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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日一早，天還沒亮，大理寺門口就已經(jīng)圍滿了人。
大門口都是昨日朱雀大街上有損失的小攤小販，今日特意來看看皇上到底會給他們一個什么交代。
戴胄昨晚整整一夜都沒有睡覺，在整整思考了一晚上之后，他終于想明白了。
皇帝應(yīng)該，可能，也許是想借此事教育一下太子，否則他只需要將太子從此案中撈出去，那是很簡單的事情。
而且早就聽聞太子因為不想做太子，而與皇上經(jīng)常鬧別扭。
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他通過太子的一系列作死行為可以確定，這條傳聞應(yīng)該是真的。
因為太子好像總是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真是讓人頭大。
“大人，門外好多百姓圍著，聲稱要大人開堂審案，調(diào)查事情真相，還受損失的百姓們一個公道?！?p> 正當(dāng)他思考該怎么應(yīng)對太子的時候，門外心腹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戴胄嘆了口氣。
也就是當(dāng)今陛下圣明，這些百姓才敢圍堵大理寺，否則放在其他朝代，這些百姓早就被抓起來了。
“走吧，升堂?！?p> 推開房門，戴胄伸了個懶腰，他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較。
不過，他剛走沒兩步，就又有下人來報，
“啟稟大人，皇后娘娘此時在后門等候，她說要見你?！?p> 戴胄一聽，不敢遲疑，連忙一整衣冠往后門走去。
等他來到后門，就看到一頂灰色的小驕子停在了后門。
聽到后門打開的動靜，轎子里面的長孫掀開轎簾在侍女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臣，戴胄，見過皇后娘娘，不知……”
后面的話語他沒有說完就被長孫打斷了，
“戴愛卿不必多禮，本宮前來只是不放心乾兒，你審你的案，我只是旁聽一下，不打擾你?！?p> 戴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不打擾？你說的好聽，你在旁邊坐著，我還真能把你當(dāng)空氣啊？
不過他也沒有辦法，總不可能對皇后說，
“你走，這里不歡迎你吧？”
那就真是壽星老上吊，嫌命長了。
“既然如此，皇后娘娘且親后堂等候?！?p> “麻煩戴卿了?！?p> 長孫也知道自己是強(qiáng)人所難，對戴胄微微一笑賠禮，然后這才走進(jìn)后堂。
將皇后安頓在后堂旁聽，戴胄這才坐上大理寺正堂，召集齊所有下屬，然后吩咐打開大理寺正門。
所有百姓一擁而入，都要往大理寺正堂擁擠。
戴胄一拍桌椅，大聲喝道，
“除了涉事百姓，其他所有人一律退出正堂之外。再敢擾亂公堂，一人五十刑杖?！?p> 果然此話一出，所有想看熱鬧的人都悄悄退了出去，只有一眾損失頗大的百姓依然留在大堂之上。
見眾人不再喧嘩，戴胄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站起身來，來到大堂門口，與依舊沒有退去的眾人一一對視。
轉(zhuǎn)了一圈，并沒有眼神躲閃者，他這開口說道，
“昨日朱雀大街上一匹瘋馬失控，擾亂了市場，讓諸位蒙受損失?！?p> “再加上巡城司的主官抓人，又與你們發(fā)生沖突。致使各位狀告王慶，驚動陛下。陛下體恤百姓，特意吩咐本官查清此事原委，給爾等一個交代?！?p> 說到這里，戴胄面對皇宮的方向，雙手一供，
“陛下圣明?！?p> 有人做了榜樣，大唐的老百姓都還是挺聰明的。紛紛都是有樣學(xué)樣，對著皇宮作揖道，
“陛下圣明?！?p> 一時之間整個大堂都充滿了濃濃的馬屁味道，薰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坐在大堂后面的長孫聽到這些搖了搖頭，這戴胄真是有一套。
如此又過了一陣，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了大堂之上懸掛著的牌匾上。
這塊牌匾是李二親手刻的，上書“以正道示人”五個飛白體大字。其寓意就是希望大理寺審案能公開，公正。
“諸位，本官現(xiàn)在開始就要審案。從此刻開始這里由我主宰，網(wǎng)本官沒有詢問之人，不得隨意開口說話?！?p> 戴胄說完目光掃視周圍一圈，見到并沒有人反對，于是對堂外吩咐到，
“將所有涉案人員都帶上堂來?！?p> 堂外衙役聽到他的吩咐，便往大牢里走去，眾人等了沒一會兒，就看到衙役將一群人都帶了上來。
……
李乾進(jìn)來的時候，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個被太陽光照射的無比刺眼的牌匾。
看著牌匾上面刻著的字，忍不住心中一樂就要唱了出來，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匾上。
不過看了看周圍的百姓，他還是強(qiáng)行壓抑住了自己的想法。萬一要是被當(dāng)做中了邪給抓起來怎么辦？
“見過大人?！?p> “叩見大人?！?p> 兩聲不同的聲音，兩種不同的姿態(tài)。除過李乾兄妹二人，被帶上來的其他人都是跪倒在地。
不過所有人似乎都沒看見一樣，并沒有人指責(zé)他們?yōu)楹尾幌鹿颉．吘惯B戴胄自己都沒有意見，其他人哪里敢越庖代俎？
等到眾人見禮過后，戴胄這才坐正在在大堂之上看著李乾幾人說道，
“昨日之事，本官昨晚早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F(xiàn)在本官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述說一遍，爾等只需回答是與否。至于結(jié)果，本官稍后自會判決。明白了嗎？”
這股濃濃的神探狄仁杰既視感是怎么回事？李乾感覺有些好笑。這戴胄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狄仁杰了？可惜他身邊少了個元芳啊。
不過誰讓人家是主審呢，李乾也只能捏著鼻子認(rèn)了。他倒要看看，這古人是不是都喜歡來這一套。
其實對于戴胄來說，這個事情調(diào)查起來簡直不要太簡單?，F(xiàn)在難的就是，該怎么揣摩陛下的意思，既要讓太子得了教訓(xùn)，又不能真的傷了太子，還得讓百姓們滿意。
這就有些難了。
不過在他一晚上拔掉了好多頭發(fā)依舊沒有眉頭的時候，派去檢驗馬匹為何發(fā)瘋的仵作，倒是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這也是他今天這么有底氣的原因，畢竟他的手里已經(jīng)捏著一對王炸了。