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憫醒來的時候自己是蜷縮在樹干中的。
溫和的周身觸感讓她知道自己是尚還留在樹種歇息,因此疲勞也恢復的極快。但她現(xiàn)在還是感覺渾身酸痛,好像被亂拳重打了一頓似的。
她還在小聲哼哼著,就聽見有人在自己耳邊說了句?!靶蚜司统鰜?。”
一聽這聲音姚憫就渾身一激,幾乎是下意識的就一下坐了起來。
但她忘了自己現(xiàn)在是個桃樹精,所謂坐起來也不過是從她這棵桃花樹的憑依物里脫離出她這縷小殘魂罷了。
不過剛一脫離出來,意料之中漂浮的感覺并沒有出現(xiàn),而是仿佛遭受到了重力的惡意一樣,狠狠的頭朝下栽了下去。
直直摔到了地上。
她痛的呲牙咧嘴,下意識的伸手去揉自己摔痛的地方。
緊接著姚憫猛的愣住了。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白嫩掌心,十指青蔥。
姚憫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突如其來獲得的軀體,連忙在心里詢問系統(tǒng)這是怎么回事。
「答,宿主靈力已超過1000,解鎖煉化軀體的功能?!?p> 她覺得莫名其妙,怎么就突然過千了?
“發(fā)什么呆?!边@時候罪魁禍首主動開口了。
姚憫倒抽了口氣,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時候,顫巍巍的舉著手指著還在斜靠著自己樹上的玄衣男子?!澳恪隳隳銓ξ易隽耸裁矗俊?p> 翟丞訣揚起一側眉尾打量了瑟縮在地上的人?!皫土四銈€大忙而已?!?p> 她煉化出來的模樣和翟丞訣想象中的沒什么太大區(qū)別。蒼白削瘦的小臉,水汪汪的大眼睛處處透露著可憐弱小又無助。青絲披散著下來及及過腰,皮膚白皙下透著嫩紅,一襲桃粉色長裙包裹著略顯單薄的身子,乍一眼看上去,倒也算楚楚可憐,嬌俏動人。
翟丞訣雖然被關在牢獄里十五年,但他在珠子里也偶爾會自娛自樂的設一些幻境出來。幻境中不少人物的原型是先任魔君記憶碎片中的形象,所以美人自然不在少數(shù)。
姚憫這姿色倒是算不上傾國傾城,但也可以勉強算是入得了眼。
如此想著,翟丞訣也頗為滿意的點點頭。
畢竟是他的靈力,再怎么不濟也不會丑就是了。
說到底,他感到滿意的,還是自己的能力。
姚憫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面前魔君心里被像待宰的豬一樣掂量了個遍。她還在不可思議的這兒摸摸那兒摸摸,生怕自己在不對勁的地方多二兩肉出來。
摸了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缺胳膊少腿,總算是先松了口氣。坐在地上久了草地也硌的慌,姚憫先是蹬了蹬腿,然后小心翼翼的扶著樹干慢吞吞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她就像個第一天學怎么走路的小孩似的,僵硬著胳膊腿往前邁了幾步,這兒轉一下,那兒轉一下,用得來似乎不易但其實又很容易的手到處摸索著。
翟丞訣先是盯著看了會兒,不過很快就失去了興趣。他翻了個身從樹下下來,俯身靠近了姚憫。“孤幫了你,你該說什么?”
“謝謝?!币憥缀跏窍攵紱]想的脫口而出,往后縮著躲開了點兒黑衣男人。
翟丞訣反而給弄愣了。他神色古怪的瞥了她一眼,等了幾秒后悠悠開口?!啊€有呢?”
姚憫眨眨眼睛,露出疑惑的表情片刻,旋即瞪大了眸子,露出一臉驚恐?!斑@年頭,難道還流行以身相報嗎???”
……翟丞訣抿了抿唇,毫不吝嗇的露出一臉鄙夷?!耙陨硐鄨?,你也要看看自己什么模樣什么地位。傾城美人才足以稱為以身相報,你只能是做牛做馬以報大恩?!?p> 做牛做馬?姚憫暗地里翻了個白眼。“您要我做的我都做了呀,還要我怎么做牛做馬?!?p> 翟丞訣冷嗤一聲。他俯身湊過去,幾乎是以不容抗拒的力量一把攥住了試圖躲避的姚憫的手腕。他力氣沒什么拿捏,只感覺手中握著的纖細手腕太過于脆弱,仿佛他只要再輕輕一折,就可以輕易斷了手中的腕骨。
就像折斷樹枝一樣簡單。
“你的靈力全是孤給的,所以你現(xiàn)在相當于是孤的仆役也說得過去。”
“你這是強買強賣,我根本沒要求你給我靈力呀!”
姚憫剛嚷嚷完,耳邊系統(tǒng)那討人厭的女聲就開口了。
「提醒,宿主目標之一是攻略魔界君主。請不要做出任何破壞好感的舉動?!?p> …姚憫心里咬牙切齒,但是無奈她手無縛雞之力,此刻再怎么憤怒也只能聽天由命。
想到這個,她猛一回神看向面前已經眉宇間染上不悅的大魔頭,那雙烏黑的眸子里的暗涌似乎征兆著她下一秒的悲慘結局。
于是姚憫迅速行動,眼一閉心一橫,大聲開口?!啊乾F(xiàn)在您給了,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親爹爹!我為您做牛做馬都不在話下!”
她吼這一嗓子,感覺快把自己畢生積攢的勇氣都喊出去了。她現(xiàn)在生物本能的感到面前大魔頭的不悅,還有她那被死死捏住的手腕,已經從最開始的疼痛到了后面的麻木。
但如果不豁出去挽救一下,她可能真的就要在這兒就灰飛煙滅了。
姚憫閉著眼睛半晌也沒等到當頭一巴掌把她打入輪入道,于是她偷偷瞇起眼睛來去看眼前的男人。
只見翟丞訣一手捏著她的手腕,另一手回頭從樹枝上一串兒拽下來好幾朵開的正好的花兒。
姚憫聽見了自己心滴血的聲音。
她無比心疼的看著翟丞訣,終于是忍不住開口詢問?!澳谴蛩銣缌宋遥瓦€是給我個痛快吧……您不會想著要在我面前一點點把我的樹給弄死吧?”
這可不就是當面凌遲嗎!
翟丞訣瞥了她一眼,松開了捏著她手腕的手,回手猛的一揮。
姚憫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等了幾秒似乎無事發(fā)生,她不由得再度偷偷睜眼。
一個黑影啪的一下扇在了她臉上,姚憫下意識伸手接住。低頭仔細一看居然是個黑色鍍金的小香囊,仔細聞聞還有股桃花香。
“這是……?”姚憫低頭翻來覆去的打量。
“你的花瓣。沒有這個的話你沒法走吧。”翟丞訣頗為奇怪的看了人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樹上的東西才能離開樹?”
“這是常識?!?p> 姚憫哦了一聲,還在低頭細細看著荷包。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猛的一抬頭瞪眼看人。
“不對啊,我要走去哪兒???”
翟丞訣挑眉看人?!白匀皇枪氯ツ膬海憔腿ツ膬??!?p> “為…為什么?”
“需要個奴隸?!?p> 或許是翟丞訣回答問題的語氣太過于理所當然,姚憫甚至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不對勁。等她想明白了,旋即又狐疑問人?!澳皇悄Ы绐氁粺o二的君主帝王嗎?不是隨便招招手就萬千人撲過來搶著服務你?”
翟丞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孤從天鎖牢獄出來了,但留下了一個大幻境術傀儡在里面充當孤。倘若孤如此隨意的召喚眷屬,那么假傀儡不就暴露了?”
“你為什么要留下假人在牢獄里?。俊?p> “與你無關。再多嘴問一句,就拔了你的舌頭?!?p> 簡短的回答之后,翟丞訣一掃剛才的點點不悅,指尖一劃盡數(shù)遮掩了他周身的魔修瘴氣,搖身一變成了個玄衣書生,搖著折扇,烏發(fā)高束,一副好不風流的模樣。
“走吧小桃花,孤要瞧瞧你口中夸贊了三天的凡界到底有什么好的?!?p> 縱使姚憫有萬千不愿意,但此刻她耳邊響起的系統(tǒng)聲音徹底讓她死了心。
「叮!觸發(fā)主線攻略任務,隨魔君游玩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