信

流云舒卷待明朝 夜色涵早秋 2477 2020-04-07 21:05:00

  這日,阿三不在,另個(gè)粗使丫頭聽見外面哀求聲,她打開門縫露出半個(gè)頭,“快走吧,夫人,你沒有請柬,我是萬萬不能放你進(jìn)來的?!?p>  門外站著一婦人,發(fā)飾衣著簡樸,她從懷里掏出封信件,一臉急迫,“小娘子,我家夫君遭受大難,生死攸關(guān),煩請小娘子能將這封信送給沈家大郎。”

  丫頭不為所動(dòng),婦人上前塞上銀兩,“小娘子,我家夫君與沈家大郎相識(shí),此次我家夫君出事,只有沈家大郎能夠救他,小娘子通融一下,此事實(shí)在是萬分緊急啊?!?p>  丫頭握著手中的銀兩,躊躇道:“并非我不愿幫你,實(shí)在是我身份低微,見不到大公子的面,你的信我傳不了,夫人還是另想辦法吧?!?p>  這丫頭將銀兩收入袖中,將信件扔到婦人手上,她正要關(guān)門,阿三這時(shí)回來了,恰好聽到一兩句,便發(fā)問道:“請問大人名諱?又犯了何事?”

  婦人猶猶豫豫,不肯出口,只是哀求送信,阿三搖頭,“夫人不知道我們做奴婢的難處,這信若是傳進(jìn)去,我們首先得落個(gè)失察之罪,其次若有不妥,不僅連累大人,連我們這些傳信的也落不了好。夫人既不肯直言,那便請回吧?!?p>  婦人見阿三正要關(guān)門,左右思量,還是決定博得一線生機(jī),“小娘子聽我說。我夫君乃是新上任的秘書丞左錦,上任一月左右,期間夫君寫過一篇文章,我婦道人家不太懂,只是后來有天衙門來人將夫君抓到牢里,說他誹謗官家,可夫君多年飽學(xué)之士,怎么可能做出此等事情?我這慌了神,左思右想唯有沈家阿郎能夠救他,這才來相府求救,只是大門側(cè)門不得入內(nèi),才尋到這里。小娘子發(fā)發(fā)慈悲,不然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了?!?p>  阿三嚇了跳,她不懂朝政,只是簡單地聽著,就覺得這事不是件小事。只是左錦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阿三回想起一日夜晚沈期收到言使君的信,沈期回信時(shí),她在旁邊依稀看見人名,好像正是左錦之名,如此說來這左錦便是大公子推薦之人,那么大公子確實(shí)可能相幫?

  雖相通這層可能性,但阿三身上還隱隱作疼,她若是將此信帶進(jìn)去又該如何解釋?若是大公子不允反而生怒她又該怎么辦?她身上的傷口未好,她難道又忘記自己是個(gè)什么身份,她哪里有命去幫別人?

  阿三的手發(fā)緊,她不自覺地關(guān)門,但抬眼間,望見外面婦人悲戚的雙眼。

  阿三在偏僻的小道上走著,她一路低垂著頭,她身上穿著粗使衣服,旁人看不見她的臉,只以為她是雜役丫頭,都不甚在意。阿三徑直來到二公子住處,如她所想,二公子住處稍偏,住所的下人頗少,她一路往里走,順利找到二公子的屋子。府中都知,二公子并未姬妾,這里只有他一個(gè)正經(jīng)主子,阿三跟著個(gè)丫鬟順利找到了。

  外面有兩個(gè)仆從攔住她,阿三連忙掏出沈寒遺失的玉佩,“二公子某日不小心遺失了身上的玉佩,我看著價(jià)值連城不敢怠慢好生收拾起來,今日特來歸還給二公子。”

  “把東西給我們就行了。”

  阿三連忙收回手,露出驚慌狀,“兩位大哥,這玉佩價(jià)值連城,二公子肯定氣惱,若是二公子問責(zé)起來,兩位大哥不是平白遭殃?再有萬一有個(gè)丟失,今日之事傳出去,二公子找人來尋我索要玉佩,我身上沒有,到時(shí)候豈不是冤枉?還煩請兩位大哥通報(bào)下,讓我親自去回稟二公子。”

  兩個(gè)仆從本是起了占有之心,只是不想這丫頭極為機(jī)靈,此時(shí)被戳破幾分心思,到底有些心虛,又看著她手里玉佩確實(shí)貴重,想來十分可能是二公子的東西,若是真的占有,日后不免惹禍上身,還是應(yīng)該通知二公子,兩人在這里當(dāng)差,前些日子倒也聽說過二公子丟失了件要緊的東西,上下還徹查了一番,只是沒細(xì)說是什么東西,如今看來真是這玉佩了,若是二公子問起,他們可不想擔(dān)這干系。

  雖想通,但到底沒什么油水可撈,兩名仆從從頭到尾惡聲惡氣的,阿三只在外面等。直到里面?zhèn)€丫鬟出來看她,“走吧?!?p>  阿三隨著丫鬟進(jìn)去,一路穿過回廊庭院,只看了幾眼,阿三眉頭微皺,她原本在沈期身邊當(dāng)過一段時(shí)間差事,知道大公子的院落頗為雅致講究,而二公子這院子,明顯簡陋許多。她正胡思亂想著,偶然聽見“二公子,人帶來了”,她一個(gè)機(jī)靈,跟著跪著行禮。

  她抬眼,看見二公子正在下棋,他面前擺著棋盤,他正拈著棋子思索。今日,他穿著隨性的寬袖長袍,襯得身姿修長,他容顏極美,只是未有笑容,神情嚴(yán)肅。

  阿三稟道:“前些日子見到二公子,二公子走后,奴婢在草叢中拾到一塊玉佩,暗自思索可能是二公子遺失,所以不敢怠慢,今日過來將玉佩物歸原主。”她雙手高過頭頂,捧著玉佩。

  二公子身邊站著個(gè)仆從,他走過來從阿三手上拿起玉佩,然后細(xì)細(xì)辨識(shí),對二公子道:“果然是郎君的玉佩?!?p>  阿三看二公子神情并未變化,也不知道他是相信還是不相信。

  沈寒道:“五六日前我見過你?”

  他用的是問句,話語卻是肯定。

  阿三沒有猶豫,“是?!?p>  沈寒冷笑,“你藏了這玉佩五六日,今日突然上交,是何居心?或者我該問,你有何企圖?”

  阿三大驚,心中的計(jì)劃被他一眼看穿,只覺得頭腦嗡嗡作響,嘴唇戰(zhàn)栗?!斑€請二公子屏退左右?!?p>  沈寒置若罔聞,阿三咬牙,知道他不應(yīng),只好從懷里掏出信件,“奴婢這里有封信件,是秘書丞左錦的夫人所贈(zèng),希望交予大公子手中,但今日大公子不在府,奴婢思來想去,便借著玉佩之由來找二公子幫忙。”

  仆從要將信件拿起,沈寒道:“若是交給大哥的信,你去雪松院等著便可,如今輾轉(zhuǎn)求我是個(gè)什么道理?”

  阿三舉著信,見仆從因?yàn)樯蚝l(fā)話收回手侍立一旁,她輕輕咬牙,“奴婢人微言輕,怕大公子不信,所以來求二公子幫忙?!?p>  沈寒不說話,阿三繼續(xù),“左大人身陷囹圄,性命不保,夫人連聲哀求,才托奴婢轉(zhuǎn)送此信,希望二公子成全?!?p>  阿三磕頭在地。

  沈寒放下棋子,看她兩眼,搖頭道:“你這人,當(dāng)真膽小如鼠。既然膽大包天攬下這件差事,如今不去找大哥反而找我,想來是覺得我好說話,會(huì)應(yīng)承你的請求,又不會(huì)因此事懲處于你?!?p>  心思被拆穿,阿三額頭上滲出汗來。雙手輕輕顫動(dòng),險(xiǎn)些拿不住信。

  沈寒示意下,仆從接過信件,沈寒拿到手,展開粗略讀完,他放下信,看地上的人仍然跪著。

  沈寒看她如此,半天方道:“我給你送信可以,只是結(jié)果如何,且看天命?!?p>  阿三喜極,直起身子,“謝二公子?!?p>  她望向沈寒手邊的玉佩,面色有異,沈寒見到,氣笑,“你還舍不得?”

  阿三搖頭,不舍地收回目光,多好看的東西啊,在她手里還沒幾天,她不動(dòng)聲色地糾結(jié)著。

  “奴婢告退?!?p>  阿三走時(shí)雙眼亮晶晶的,看著頗為順眼,沈寒別過眼,手指摩挲著信紙,他神情若有所思。

  

夜色涵早秋

推書:雪滿梁園大大的《鶴唳華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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