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本文為花亦山心之月世子與步夜同人,一般向
2、同坑朋友點(diǎn)梗,非我原創(chuàng)
3、有私設(shè),純架空世界觀,與現(xiàn)實(shí)無任何聯(lián)系,ooc歸我
--
37
“先生......”
“醒了?”
“醒了?!?p> “醒了就好,來,把藥喝了?!?p> 步夜將放在床頭的一碗熱湯遞到花少俠手中,聲音格外溫柔。花少俠覺得他用這種語氣說這句話,好像在哄三歲幼童。十六歲,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至少比三歲要大上不少。
花少俠一頭霧水地從床上坐起來,接過藥碗,頭還有點(diǎn)暈。
“現(xiàn)在是幾時了?”他目光呆滯地望著碗中的湯藥,虛著聲音問道。
步夜沒有直接回答他。
“是你第四次起床。你第一次起來的時候,二話不說,先吐了我一身血;吐完,我?guī)湍悴亮俗?,問你要不要喝水,你理都沒理我,倒頭接著睡了——”
花少俠聽得心里一緊,四散到屋子里的魂被步夜這話驚得一下子竄回到原主體內(nèi)。
步夜沒有罷休的意思,他語氣輕柔,娓娓道來:“——你第二次起來的時候,我事先準(zhǔn)備好了木盆,你先是將胃里最后一點(diǎn)東西都嘔了出來,又開始吐酸水,吐得臉色發(fā)白,渾身顫抖,雙眼無神的。”
“......難怪我現(xiàn)在這么虛......”
“若不是我喂你吃了安六腑的藥,給你喝了水,喂你吃了點(diǎn)粥,你現(xiàn)在怕是連起床都起不來。”步夜說道,“也虧得是營養(yǎng)跟上了,你第三次起來的時候,還能像彈簧一樣從床上彈起來。只是這次身體疲憊了,沒力氣把飯吐出來,也沒力氣把血咳出來,只是干嘔了一會兒,又開始哭——”
花少俠實(shí)在聽不下去了,伸手拉住步夜,苦笑著說道:“先生,不必再往后說了,給病患留點(diǎn)面子吧......”
步夜卻哂笑道:“啊,也是,你哭的時候把心里的事兒與我抖了個干凈,現(xiàn)在心里舒坦,也該講面子的事了?!?p> 花少俠一愣:“啊?我說什么了?”
“花少俠不記得?”
“我記得我一直昏迷到了現(xiàn)在......”
“那,‘哥哥’‘葉大人’‘別離開我’‘回南塘’之語,都是胡謅之語了?”
花少俠驚得斂聲屏息。
步夜臉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你放心,我們醫(yī)生都有職業(yè)操守,不會把病人說給我們的話,輕易說與外人的?!?p> 花少俠垂眸。
“我說這話,不是為了恐嚇你,也不是想要以你的秘密和你交換什么?!辈揭轨o靜地注視著榻上人,對方本能一般地想要給他目光回應(yīng),卻又害怕似的忐忑不安地將目光收回——無妨,他一定知道他的心意,“我只是想讓你知道,解決問題的法子有很多,機(jī)遇很多,事故也很多,向遠(yuǎn)處望一眼,望不到盡頭,有時甚至連前路都看不清。你想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你想做獨(dú)行俠,你想好完全之策,可若是事發(fā)突然呢?”
花少俠的頭垂得越發(fā)低了。還好他原本就耷拉著腦袋,動作不甚明顯,不至于欲蓋彌彰,否則叫眼前人瞧見他越發(fā)濕熱的眼眶,他羞死不可。
“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也總會走。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你焦慮、迷茫,但既然一個人扛著只會讓路更難走,你何不讓在意你的人也為你分擔(dān)一些呢?!?p> 步夜說完,便從床上站起身,似有離開之意。
“現(xiàn)在是子時三刻,你把藥喝了,再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一覺?!?。
他將花少俠臥房的房門拉開。花少俠沒有像往日一樣問他“那先生呢,先生準(zhǔn)備何時休息”,只是拿著藥碗,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
步夜似有些憐愛地看了他一眼,隨后便將目光收回了。
“我走了?!?p> 落下這句,他便轉(zhuǎn)身出門,順帶將臥房的門輕輕關(guān)上了。
花少俠壓制住自己跳動得愈發(fā)劇烈的心,一仰頭,將碗里的湯藥一飲而盡。他之前喝酒都沒這么爽快。
湯藥很苦,苦得他舌根子發(fā)麻。
末了,他被碗底一點(diǎn)碎藥渣嗆了一下,藥材的味道充斥著他整個口腔、整個鼻腔。
他從沒喝過這么甜的藥。比蓮子糕還要甜。
38
翌日清晨,有人敲響了藥鋪的門。步夜原以為是前來問診的病患,卻不料是五個熟悉而陌生的人——說陌生,乃是因?yàn)檫@五個人他都不曾見過;說熟悉,是因?yàn)檫@五個人腰間都掛著藥谷的掛名牌,步夜一打開門,為首的那個便親昵地喚了一聲“師弟”。
“......師兄好?!辈揭瓜仁倾读艘幌拢詈蠖Y貌性地招呼道。
“谷主叫我們來的?!睘槭椎哪俏凰幑乳T生開門見山地說道,“谷主聽說江城疫病經(jīng)久難治,又得知這里的大小事務(wù)上上下下都是你一人操勞,想是你遇到了些麻煩,于是叫我們幾個來換你。”
“多謝師兄。”步夜將五人迎進(jìn)門,“江城疫病詭譎,我一時也想不到應(yīng)對之策。有諸位師兄相助,想必很快就會有頭緒了?!?p> “師弟錯會了?!睘槭椎拈T生笑道,“谷主的意思是,讓我們五個接替你的事務(wù),要你盡早回師門?!?p> 步夜蹙眉。
“江城本就人多地廣,疫病又是極為兇險之事,師弟你敢請纓,已是一樁了不起的事了?!蹦情T生解釋道,“依谷主的性子,絕不會是覺得你做得不夠好,叫我們過來接替你,只是擔(dān)心你身子吃不消,怕你憂慮過度。”
步夜苦笑著搖搖頭:“我當(dāng)然相信谷主,也信得過師兄你們,只是江城疫病我已研究許久,探出病因,已成心結(jié),若不得知,即便回師門靜養(yǎng)身心,恐怕也只會憂思成疾,愈發(fā)嚴(yán)重?!?p> “你放心,我們?nèi)籼匠鲈瘉?,一定全頭全尾地告訴你,絕無隱瞞?!蹦情T生說道。
“那就請師兄們到書房來坐吧,我近來查到的線索都放在那里?!?p> 步夜為藥谷師兄們找來椅子,五人圍著步夜的書案坐成一個半圓,都在安安靜靜地等著步夜發(fā)話。步夜在書案上、醫(yī)書間挑挑揀揀,抽出無數(shù)張薄薄的紙頁;將它們摞在一起,竟足足有三指厚。他又將這一摞紙中的草稿撿去,剩下的卻仍有兩指高。
“這些便是,我查到的全部有關(guān)此城疫病的線索。”步夜說。
為首那門生也從袖中抽出一張紙來。
“我們這里也有一點(diǎn)線索,是方才在路上得來的?!?p> “路上?”
另一藥谷門生接過話頭:“是。我們五人昨日在山路上行走時,迎面遇見一個皮膚黝黑、身著素色布衣的老人。那位老者自稱也是江湖游醫(yī),聞江城疫病難治,速生興致,趕來調(diào)查。他推測疫病的發(fā)源乃是由幾種稀世草藥錯配成的‘毒’,隨后擬了藥方,自稱親測有效。吶,他在這上面都寫明白了?!?p> 步夜低頭看去。病原的配方中寫的盡是些他沒見過的名字;藥方竟分了好幾種,不同的病癥配不同的藥,十分講究。
“他既也是醫(yī)生,為何不出面為病人醫(yī)治呢?”步夜疑惑地問道。
“那位老先生解釋說,一來是因他相貌丑陋,百姓對他避而不及;二來是他身上帶的草藥本就不多,研究出藥方之后,更是所剩無幾。”門生解釋道,“老先生本想出城尋找援助,碰巧遇見了我們,見我們腰間掛著藥谷的掛名牌,便欲將這救人之大事交給我們?!?p> 步夜蹙眉。
“老先生既要尋找援助,為何不來見我?”他問。
五個門生你看我我看你,沒一人給的出答復(fù)。
“我倒也無苛責(zé)之意,老先生見多識廣,醫(yī)者仁心,豈是我這小輩可以冒犯的?!辈揭篂樽约航忉尩?,“老先生既然把藥方給了我們,我們便校驗(yàn)一番,如若管用,就用它來治病救人。如此,不負(fù)醫(yī)者名號,也不負(fù)老先生寄予的厚望?!?p> “師弟言之在理?!?p> “敢問師兄,校驗(yàn)藥方......可否捎帶上我?”
門生笑道:“自然。江城百姓熟悉你步大夫,我們還得勞你引薦呢?!?p> “師兄謬贊?!?p> 39
六人于江城中尋來有勇之人試藥,觀察十日,受藥之人皆康復(fù),精力一如病前。
步夜也為花少俠用藥,只三日,脈象平穩(wěn),精神煥發(fā),一如來時。
以試藥之日為首日計數(shù)的第十一日,步夜派人置備馬車,與花少俠同坐車中。
藥谷師兄前來送行。
仍是為首那個頗有長者氣派的門生,問道:“師弟,之前忙碌,一直沒來得及問你。你身旁這位是你何人?總見你與他說話,親如兄弟一般?!?p> 步夜回頭看了看花少俠。
“哦,不是什么大人物。他重傷之時,我費(fèi)盡心思救了他一命。他為報我救命之恩,死纏著我要為我打下手。正好我一人忙不過來,就收留他了?!?p> 花少俠坐在一旁怒不敢言: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
那藥谷師兄看出了些端倪,笑道:“萍水相逢,有恩報恩而已。帶回師門,可是準(zhǔn)備結(jié)下一輩子緣分了?”
步夜不假思索道:“嗯?!?p> 藥谷師兄怔了一下,隨即朗聲笑道:“那你這醫(yī)藥費(fèi)可真夠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