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江映月覺得被撐得有點(diǎn)飽,就跟洛子奕說自己要去花園走走。
花園里被花農(nóng)收拾的很好,圓弧的樹叢交錯,顯得可愛又俏皮,看了讓人心情愉悅。
莊園面前的花簇她坐在車上進(jìn)來時看見了,鮮艷的紅玫瑰扎根在門前,熱烈明朗就跟這里的主人一樣。
江映月沿著鵝卵石的小路來到?jīng)鐾ぷ?,洛子奕隨后跟著坐下,一貫波瀾不驚地眼眸此刻盛滿一汪瀲滟春水,看向?qū)Ψ降难凵窭镉谢婚_的溫柔。
她的眼睛也看著他,蜜桃色的唇像等待人采摘的香蜜。月光溫柔似水,是兩個人彼此貼近的心攪動了一池春水。
洛子奕借著月色把她擁抱入懷,風(fēng)乍起,大塊朵頤香蜜的稀稀疏疏聲響被風(fēng)掩藏。
上千年過去了,她的一切還是那么的熟悉。
洛子奕施法變出一張椅子,鋪上軟墊,兩人正慢慢朝后倒去。
突然椅子軟墊不見蹤影,熟悉的莊園赫然出現(xiàn),一柄利劍破虛空朝他們這邊刺來,洛子奕很快擋在她面前。將利劍打在身旁的樹叢里,很快下一柄利器以比上一柄利劍更快速度的勢頭向他們襲來,接著是第三柄、第四柄,勢如破竹步步緊逼,洛子奕不得不帶著她往莊園里面躲。
江映月狼狽地趴在他的身上,清明的眼眸逐漸被一抹水綠侵占,頭像是被萬蟻啃食般痛苦,她極力忍耐著,可越是忍耐越是難忍,嘴里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洛子奕見狀一邊抵擋連續(xù)襲擊的利劍,一邊將對方摟得更緊。聽到懷里的聲響,低下頭去看她,發(fā)現(xiàn)她唇色煞白,額頭汗涔涔的。
“月兒,你怎么了?”
“沒……事?!彼D難的將兩個字吐出,眼眸時不時泛著幽暗的水綠色,身上也像做過汗蒸似的熱的冒汗。
“明明所有的利器都被我擋住了,月兒怎么還會突然復(fù)發(fā)?”洛子奕神色變得幽深,想起被他打掉的第一柄利劍刮過樹叢那刺耳的沙沙聲。
一定就是那個時候利劍里有暗格,暗格里面的裝置再彈到樹叢被激發(fā)出來,散發(fā)誘導(dǎo)她發(fā)病的物質(zhì)。
江映月開始喊熱,額間有模糊的葉片印記閃爍就像上一次那樣。
口袋里的手機(jī)響了:“兄弟,怎么樣了?”電話那頭是陸子曦的聲音,可以聽出對方情緒也不是很高漲。
洛子奕惜字如金,說了現(xiàn)在的情況:“你嫂子‘中毒’了,現(xiàn)在你能過來一趟嗎?”
陸子曦聽到他的話一個激靈,然后施法往對方的莊園趕。等他到的時候,洛子奕神色焦急,從來淡定自如的臉上出現(xiàn)不同尋常的慌張。
“中毒?”陸子曦從好兄弟的臉上讀懂了這個中毒是個形容詞,只是嫂子的癥狀像中毒并不是真的中毒。
洛子奕剛才在江映月昏迷后就檢查了一下手腕處的血玫瑰,正以一種迅猛的勢頭蔓延全身。
“她現(xiàn)在就像一場突如其來地重感冒,輕則虛弱一段時間,重則會要了她的命?!甭遄愚饶f著,手指用最輕柔的力道撫摸她,盡力保持自己僅存的一絲冷靜。
將莊園里面襲來的利劍盡數(shù)驅(qū)散,陸子曦向他們所在的房間靠近。
“大哥,想必你也猜到了嫂子是靈根有缺導(dǎo)致的,我知道一個東西或許有用?!?p> “什么東西?”洛子奕反問他。
“冰凌泉的冰凌圣物。”
“是那個天族禁地冰凌泉嗎?”
“沒錯?!?p> “傳言天族的禁地兇險異常,且有天族重兵把守。要進(jìn)去取藥怕是不容易啊?”陸子曦?fù)?dān)憂地說。
“千年前我已經(jīng)失去過她一次,這次我不想放棄一絲生的希望?!?p> 洛子奕的思緒像是隨風(fēng)飄向千年前的那個夜晚,夜色黑茫茫的一片,周圍只有寂寥的幾聲鴉鳴,從來沒有這樣清晰的感受到一個人的隕落可以這樣悄無聲息,他看著業(yè)火焚燒留下的光禿禿的土地,她在世上存活的痕跡再沒有一絲,但他堅信她還會回來的?,F(xiàn)在她回來了好好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他一定會護(hù)她周全。
許久,他握住對方的手,說:“天界禁地也好,世界盡頭也罷,前世今生我定不負(fù)她?!?p> 陸子曦伸手拍他的肩頭,“放心嫂子會沒事的,再兇險的地方不闖闖怎么知道不可能呢?”接著又道,“曾經(jīng)的我散仙都算不上,還記得大哥跟我說過‘上天入地總要去闖闖的’,我永遠(yuǎn)都是你兄弟?!?p> 洛子奕回握住他的手,輕輕拍了兩下,“高山流水遇知音,洛某之幸矣!”
“你這一真情流露就文縐縐的毛病,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么好?!标懽雨卮蛉に?。
子夜時分冰凌泉的生靈會有一段時間的“虛弱期”,他們那時正好過去。
冰凌泉屹立在一座小島上,天兵天將鎮(zhèn)守小島的四個要塞,像魁梧的大山。
陸子曦往四周看了看,除了看到的天兵這座小島就像陷入沉睡中,安靜的過分。
“來者何人?”天兵手持利刃,著銀色盔甲筆直站立,面容嚴(yán)肅發(fā)問。
“洛子奕?!?p> 天兵聞言,面面相覷,然后互相討論了一番。
“是那位上仙,我們都惹不起?!逼渲幸晃惶毂隽艘粋€“能避則避”的表情。
“是哪位?”另一位天兵不太了解這些八卦,榆木腦袋似的發(fā)問。
“就是那位……九重天上唯一的一位上仙殿下。”
再說下去,洛上仙被傳天帝私生子的事就要一并說出來了。領(lǐng)頭的天兵打定一個主意,“要不把這件事稟報天帝定奪?”
領(lǐng)頭手下的天兵說了要稟報天帝再稍后得請示辦事,天族禁地不可擅闖,如若一定要硬闖那這些天兵也只能按章辦事,于是洛子奕耐心等著。
窩在他懷里的江映月依舊緊閉著眼,接著又開始不安的嘴里發(fā)出哼唧聲。像是正在經(jīng)歷夢魘的迷途者,洛子奕一會兒動動她的手指,一會兒捏捏她的小臉,玩得不亦樂乎。夢魘也被他打攪,不安地哼唧逐漸安歇下來,仿佛對方被他的這些小動作慢慢安撫情緒。
不斷蔓延的血色像一簇血色的鮮花,它叫血玫瑰。血玫瑰的攻勢迅猛,利落、急速、鎖定目標(biāo)一擊必中。血玫瑰急速利落跟條血蛇似的爬上江映月的前胸、脖子,洛子奕見不得那些竄動的血色,壓了壓眉間的心疼之色,然后渡出一絲真氣給她。
九重天上。
守護(hù)禁地的天兵領(lǐng)頭誠惶誠恐來到主殿,叩頭問安:“天帝陛下,上仙殿下想要去禁地?!?p> 能被稱為上仙殿下的天上地下也就只有一人,天帝聞言,“隨他去吧。”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回蕩在大殿之上,帶著上位者的威壓令人臣服。
“是,陛下?!碧毂I(lǐng)頭領(lǐng)命退下。
冰凌泉收到命令,撤下防衛(wèi)。天兵領(lǐng)頭多嘴提醒:“冰凌泉危機(jī)四伏,尤其越是接近腹地,潛藏的危機(jī)就越多,上仙殿下還請多加小心。”
“魏將軍,多謝提醒?!甭遄愚日f。
“子曦,我們進(jìn)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